平儿道:“旺儿嫂子越发连个承算也没了。奶奶的那利钱银子,迟不送来,早不送来,这会子二爷在家,他且送这个来了。我们二爷那脾气,油锅里的钱还要找出来花呢,听见奶奶有了这个梯已,他还不放心的花了呢。所以我赶着接了过来,叫我说了他两句,谁知奶奶偏听见了问,我就撒谎说香菱来了。”《红楼梦》故事里,王熙凤的利钱银子到底是哪来的呢?为什么不能让贾琏知道了呢?原来王熙凤拿着荣国府众人的月例银子放帐赚梯己钱呢!
平儿见问,忙转身至袭人跟前,见方近无人,才悄悄说道:“你快别问,横竖再迟几天就放了。”袭人笑道:“这是为什么,唬得你这样?”平儿悄悄告诉他道:“这个月的月钱,我们奶奶早已支了,放给人使呢。等别处的利钱收了来,凑齐了才放呢。因为是你,我才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一个人去。”看官听说,据平儿口中说来,王熙凤放帐可不止一笔。袭人认为王熙凤没个足厌,拿着大家的月例银子赚利钱,连平儿都投了赞同票,你看她怎么说?
平儿笑道:“何曾不是呢。这几年拿着这一项银子,翻出有几百来了。他的公费月例又使不着,十两八两零碎攒了放出去,只他这梯己利钱,一年不到,上千的银子呢。”然而,也不知道是袭人的口风不紧,还是不小心被其他人听了去,王熙凤放帐这事,后来终究是人尽皆知,也是有了王熙凤和旺儿媳妇的这一段对话。
凤姐冷笑道:“我也是一场痴心白使了。我真个的还等钱作什么,不过为的是日用出的多,进的少。这屋里有的没的,我和你姑爷一月的月钱,再连上四个丫头的月钱,通共一二十两银子,还不够三五天的使用呢。若不是我千凑万挪的,早不知道到什么破窑里去了。如今倒落了一个放帐破落户的名儿。既这样,我就收了回来。”其实,王熙凤拿着荣国府的银子放帐这件事,连王夫人都是知道的,而且对此事不太满意,又说赵姨娘房里抱怨短了一吊钱,没有按数给,但是,王熙凤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话,连王夫人也无话可说了。
凤姐忙笑道:“姨娘们的丫头,月例原是人各一吊。从旧年他们外头商议的,姨娘们每位的丫头分例减半,人各五百钱,每位两个丫头,所以短了一吊钱。如今我手里每月连日子都不错给他们呢。先时在外头关,那个月不打饥荒,何曾顺顺溜溜的得过一遭儿。”若是没有王熙凤的腾挪应变,荣国府的饥荒就更加严重了,虽说王熙凤自己从中赚了不少钱,但确实也替荣国府补了很多亏空,虽非圣贤,但已经是能人能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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