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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母子联手痛杀不孝的小儿子,法院判决大快人心,1990年武汉杀子案 [打印本页]

作者: 白乙    时间: 2022-9-2 18:50:01     标题: 母子联手痛杀不孝的小儿子,法院判决大快人心,1990年武汉杀子案

母子联手痛杀不孝的小儿子,法院判决大快人心,1990年武汉杀子案                                             2022-09-02 12:40                                       
公元1990年12月20日。
武汉市黄陂县六指镇一条漫长的水利工地上,农民们肩扛扁担篼箕,手挥铁锹,乐呵呵地劳动。尽管这时气温很低,北风萧瑟,但劳动的热汗仍挂在一张张红扑扑的脸蛋上。
中午时分。
一件轰动六指镇的“大义灭亲”、“为民除害”的本地新闻,成为他们这几天来百谈不厌的热门话题。
“我说呀,那个墩伢真是个枉披一张人皮的畜性!”一位白发红颜的张老汉首先发了话。
“您老说得对。”李家大嫂应道。“墩伢不是个人,他从小就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墩伢十三四岁就学会了耍流氓,差一点把我们邻居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祸害了,当时要不是她娘听到了小丫头的哭叫,赶回家来,就被墩伢子糟踏了,我们也帮助邻居打了墩伢子的屁股的……”

“这都是他娘他爹惯使的。听说他哥哥叫墩伢下地干活,墩伢不愿去,他娘要他管一管,他爹说:算了,算了,叫他哥享伢去干就行了。享伢年纪大些,有力气……”说这话的是墩伢、享伢的叔伯哥,他最了解胡家这里面的“内部情况”。
“不过……”一位中年妇女道:“墩伢子也死得太惨了!还那么年轻呀。”
“活该!谁叫他打娘骂老子,谁叫他到处耍流氓呢?”李大嫂很是愤愤然。
“听说,那天晚上,为吃饭把他娘打得跪在地上求饶呢……”张老汉继续发表着议论。
……
一位县公安局的同志和农民们一起劳动,他听到这段议论,感到十分惊讶,忙问道:“张大爷,墩伢是怎么死的?怎么个惨呀?”
于是,张大向这位公安干部讲叙了这件惨案的子丑寅卯。
这年12月17日夜8时许。天下着毛毛细雨,夜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李顺芝掌着一盏煤油灯正在厨房紧张地做晚饭,她的大儿子胡家享帮助母亲在灶门口往灶膛里递柴草,那一股股浓烈的青烟,熏燎得母子二人眼泪汪汪地。胡家享用手一擦,脸上抹出了一道道黑烟痕,活像一个上了妆的“店小二”模样。他们紧紧张张、心绪忐忑地在赶做这顿晚饭。这也是经常的事了。

堂屋里翘起二郎腿的老二胡家墩,口里哼着流行歌曲:“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刚刚哼了一段,便又操起杀猪的噪门高叫:“老不死的!怎么还没有把饭弄熟?!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你们听到没有?真是拉不动磨的一头老死驴!”
“家墩,莫吵,快好了,快好了。”老大胡家享劝了一句,又赶紧往灶膛递柴草。
李顺芝不敢吱声,她含着是烟熏的、抑或是气呕的泪水,忍气吞声,快手快脚急急地把豆丝煮好,叫大儿子送给他弟弟吃:“家享,快快送给小祖宗吧。”
胡家享十分顺从母亲,也怕惹恼了弟弟胡家墩,他端起热气腾腾的豆丝朝堂屋快步走去:“家墩,豆丝煮了,你先吃吧。”他怕弟弟再发泼,讲话是轻声细气地。
胡家墩把眼一瞪,破口大骂:“老东西!我叫你炒油盐饭吃,你耳朵聋!没听见?谁吃你煮的臭豆丝!”说着说着,胡家墩起身把这碗豆丝打翻在地,“叭”的一声响,那碗已碎成了几片:“老东西,快给我炒油盐饭吃!”
李顺芝浑身气得直打颤,忙从厨房走到堂屋,不住向小儿子“赔罪”:“好、好,为娘这……这就给你去炒……炒油盐饭。墩,你……别在这样大……大吵大闹了,我的小小······祖宗啊·……”
“么吵?你还敢骂人?”胡家墩挥起拳头,朝母亲劈头盖脑乱打一气。

李顺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墩伢、墩伢呀,你……你莫再打了,老娘这就给你去……去炒油盐饭......”
胡家享拦住弟弟的手:“家墩,算了,莫打了,妈妈她身体不好,打病了,谁来弄饭给我们吃啊?”
胡家墩这时也打累了,就罢了手:“滚起来,快给我炒油盐饭去!”
过了一会儿,油盐饭炒好了。胡家墩独自一个人在堂屋里狼吞虎咽。李顺芝抽泣着,拉着老大胡家享的手躲在厨房黑暗的角落里,和老大商量:“家享啊,墩伢……这么坏,实在是伤透了为娘的心。这个小……..小畜性,害得为娘人不人鬼不鬼……家享,你要救……救救我……”
“姆妈,家墩是很坏,他在家常常打你、骂你,不把你当人,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心里也实在不好受。他人大性大,力气也大,我……管不了他,我怎么救……你老人家呢?”
“唉!这······这事,我想了很久,有时候想……想一晚上都睡不着……今天,我下定了决心……享伢,你帮我......把……把墩‘办’了!”
“啊!”胡家享惊吓了一大跳。
这事,他也是想过了的,只是一闪念而已。毕竟是自家的兄弟、亲手足,怎么忍心下此毒手?今天,母亲亲口说出这话,也燃起了他过去的那个“办”掉弟弟的“一闪念”。他们母子都是法盲加文盲,酝酿与决定“办”掉胡家墩的决心,这时,就很容易地一拍即合了。

胡家享望着母亲那可怜的身影,又轻声说道:“姆妈,你的意思我晓得,我过去想过这事……只是,我心里很怕….....”
“享儿,莫怕!出了事,一切由为娘来承担,我……我去坐牢……去抵命!”李顺芝说话声很轻,但句句说得很沉。胡家享终于被母亲说服了,
于是,一场惨不忍睹的亲人杀亲人的悲剧,在这个穷山村的一栋旧瓦房里发生了。
是时。胡家墩吃完油炒饭,抹了抹嘴唇边上的油渍,又扯着噪门高喊:“我要睡觉了,快把这油灯拿到我房里去!”
李顺芝连声应道:“墩,莫……莫叫,油灯马上给你拿······拿去。”
“快点!个老······东西!”
李顺芝催老大胡家享:“快去,你先下……手!”
说明迟,那时快。胡家享手持一个铁锹,朝着正往里房走去的弟弟胡家墩后脑勺猛地一击!“扑通”一声,胡家墩像一根粗木头似地重重跌倒在地。紧接着,李顺芝也拿一根扁担,朝已倒地的小儿子胡家墩身上一阵乱打乱截,直打得她精疲力竭,才罢了手:“享……享,你看……看墩是……是不是……完……完了?”

胡家享蹲下一看,煤灯油光亮不足看不清楚,他又起身端起灯弯身再次蹲下查看,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煤灯也差点儿从他手中滑落!
胡家墩被打得七窍流血,脑浆进裂,命归黄泉了。
“姆妈!家墩……他……他已经死了!”胡家享的声音已经走了调了。
毕竟是亲生骨肉啊。大儿子的这一句话,报了小儿子的丧,也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大哭一声:“家……墩……儿……儿啊……”她发疯似地伏在小儿子的尸体上悲伤地痛哭起来。不一会,她只觉两眼一黑,身子一歪,便不省人事了。
乡亲们都同情这两个杀人的凶手!
当晚,胡家墩被他母亲和哥哥活活打死的消息不腔而走,迅速传遍全村。
由于村民都知道胡家墩是一个忤逆不孝、好吃懒做、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的小流氓,都认为李顺芝和她大儿子胡家享打死胡家墩的行为,是大义灭亲、为民除了害。一个个都表示出了敬佩的情景,不少妇女还陪着李顺芝流出了商情的泪水。
次日。天刚放明。
由村里几个具有号召力的长辈牵头,选了村西北角一个荒丘地,将胡家墩草草掩埋了。

胡家墩下葬后,还有不少妇女自动陪伴李顺芝。他们一面给她送来了热饭、热菜,一面好言相劝。劝她只当是少养了一个的,只当是多怀了10月的冤杆胎、只当是胡家墩自己找死的……人们劝说道:“这是天意,不可违抗”。也是他胡家墩“自作自受,自遭殃!”总之,人们认为胡家墩之死是该死,并且,还是死有余辜。
法与道德是既有联系而又有区别的两个概念。它们之间,有时并不矛盾;有时还会发生强烈的撞碰。诚然,六指镇的人们同情李顺芝是有道理的。但是,李顺芝和胡家享的行为,毕竟是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四章第一百三十二条。由李顺芝主谋,伙同她的长子胡家享将小儿子胡家墩活活打死了,即非法剥夺了他人的生命权利。这一行为,无疑是犯了故意杀人之大罪。
那位在水利工地上偶然听到这一骇人听闻的杀人消息的公安干部,即刻停下义务劳动,奔回县城向有关领导作了汇报。于是,黄陂县公、检、法三机关办案人员火速赶到现场,开棺验尸,调查情况,证实这确系一桩故意杀人大案。

下面来看看李顺芝和胡家享归案后的供词。
李顺芝是一位44岁的中年瘦弱妇女,她身高大约有一米五几。由于终年操劳与生活的磨难,她的头发枯槁,两眼浑浊,一道道皱纹,已爬满了她的眼角和额头。她的长相,比起她实际的年岁,要大得多!如不知底细,以为她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呢。
李顺芝说话有点结巴。她的两个儿子也有些结巴。越着急,她越结巴得厉害。公案提审她时,见她很紧张,便和颜悦色耐心开导,使她渐渐消除了紧张心理,慢慢供述了起来。
“家墩是……是我亲手打死的。”这话一出口,李顺芝便痛哭失声了。
“我承认”。过了好大一会,李顺芝才边抽泣、边供道:“愿挑这个担子,愿抵命。我只有一个请求,求宽大处理我大儿子。是我叫家享打死他的,这事与他没有相干,我一人坐牢,要杀杀我的头......”
李顺芝讲得很慢,也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只要细心地听,还是不难辩出她讲述的事实是真实可信的,她道出的心态,也是真实可信的。
她说:俗话说虎毒不吃子。我却把亲生的小儿子杀了。
这是为什么呢?
她说:胡家墩小时候,还是长得蛮活泼可爱的,全家都很喜欢他。他干活后再累,也要抱他到镇上买糖果给他吃、买小玩具给他玩。家里没有什么活钱,几只老母鸡下的蛋换的钱,都花在了家墩的身上……
她说:家墩长大了,他哥哥要他一起去下地干活,他不愿去,怕脏、怕累,他爹就说:算了,算了你当哥哥的多干些,让他多玩玩。
她说:实际上,他这么做是娇惯了他,使他从小就娇生惯养,从小就没有学好。

李顺芝说到这里,也恸哭了。她说:这事也不完全怪他,也怪我自己。“辣的是椒,疼的是幺”。他是小儿子,我也是很疼爱他、惯使他。
接着,李顺芝又讲了胡家墩长大后的许多为非作歹的事:
邻居的母鸡生了蛋,咯咯咯咯地叫,他听到这声音后,就飞跑到别人鸡窝里去偷捡鸡蛋,拿到刚刚生下的热蛋打个小洞就喝。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被邻居发现了,别人撵着他打,他就跑,边跑边喝,喝了蛋清、蛋黄,还把蛋壳往后面撵的人的脸上扔!气得邻居直跺脚痛骂!
一对从外地来的放鸭夫妻,就借住在我们村东头塘边。有一天晚上,家墩摸进了放鸭人的窝棚,他见只有那个妇女在,家墩便起了邪心,想侵犯那位妇女。那妇女坚决不干,和家墩扭打起来,但是,那妇女哪是家墩的对手啊!哪抗得过家墩那个牛劲。结果,被家墩摔倒在地,正准备作孽时,幸好那个妇女的男人听到妻子呼救声音赶回来了。家墩抬头看到那个男人,急忙起身逃跑,被那男人撵上家墩,把他痛打了一阵。
珍子是我们邻居的一个4岁的小女娃。家墩这个畜性也打了她的坏主意。有一天中午,家墩趁邻居大人不在家,就偷偷溜进邻居房里,拿着一颗冰糖喂给珍吃,后来抱起珍……珍骇得大哭大叫,惊得在附近菜地劳动的邻居急急跑了回来,总算冲散了家墩办的丑事。
最使李顺芝痛心疾首和难以启齿的是,当她丈夫去世之后,胡家墩丧尽天良、兽性大发,常常偷看她洗澡,最后竟发展到国法不容的地步。

原来儿作恶在前,母杀子在后,但法律是无情的。鉴于李顺芝、胡家享故意杀人一案的特殊情况,黄陂县人民法院依法从轻判处了李顺芝3年有期徒刑、胡家享两年有期徒刑,均缓期执行。
此案虽已了结,思索却深深地留在人们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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