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里中社,平为宰,分肉食甚均。父老曰:“善,陈孺子之为宰!”平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红楼梦》故事里,也提到了皇家给臣子的年终好处,比如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 荣国府元宵开夜宴”,贾珍和尤氏对话,其中就提到了春祭的恩赏。
贾珍因问尤氏:“咱们春祭的恩赏可领了不曾?咱们家虽不等这几两银子使,多少是皇上天恩。早关了来,给那边老太太见过,置了祖宗的供,上领皇上的恩,下则是托祖宗的福。咱们那怕用一万银子供祖宗,到底不如这个又体面,又是沾恩锡福的。除咱们这样一二家之外,那些世袭穷官儿家,若不仗着这银子,拿什么上供过年?”皇恩浩大,想得周到,使得穷官有钱祭祖并过年,富贵人家以此祭祖,同样是一种体面。这笔皇家发的年终奖,以往在礼部关领,那一年分在光禄寺库上,那么,皇帝的春祭恩赏到底给了多少好东西呢?
一面说,一面瞧那黄布口袋,上有印就是“皇恩永锡”四个大字,那一边又有礼部祠祭司的印记,又写着一行小字,道是“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恩赐永远春祭赏共二分,净折银若干两,某年月日龙禁尉候补侍卫贾蓉当堂领讫,值年寺丞某人”,下面一个朱笔花押。贾家并非世袭穷官儿家,并不靠皇家给的这点年终奖过年,他们有庄子,宁国府往年至少能有乌庄头上交的五千两银子的财物,今年却只有折银二千五百两,惹得贾珍皱眉感慨这个年不好过。
这里贾珍吩咐将方才各物,留出供祖的来,将各样取了些,命贾蓉送过荣府里。然后自己留了家中所用的,余者派出等例来,一分一分的堆在月台下,命人将族中的子侄唤来与他们。接着荣国府也送了许多供祖之物及与贾珍之物。《红楼梦》故事里,贾珍这个族长虽然平日里不着调,在年终利益分配上还是比较公道的,他告诉贾芹,这些东西是分配族中那些闲着无事的无进益的子侄晚辈的,至于在府里管事的贾家后代,平时手里使钱办事,已经得过好处,过得日子,就不再给这些年终救济了,尤其是贾芹这种不长进的后辈,贾珍更是看不惯。
贾珍道:“你如今在那府里管事,家庙里管和尚道士们,一月又有你的分例外,这些和尚的分例银子都从你手里过,你还来取这个,太也贪了!你手里又有了钱,离着我们又远,你就为王称霸起来,这会子花的这个形象,你还敢领东西来?领不成东西,领一顿驮水棍去才罢。等过了年,我必和你琏二叔说,换回你来。”可见,大家族的人丁兴旺,是建立在团结互助、利益均沾的基础上的,大观园探春理家的时候,提议园子里她新创的收益归到里头来,不让账房主管从中再剥一层皮,处处占尽便宜,包括薛宝钗补充的一些举措,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宝钗笑道:“依我说,里头也不用归帐。不如问他们谁领这一分的,他就揽一宗事去,不用帐房去领钱,这些没营生的妈妈们也宽裕了,一年竟除这个之外,他每人不论有余无余,只叫他拿出若干贯钱来,大家凑齐,单散与园中这些妈妈们。”《红楼梦》故事里,探春等人这么一重新分配,贾府的开销省了许多,管事的婆子宽裕了,连无事可管的婆子也得了些年终好处,可谓是雨露均沾,所有人都得了便宜,与族长贾珍的年终分配一个道理。
凤姐儿笑道:“你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比我们多两倍银子。老太太、太太还说你寡妇失业的,可怜,不够用,又有个小子,足的又添了十两,和老太太、太太平等。又给你园子地,各人取租子。年终分年例,你又是上上分儿。你娘儿们,主子奴才共总没十个人,吃的穿的仍旧是官中的。一年通共算起来,也有四五百银子。”《红楼梦》故事里,李纨寡妇失业,没有负责赚钱养家的丈夫,婆家被提供李纨母子吃穿用度,而且在年终分红上格外照顾她,这也属于贾家长辈雨露均沾的分配方式。把权利和风光给了王熙凤,却把实实在在的利益给了李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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