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序》:借西门庆以描画世之大净,应伯爵以描绘世之小丑,诸淫妇以描画世之丑婆、净婆,令人读之汗下。盖为世戒,非为世劝也。以名著作者的眼界来看,小丑和丑婆虽然可以供人下饭,给人助兴,调剂生活,以求分得有钱有势如西门庆者的一杯羹,但是,正经人家有前途的子弟,却不屑为之。帮闲抹嘴之职,多为不守本分的人为之。
第一个最相契的,姓应名伯爵,表字光侯,原是开绸缎铺应员外的第二个儿子,落了本钱,跌落下来,专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因此人都起他一个浑名叫做应花子。又会一腿好气毬,双陆棋子,件件皆通。第二个姓谢名希大,字子纯,乃清河卫千户官儿应袭子孙,自幼父母双亡,游手好闲,把前程丢了,亦是帮闲勤儿,会一手好琵琶。众所周知,无论是说相声也好,脱口秀也罢,无非是自嘲与他嘲,总之嘴里没啥好话是必然的。自嘲带上自家,倒也还好,若是编排嘲笑对方,显然绝非什么礼貌行为,尤其是编排对方父母长辈,无论什么时代,都是严重有悖于华夏礼仪的言行。若是拿其他人物及群体开玩笑,更是后果很严重。
伯爵道:“一个道家死去,见了阎王,阎王问道:‘你是什么人?’道者说:‘是道士。’阎王叫判官查他,果系道士,且无罪孽。这等放他还魂。只见道士转来,路上遇着一个染房中的博士,原认得的,那博士问道:‘师父,怎生得转来?’道者说:‘我是道士,所以放我转来。’那博士记了,见阎王时也说是道士。那阎王叫查他身上,只见伸出两只手来是蓝的,问其何故。那博士打着宣科的声音道:‘曾与温元帅搔胞。’”接着白赉光见到赵元坛元帅亲随的伴当儿是只吃人的老虎,惊奇不已,谢希大也说不敢要这样的伴当,怕吃了他,应伯爵听了,趁机发挥,结结实实给西门庆拍了一下马屁。
伯爵笑着向西门庆道:“这等亏他怎地过来!”西门庆道:“却怎的说?”伯爵道:“子纯一个要吃他的伴当随不的,似我们这等七八个要吃你的随你,却不吓死了你罢了。”提到老虎,众人便说起景阳冈有只老虎为祸一方的事情,帮闲白赉光建议十兄弟一起去打老虎拿赏金,西门庆自然不肯冒险,没必要的事,于是乎,又引出应伯爵一个讥讽世人的笑话。
白赉光笑道:“有了银子,要性命怎的!”众人齐笑起来。应伯爵道:“我再说个笑话你们听:一个人被虎衔了,他儿子要救他,拿刀去杀那虎。这人在虎口里叫道:‘儿子,你省可而的砍,怕砍坏了虎皮。’”不得不说,应伯爵这才是真正的脱口秀,从来不准备稿子,随时随地脱口就秀一下自家的幽默感,书中的其他男女,也都是讲笑话的高手。但是,笑话再怎么好笑,到底免不了“俗”和“恶”两个字。
桂姐道:“我也有个笑话,回奉列位。有一孙真人,摆着筵席请人,却教座下老虎去请。那老虎把客人都路上一个个吃了。真人等至天晚,不见一客到。不一时老虎来,真人便问:‘你请的客人都那里去了?’老虎口吐人言:‘告师父得知,我从来不晓得请人,只会白嚼人。’”无独有偶,红楼世界也有一个被林黛玉比作丑牛乱舞的刘姥姥,鸳鸯和王熙凤商议拿刘姥姥取笑,李纨直接说她们这样干不厚道,一点好事也不做。
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一个篾片相公,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一个女篾片了。”凤姐儿却知是说的是刘姥姥了,也笑说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红楼梦》故事里,刘姥姥这一趟依旧是为了打抽丰而来,自然努力配合她们,表演了一场从言语到举止都活灵活现的脱口秀,靠卖丑把大观园里所有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凤姐儿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自己却鼓着腮不语。众人先是发怔,后来一听,上上下下都哈哈的大笑起来。讲笑话这种事,无伤大雅,但归根结底,总归还是不雅,真正的贵族雅人、体面人,连填词作诗这样的雅事都怕传出去被人说道,给人表演唱歌、跳舞、说笑话,那是绝对不能干的事。
宝玉道:“前日我在外头和相公们商议画儿,他们听见咱们起诗社,求我把稿子给他们瞧瞧。我就写了几首给他们看看,谁不真心叹服。他们都抄了刻去了。”探春黛玉忙问道:“这是真话么?”宝玉笑道:“说谎的是那架上的鹦哥。”黛玉探春听说,都道:“你真真胡闹!且别说那不成诗,便是成诗,我们的笔墨也不该传到外头去。”本文资料重点引自:《金瓶梅》、《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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