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 年夏天,毛泽东的生命已经非常衰弱了,他受肺心病等多种疾病的困扰,已经长期卧床不起了。当他呼吸着氧气躺在宽大而阴暗的房间里时,觉得自己像一盏黑夜中的航标灯,在汹涌的海涛中寂寞地颠簸着,大海十分宽阔,海浪无边无际。
有一回在上海看《白蛇传》,当演到法海将白娘子收在钵中镇压在雷峰塔下时,他抑捺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拍沙发扶手在戏院第一排站了起来:“不革命行吗,不造反行吗?”
梅兰芳唱的《霸王别姬》凄越悲凉,将楚霸王项羽失败前的悲壮苍凉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出来。秋风万里萧瑟,沙场横尸遍野,落日孤寂,长空旷大,千年历史风云瓜瓜葛葛爬满墙,一声牛角划破月空,一轮孤月空照古城。
这些都是毛泽东最常看的书,毛泽东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个 “报” 字。李秀芝问:“念报纸?”毛泽东合了一下眼。“念今天的报纸?”毛泽东用眼睛的摇动做了否定。
坠地时震起的土浪高达数十米,土块飞溅到百米以外,陨石雨降落的过程中,可观察到火球,并伴随爆裂的巨响。至4月22日,收集到陨石100多块,总重量为2600公斤。其中最小的重量在0.5公斤以下,有3块重量分别超过100公斤的陨石,最大的一块陨石重量为1770公斤,大大超过了美国收藏的、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陨石重量(1078公斤)。”
李秀芝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匆匆走到门口,毛远新又在门口出现,和李秀芝轻声说了几句话。李秀芝轻捷地走到毛泽东身边,俯身道:“他们来了。”毛泽东点了点头。李秀芝朝门口的毛远新招招手,毛远新出去了。
毛远新在李秀芝身旁坐下,拿出了记录本,众人也都在膝头摊开了自己的记录本。毛泽东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八十多岁了,人老总想后事。中国有句古话叫盖棺论定,我虽未盖棺也快了,总可以定论了吧!”
毛泽东把最主要的话讲完了,转过眼安详而疲惫地看着众人。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苍凉。自己的身体空大而虚弱地躺在这里,他的思想与这个身体若即若离,他现在的精神已经无法达到身躯的各个部位,也管不了自己的手和脚,它只聚集在自己的大脑、额头、眼睛和面孔这样有限的部位。
他叹了口气,喃喃地说:“我恐怕是连游泳池也永远游不了了。”他又咕噜咕噜说了几句话,李秀芝听明白了,转身拿起放在一边的那张登有“吉林陨石雨”消息的报纸递给了众人。
华国锋俯身伸出双手轻轻握住毛泽东的手,说道:“主席保重。”众人也都说:“主席保重。”毛泽东点了点头。众人悄无声息地移动着撤退了,临离开房门时,又都回过头来看一看。
毛泽东说:“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力更生,自力不行了,有多少外援也救不了。”李秀芝说:“主席讲的,内因为主,外因为辅,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所以,外因也是需要的呀。”说着,她又将被单掀了起来。毛泽东穿着一条宽裤腰宽裤腿的薄棉毛裤,李秀芝隔着棉毛裤按摩起毛泽东的腿来,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
李秀芝站起来拿过毛巾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臂,问毛泽东: “您要擦擦吗?我拧一把热水毛巾。”毛泽东点了点头。李秀芝走到一旁的脸盆架旁,拿起暖壶倒上热水,拧了一把毛巾,走过来将毛巾展开,轻轻擦拭起毛泽东的面孔来。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李秀芝将这只手臂按摩完了,又搬过椅子坐到床的另一边,抓住毛泽东另一只手臂按摩着。毛泽东说:“可惜我现在写不了字了,要不,我会把这两首词抄下来送给你。”李秀芝摇了摇头,说:“主席会恢复健康的,您不要没信心。您不是讲过自信人生二百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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