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客厅的窗帘慵懒地洒落,温暖的光芒映照在墙上的全家福上。
王德发倚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握着一本泛黄的相册,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
照片中,他和青春洋溢的妻子紧紧抱着刚满月的儿子王建国,脸上挂着最纯粹的幸福,那是1968年夏天的盛宴,也是他人生中无可替代的快乐时光。
“把那些破旧的东西收拾了!”李秀芬的声音突然从客厅传来,打断了王德发的怀旧。
王德发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合上相册,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年迈的他,腿脚已经不再灵活,离不开手中的拐杖。
“爸,时间不早了,该吃药了。”王建国端着一杯水和几粒药片走过来,语气温柔,却在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安。
“我知道,放那儿就好。”王德发淡淡回应,指向茶几。
李秀芬站在客厅中央,双手叉腰,脸上写满 不耐烦。
“又是这些老掉牙的照片,看了这么多年就没厌倦吗?”她翻了个白眼,言辞中带着刺。
王德发毫无争论之心,只是默默将相册收起,放进身边的抽屉里。
自从老伴去世后,他已经在儿子家住了十五年,然而心中的孤独感却愈发加剧。
近几年,儿媳李秀芬对他的态度愈加冷淡,几乎视而不见。
王建国欣然接过药,随即回到沙发,掩面于报纸后,似乎想就此躲避。
“对了,今天我在储藏室整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保险箱。”李秀芬忽然说道,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德发。
王德发的手微微颤动,药片掉落在地,心里一紧。
“什么保险箱?”他弯下腰捡起药片,声音有些颤抖。
“别在那儿装傻!”李秀芬走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泛黄的照片,重重地拍在茶几上。
照片纷纷散落,露出一张他年轻时与一个陌生女子的合照。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想伸手去拿照片,却被李秀芬一把抢回。
“这个女人是谁?”李秀芬高高举起照片,语气中满是讽刺。
王建国放下报纸,目光紧锁,心中波澜涌动。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王德发低下头,语音微弱如蚊。
“过去的事情?”李秀芬冷冷一笑,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那这个亲子鉴定报告又如何解释?”
此时,客厅如同陷入无声的宁静,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王建国猝然站起,怒火中烧地抓过那张纸,目光如电般扫过内容。
“这……这不可能!”他的声音颤抖不已,手中纸张也随之颤动。
李秀芬 smugly 注视着丈夫,随即转向王德发:“还有什么可辩驳的?你骗了我们一家三十多年!”
王德发闭上眼,似乎在忍受无法言喻的痛苦。
再次睁开眼时,泪水已在眼眶中徘徊。
“建国,我……”王德发开口,试图解释。
“闭嘴!”李秀芬打断他的话,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你没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门锁发出声响,王小雨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我回来了。”她站在门口,感受到客厅中弥漫的紧张气息,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爷爷?爸?妈?你们发生了什么?”
李秀芬冷冷一笑,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递给女儿:“自己看看,你爷爷给我们全家带来的欺骗!”
王小雨面露疑惑,接过报告,仔细琢磨着其中的内容。
渐渐地,她的神情凝固,最后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的爷爷。
“这……怎么会?”她语气愕然。
王德发叹息,脸上的皱纹深深刻画出岁月的无情。
“建国,小雨,有些事,爷爷确实欠你们一个交代。”
李秀芬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解释:“现在才想交代,已经晚了!”
王建国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王小雨走到爷爷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爷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德发刚欲开口,李秀芬却猛地走上前,将王小雨推开:“别碰他!他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人!”
“妈!”王小雨吃惊地呼喊,差点跌倒在地。
李秀芬似乎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指着王德发大声质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藏着这么多秘密吗?因为他在外面有私生子!那些照片上的女人,都是他的情人!”
王德发的脸色骤然苍白,手紧握拐杖,指节发白。
“建国不是你亲生的,是不是?”李秀芬怒火中烧地询问,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客厅中一片死寂,钟表的滴答声显得格外刺耳。
王德发低下头,缓缓叹息:“是的。”“建国,你能不能说句话!”王小雨泪水夺眶而出,向父亲恳求。
王建国沉吟片刻,终于低下头:“爸,你...你还是暂时搬出去住吧,等这件事弄清楚再说。”王德发凝视着儿子,眼中的光辉渐渐消散。
他缓缓地点头,借着拐杖站起身:“我明白了。”
王德发走进自个的房间,开始整理行李。
东西并不多,几件换洗衣物,一些常用药物,还有几张珍贵的老照片。
最值得留念的,是他与已故妻子在她七十岁生日时的合影。
李秀芬站在门口,冷眼旁观,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
“东西收拾得怎么样?时间不早了。”她随意看了看手表,语气冷淡。
王德发没有回答,默默地将妻子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了贴身口袋。
王建国站在走廊上,眼神摇摆不定。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在这个家中,李秀芬早已掌握了一切,他不过是个无声的提线木偶。
“爸...”最终,他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微弱,“您打算住哪里?”王德发抬起头,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淡定:“别担心,我早已在养老院订好了房间,东西也搬过去了一部分。”
李秀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养老院?那您在杭州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怎么办?”王德发凝视着她,目光中闪烁着锐利:“那套房子已经签了转让协议,是留给小雨未来结婚用的。”李秀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贪婪:“转给小雨?那么这不还是我们家的资产吗?”王德发不再回应,只是继续收拾个人物品。
这套位于杭州市中心的老房子,是他年轻时购置的,如今价值已经上升到了六百多万。
在李秀芬的眼中,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王小雨在房门口,眼中满是泪水,目不转睛地看着爷爷一件一件地整理行李。
她想冲进去阻拦,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别靠近,离他远点!”李秀芬低声警告。
王小雨奋力挣脱母亲的手,倔强地潭在原地。
“妈,爷爷待我们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李秀芬被噎住了,但很快又咬牙道:“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情。”王德发终于整理好了行李,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
他目光在这个住了十五年的房间中游走,最后停留在墙上那张与老伴的合影上。
那些逝去的回忆与岁月,如今都将化为过往。
“走吧。”李秀芬催促,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王德发微微点头,扶着拐杖,缓缓迈向门口。
他一步一步走向门,背着一个简朴的布包。
窗外细雨绵绵,天色阴沉,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般沉重。
李秀芬站在门口,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似乎已将这个“负担”甩下,六百多万的房产也即将落入她的手中。
王建国站在一旁,表情复杂难言。
眼眶微红的他,却始终未曾出声阻止妻子的行为。
“爸,您...您多保重。”他最终开口,声音哽咽,难以自已。
王德发扫了一眼儿子,眼中没有苛责的情绪。
他明了,在这个家中,儿子早已失去了发言权。
“建国,尽管如此,你始终是我心中的儿子。”王德发平静而坚定地说。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王建国眼眶湿润,头颅低垂,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李秀芬听见这句父爱的表白,冷冷一哼:“别来这一套!走就赶紧走,别拖拖拉拉!”话音未落,王小雨突然从房间冲出,紧紧抱住爷爷,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爷爷,您不能离开!”
王德发轻拍着孙女的背,眼中满是柔情:“小雨,别担心,爷爷没事的。”李秀芬见状,立即上前拉开女儿:“别闹了!大人的事情,不用你插嘴!”王小雨拼命挣扎,却被母亲牢牢拽住。
就在此时,她趁机将一张对折的纸条塞进爷爷的口袋,低声说:“爷爷,保重身体。”
王德发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温柔地望着孙女,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宠溺的光辉。
然后,他缓缓转向王建国和李秀芬,声音平静却坚定:“房子的所有手续在我的律师那里,等小雨成年后就能办理过户。”
李秀芬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什么律师?把手续直接给我们不就好了?”
王德发微微摇头:“这是我对小雨的承诺,必须等她满18岁才能转给她。”
李秀芬面露不悦,但没有再做反驳。
王德发最后环顾这个家,心中五味杂陈,转身走向外面倾盆的大雨中。
“爸!”王建国突然喊道,声音抖动,“您...您多保重。”
王德发的脚步稍作停顿,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只是一心向前迈进。
李秀芬关上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终于走了!”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如释重负。
王建国站在窗前,注视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王小雨则奔到另一个窗前,泪流满面地望着爷爷渐渐消失的背影。
她的手紧握成拳,内心的无助和愤怒交织不清。
王德发走到小区门口,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浸湿。
他在一棵老树下停下,掏出孙女给他的纸条。
尽管纸条的边缘已被雨水泡湿,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
六个字,简单却深刻,宛如一道闪电,照亮了王德发心中的阴霾。
他站在雨中,回忆起往昔种种。
那个被抛弃的婴儿,那场严重的疾病,那个绝望的夜晚,还有他与妻子之间的诺言。
一切如同昨日重现,历历在目。
王德发抬头望向远方,泪水与雨水交融在一起,难以分辨。
此时,一辆出租车驶到他面前。
“老先生,您要去哪儿?”司机摇下车窗,热情地问道。
王德发收起纸条,拭去脸上的泪水,报出了一个地址。
那不是养老院的地址,而是杭州市中心一家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地址。
出租车缓缓驶离,将王德发带入大雨之中,而他的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
回到家的李秀芬,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经理,我想问一下,市中心那边的房子现在行情怎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您说哪个小区?”
“翠湖花园。” 李秀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轻声问道:“翠湖花园?那可是黄金地段啊!现在至少七百万起步,真是一房难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要是我有一套要出售,您能帮我处理吗?”
“当然可以!不过,手续齐全吗?”
李秀芬的笑容顿时僵硬:“手续……差不多,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挂断电话后,她开始琢磨如何迅速得到那套房子的所有权。
王建国坐在沙发上,默然无语,眼神中透着空洞。
“建国,别想那么多了。”李秀芬坐到丈夫身边,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爸骗了你一辈子,现在真相总算浮出水面了。”
王建国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他真的不是我亲生父亲吗?那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李秀芬冷笑一声:“谁知道呢?或许是照片里那个女人的丈夫吧!”
王建国摇头:“不对,照片里的女人应该是我的亲生母亲。”
李秀芬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就更说不通了!他为什么会有你母亲的照片?除非……”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味已然清晰。
王建国的脸色愈发苍白。
王小雨藏在房间里,通过微信联系了爷爷的律师朱律师。
“朱阿姨,我已经把纸条给爷爷了,他应该看到了。”
不久,手机屏幕上收到回复:“好的,小雨,放心,你爷爷已安全到达事务所了。
我们正在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王小雨松了口气,眼中透出一丝安心:“你爷爷希望你能保持冷静,不要和父母发生冲突。”
王小雨微微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放下手机,王小雨走到窗前,注视着外面的雨景,心中默祷着爷爷一切安好。
与此同时,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内,王德发坐在舒适的椅子上,面前是一位中年女律师。
“王伯伯,您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文件。”朱律师递给王德发一杯热茶,语气温和。
王德发接过茶杯,手微微颤抖:“朱律师,这样做真的能奏效吗?”
朱律师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当然可以。
您当年收养王建国的手续齐全,完全合法。”李秀芬所谓的“证据”根本站不住脚。
王德发无奈地叹息:“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希望建国能明白,不论我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他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朱律师看着这位老人,心中充满了敬意。
“王伯伯,请您放心,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王德发轻轻喝了一口茶,眼神中显现出一丝坚定的光芒。
“那么就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计划进行吧。”朱律师点头回应,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您的财产分配计划,请您再确认一下。”王德发戴上老花镜,认真审视着文件的内容。
经过一番仔细的阅读,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吧。”朱律师收起文件,面带微笑:“那么接下来,咱们就静待时机的到来。”王德发站起身,拄着拐杖,目光投向窗外:“希望不会等太久。”雨已经停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光,似乎预示着风雨过后的阳光明媚。
三天后的早晨,李秀芬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王建国的妻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李秀芬立刻警觉地回答:“是的,我是。
请问您是谁?”“我是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
您的公公王德发先生住院了,情况有些危急,需要家属立即前来。”听到这一消息,李秀芬的心脏骤然加速:“住院?发生了什么事?”“王老先生患上了心脏病,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醒来时他特别提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提到了保险箱和密码...”当“保险箱”和“密码”这几个字耳边响起时,李秀芬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
“好的,我们马上赶过去!请问是哪间病房?”挂断电话后,李秀芬立刻高声喊道:“建国!小雨!快点,你爸住院了!”王建国从书房猛然冲出,脸上满是焦虑:“我爸怎么了?”“心脏病发作,正在重症监护室!”李秀芬急匆匆地穿上外套。
王小雨也匆忙从房间里跑出来,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变得苍白。
三人快速出门,半小时后便抵达医院。
护士引他们来到重症监护室外,医生正忙于抢救。
“医生,我公公的情况怎么样?”李秀芬焦急地询问。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老人年纪大了,这次病发得非常严重。
他刚才有一段清醒的时间,要求务必见你们一面,并特别交代了一件事...”正当此时,监护室的门打开,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李秀芬的三人,微微颔首。
“你是谁?”李秀芬警戒地询问。
“我是王老先生的律师,”中年男子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也许,你们应该先看看这个。”
王建国接过文件,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文件最顶端赫然写着九个醒目的大字,正是那天王德发离家时,王小雨悄悄递给他的纸条上写的内容:
“法律一定会还您公道!”
李秀芬见丈夫的表情,立刻凑过来:“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律师则挡在前面,语气平和而坚定:“这是一份法律文件,涉及王家的财富分配及家庭真相。
李女士,请您冷静。”
李秀芬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什么家庭真相?我们家里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律师微微一笑:“我并非外人,我是王德发先生的委托律师,同时也是...”
他停顿片刻,看向王小雨:“也是小雨的干妈。”
王小雨点头,走到律师身边:“朱阿姨一直都关心着我们家。”
李秀芬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向女儿:“你…你早就认识她?”
王小雨不作答,只是转向律师:“朱阿姨,爷爷真的住院了吗?”
律师摇摇头,带着微笑:“王伯伯很好,他在病房里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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