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苏州市第二人民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
林慧芳静静躺在病房的床上,面色暗淡,无精打采。
病历本上记录着她的悲惨命运: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多处。
窗外,雨滴无情地拍打着玻璃,声音冷清而单调,这样的日子她已苦熬了二十天。
四人病房里,其余三张病床旁边总有亲人守护,唯独她的身边空空荡荡,显得格外孤独。
床头柜上插着一束快要枯萎的康乃馨,仍带着张美华三天前带来的微弱生机。
“老林,今天觉得怎样?”张美华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林慧芳微微摇头,嗓子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
张美华打开保温桶,舀出一勺热气腾腾的米粥,“来,喝点吧,这是小米熬的,比较清淡。”
林慧芳勉强喝了两口就无力摆手:“我吃不下。”张美华无奈地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病床旁的旧照片上。
照片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整齐的高中校服,脸上挂着自信而阳光的笑容。
“还是放不下小明,是吗?”张美华柔声询问。
林慧芳的眼眶顿时湿润,转过脸去。
整整十九年了,她与儿子隔绝了音信,甚至不知道他如今的模样。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位高个子、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
他身穿笔挺的白大褂,深邃的眼眸穿透口罩,打量着病房。
“林女士,我是陈医生,国际医疗团队的负责人。”医生的声音低沉,中文标准却带着一丝外国口音。
张美华紧张地起身:“医生,我朋友的情况如何?”陈医生翻阅手中的病历,沉声说道:“情况不乐观,肿瘤已侵蚀到周围组织和淋巴结。”
“我们医疗团队正在进行一项新治疗方案的试验,林女士符合条件。”张美华瞬间眼中闪烁着希望:“真的吗?那太好了!”
陈医生微微点头:“是的,但需要进一步检查,明天上午我会安排相应的项目。”林慧芳虚弱地询问:“医生,您能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间吗?”陈医生的目光略微游移,柔和地回应:“如果治疗奏效,将能大幅延长您的生存期。”“我会尽我所能。”
林慧芳苦笑着回应:“谢谢您,但我早已做好准备。”
“我这一生,唯有一桩遗憾。”
陈医生的身体不由一僵:“什么遗憾?”
“我儿子,已经有十九年未曾相见,他身在美国。”林慧芳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
陈医生握紧手中的笔,低声问:“为何不联系他?”
林慧芳摇了摇头:“我尝试过好几次,但他从未回应。”
“他或许有自己的理由。”
张美华插嘴道:“她的儿子是位优秀的医生,在美国波士顿,似乎是心脏外科专家。”
陈医生的呼吸急促,迅速合上病历本:“明天见,林女士,请好好休息。”
他快步走出病房,靠在走廊的墙上,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气。
墙上玻璃映出他的面容——与照片中的少年有几分相似,但少年时的天真笑容早已被岁月雕刻成了成熟的深沉。
陈明,波士顿麻省总医院的心胸外科副主任,此时正站在他阔别十九年的母亲病房外。
他从未想过再次见到母亲会是在如此情境下。
波士顿,两周前。
麻省总医院手术室内,陈明正在进行一台复杂的心脏搭桥手术。
“静脉桥接完成,准备动脉桥接。”他的声音冷静而明晰。
手术室内气氛紧绷,所有人屏气以待。
这是陈明本周进行的第七台手术,他的专注与精准依然炉火纯青。
手术结束后,助手罗伯特赞叹道:“陈,你真像个机器人,连续七台大手术,这状态真赞。”
陈明只是摇摇头:“习惯了。”
在办公室里,医院院长汉密尔顿博士正恭候着他。
“陈,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委托给你。”
汉密尔顿递来一份文件。
“中国苏州的一个国际医疗项目急需顶尖的心胸专家,关于晚期肺癌的新疗法临床试验。”
陈明皱起眉:“为什么指定我?医院里还有肺癌的专家。”
汉密尔顿微笑道:“首先,你是中国人,沟通语言和文化更顺畅;其次,这项新疗法涉及心肺联合治疗,正好符合你的专长。”陈明轻轻接过文件,心中暗想:“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回到公寓后,他倒了一杯浓烈的威士忌,独自坐在落地窗前。
波士顿的夜景依然迷人,如同往常般璀璨,但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回遥远的东方。
十九年,他没有踏上中国的土地。
那个愤怒离家的少年,转眼之间已成长为顶尖的心胸外科医生,却始终无法抚平心底的创伤。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汉密尔顿在那边说道:“陈,我已将所有病例发送到你的邮箱,请尽快做出决定。”陈明随即打开邮箱,一一浏览着病例。
就在此时,他的手指停滞在一个名字上:林慧芳,64岁,苏州人,肺癌晚期。
这一刻,他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太过熟悉。
他点击查看病例,随即看到一张入院登记的照片。
岁月在那张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他永远不会认错,正是母亲的瞳孔。
陈明的呼吸渐趋困难,他走到窗边,努力想要平复这突如其来的情绪。
十九年的冰冷时光,在这一瞬间崩裂出了一道裂缝。
他迅速拿起手机,拨通汉密尔顿的号码:“我接受这个任务。”
“太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明天。”陈明简单明了地说道。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中,年轻的林慧芳怀抱着七岁的小他,笑容灿烂如阳光,那是父亲牺牲前的最后一张全家福。
“爸,我要回家了。”他轻声自语,泪光悄然涌现。
当陈明抵达苏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医院查看母亲的病历。
“林慧芳,64岁,肺癌晚期,肿瘤已扩散至纵隔和胸膜,同时伴有恶性胸水。”他手指轻轻滑过医疗记录,心情也愈发沉重。
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常规治疗已不再适用。
“陈医生,这是病人最近的CT和化验结果。”一位年轻的住院医生将一沓资料递给他。
尽管专业素养让他保持冷静,但看到那条“自费住院,无医保且无家属陪护”的注记时,他的心猛地揪紧。
“你了解这位病人的家庭情况吗?”陈明向住院医生问道。
“据说她是一位已退休的教师,独自生活,只有一位闺蜜时常来看望她。”住院医生如是说道。
“那她的家人呢?”“好像有个儿子在国外,但一直没有联系。”陈明的牙关紧咬,心中波涛汹涌。
“她的医疗费用怎么解决的?”“卖了房子。
听说她还曾被前夫骗走了一笔不小的钱。”陈明的手因握拳过紧而微微发白。
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安排她明天进行全面检查,我会亲自负责这个病例。”住院医生点头后离去,房间里只剩下陈明一人。
他慢慢松开拳头,发现掌心已被指甲深深掐出几个月牙形痕迹。
晚上,陈明返回酒店,打开电脑搜索林慧芳这些年的信息。
通过社保记录,他得知母亲十年前退休,靠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教育系统的档案显示,她曾是苏州一所普通高中的优秀历史教师,多次获奖,被评为模范教师。
他的目光停留在五年前的离婚证明上,那段与王海涛长达二十五年的婚姻宣告结束。
陈明冷笑一声,那个曾经强行拆散他和母亲的人,最终也是无能为力。
继续搜索中,陈明发现母亲名下的房产在三个月前转让给了他人。
更令他心痛的是,母亲依旧使用着当年的手机号码,整整十九年未改。
陈明拿出手机,那个号码他早已熟悉,只是从未拨打。
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终究无法下定决心。
而十九年前的那个雨夜,仍历历在目:少年陈明站在客厅中央,浑身湿透,紧握着北京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不,我一定要学医!这是我和爸爸的梦想!”他对着继父王海涛吼道。
“学什么医?累死累活一辈子,能有什么前途?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财经大学的内部名额。”
“那是我父亲的梦想!你根本不懂!”
“你父亲?”王海涛冷笑,“一个军医,牺牲了,成了烈士,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编制内的小医生而已。”
“你闭嘴!不许这样侮辱我爸爸!”少年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这段回忆在他心中反复回荡,愈加清晰。
“妈,你就不能说句话吗?”他急切地转向沉默的林慧芳,声音里带着无助。
林慧芳微微低头,眼神游移不定:“小明,听王叔叔的话,他是为了你的未来。”
“医生这条路太苦了,当年你爸就是太拼了才……”她的话语悄然哽咽。
“你们背叛了爸爸!”少年愤怒的眼泪终于落下,“他为了拯救战友牺牲,是英雄!”
“英雄?王海涛冷冷一笑,”英雄能换来饭吃吗?当年你妈带着你俩过得多困难,你知道吗?”
“所以你才为了钱嫁给他的?”少年死死盯着母亲,眼中满是绝望的质疑。
林慧芳终于抬起头:“小明,你不能这样说!”
王海涛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录取通知书:“这就算定了,下周我带你去报到。”
“不必了。”少年深吸一口气,眼中变得冰冷,“既然你们不支持我,那我会自己走我的路。”
那晚,他悄悄收拾行李,装上父亲的军功章和所有积蓄,偷偷申请了去美国的学生签证,踏上了飞往波士顿的航班。
他留下纸条:“我去追寻爸爸的梦想,不必寻找我。
等我成为出色的医生,自会归来。”
然而,当他真正成为了出色的医生,却始终没有勇气踏上返回的旅途。
回忆间,陈明的手机屏幕反复亮起又暗去,他最终没有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第二天,陈明作为国际专家,正式接手了母亲的病例。
他戴着口罩,尽量用冷静的语调向母亲解释各项检查的必要性。
林慧芳点点头,眼中饱含对这位陌生医生的信任。
可检查结果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在办公室内,陈明凝视着母亲的CT片,阴影如刀锋般刺痛着他的心脏。
“按照常规方案,她的生存期不超过三个月。”他面无表情地向团队说道。
“但我们可以尝试一种新疗法,一种我在美国参与研发的免疫联合靶向治疗。”
团队里的人面面相觑:“这种方法在中国还未获得批准啊。”陈明的眼神如炬:“我们可以申请人道主义使用,我会负责提交申请。”
夜深人静,陈明独自站在医院的天台上,眺望着苏州的璀璨夜景。
十九年前,他离开这座城市时,眼前所见的仍是那些低矮的房屋,没有如今的摩天大楼。
这时,手机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张美华的名字。
下午查房时,他以团队对病人资料的需求为由,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张女士,我是陈医生。”他努力将自己的声音保持在专业的水准上。
“陈医生,是关于慧芳的情况吗?”
“正是,我想了解她的一些生活情况,以帮助我们制定更加全面的治疗方案。”
张美华叹息道:“慧芳这些年过得真是不容易。”
“她退休后,丈夫王海涛性情大变,频繁赌博,脾气也越来越差。”
“五年前,当她发现王海涛出轨后,毅然提出离婚。”
“离婚后,她独自一人住在那间老房子里,靠退休金勉强维持生计,偶尔也教补习班来填补家庭开支。”
陈明握紧了电话:“我听说她卖掉了房子?”
“是啊,确诊后医生说需要立刻治疗,但费用高得令人咋舌。”
“王海涛突然出现,声称要帮忙,尽管慧芳不想麻烦他,但房产证上还有他的名字,她也无奈只得答应。”
“没想到,房子卖掉后,他拿着大部分钱说是要投资,却人间蒸发,现在似乎去了海南。”
陈明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他深吸一口气:“她的儿子知道这些事吗?”
张美华苦笑着说:“她的儿子,已经十九年没有联系了。”
“慧芳整天盼望着他的归来,甚至不敢更换手机号码,唯恐他突然想起她而找不到她。”
“她的卧室里还挂着儿子的照片,每天都会对着照片喃喃自语。”
“其实...”张美华犹豫了一下,“其实当年她并非全无过错。”
陈明的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她儿子陈明离家那年,王海涛的确不堪忍受,强行撕毁了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但慧芳当时并未反对儿子的选择,她只是担心学医这条路艰辛,担心儿子会如他父亲一般牺牲自我。”陈锋当年是一名军医,在一次紧急救援战友的行动中,他英勇牺牲,只留下慧芳与七岁的陈明相依为命。
慧芳曾对我说,最令她后悔的就是在儿子面前没有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陈明的喉咙因情绪而紧绷,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结束这通电话的,只记得回到酒店后,连连喝下三杯威士忌。
随着酒精的侵袭,那些深埋心底的记忆如潮水般倾泻而出。
父亲牺牲后,母亲一个人抚养他,辛苦且艰难。
小时候他生病,母亲整夜守在床边,轻轻为他擦汗、喂药;当学费不够时,母亲却瞒着他去工厂打工,手上愈加厚实的老茧每天都在提醒着他这些年的不易。
虽然这几年他表面上反感母亲的背叛,但心底深处,他对她的思念却是无时无刻不在。
陈明鼓起勇气,拿出手机,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那一刻他恍若明白,母亲的手机或许早已被遗忘在医院的储物柜里。
他苦笑着放下电话,望向窗外的星空,或许命运早已安排好了这场迟来的重逢。
在医院的日子仿佛过得极为迅速,陈明每天都前往病房,抽空与母亲交谈。
他始终佩戴着口罩,借着“陈医生”的身份,渐渐了解母亲这些年的生活。
尽管母亲的病情暂时趋于稳定,但根本问题依旧存在。
“陈医生,感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林慧芳虚弱地笑了,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这只是我的职责。”陈明轻声回应,心里却如波涛汹涌。
每当看到母亲那消瘦的身影,他都奋力压抑着泪水。
那位曾经意志坚定的女性,如今却被病痛折磨得毫无生气。
“我翻阅过您的病历,”陈明小心调整了一下口罩,“您的儿子是医生吗?”林慧芳的眼神瞬间闪烁,随之又黯淡:“是的,他在美国。”
“他一定表现得很好,我从小就相信他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陈明的心一痛:“您多久没见到他了?”
“已经十九年了。”林慧芳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曾寄希望于,等他事业有成,心情平复,能回来看望我。”
“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没有音讯。”
陈明低下头,无法承受母亲的目光:“也许他有自己的难处。”
林慧芳摇了摇头:“是我对不起他。
当初没有支持他的梦想,才让他心灰意冷。”
“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亲口对他说一声抱歉。”
陈明感到手心微微颤抖,他迅速转身,掩饰自己的情绪,假装整理病历:“您...需要休息了,我明天再来。”
走出病房,他几乎是跑到了洗手间,关上门,摘下口罩,急促地喘息。
镜子中,一个红肿的眼睛映入他眼帘,泪水无声滑落。
时间如此无情,母子阔别十九年,再次重逢却是在这样的境遇下。
他深吸几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波士顿的号码。
“罗伯特,我需要你的帮忙。
请按照紧急人道主义使用原则,把我们正在研发的KY-521新药送一批到苏州。”
“还有,请查一下王海涛现在在哪里,对,就是那个在海南的。”
挂断电话后,他洗了把脸,重新戴上口罩,恢复了“陈医生”的身份。
走廊上,他遇见了张美华。
“陈医生,慧芳的情况怎么样?”
陈明点头回应:“暂时稳定,但治疗的关键在于能否取得特效药。”
“我已经递交了申请,希望能够尽快获批。”张美华感激地说道:“谢谢您对慧芳的关照,说实话,我们原本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陈明沉吟片刻,问:“张女士,您认识林慧芳的儿子吗?”
“当然认识,小明呀,我看着他长大的。”张美华的眼中闪烁着怀念的光芒。
“那孩子从小聪明,立志要成为医生,像他父亲一样拯救生命。”
“陈医生,真巧,他和您同姓呢,都是姓陈。”
陈明的心跳一瞬漏拍,强作镇定地回应:“是吗,确实挺巧的。”
张美华叹了口气:“如果他知道他母亲如今的状况,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看看。”陈明低声回应道:“一定会的。”
夜幕降临,他在医院的资料室内,逐一翻阅母亲的检查结果。
常规的治疗方案已经失效,眼前唯一的希望便是那种实验性的免疫联合靶向疗法。
然而,即使是这种治疗手段,成功的几率也着实不高。
他额头轻轻一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压。
身为医学生时期,他曾无数次设想自己成为医生后为母亲治疗的情景。
可现实的残酷却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这时,手机响起,是来自波士顿的助手。
“陈,药物正在送往的路上,预计48小时内到达。”
“我查到了王海涛,他确实在海南,开了一家小餐馆,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子。”
陈明冷笑着道:“谢谢你,罗伯特。”
挂断电话后,他走到窗边,凝视着医院外的夜景。
明天,他必须向母亲解释即将展开的新疗法,以及可能伴随而来的风险。
这将是一场冒险,若成功,母亲或许能得到长期的缓解;若失败,剩余的日子将会更加惨淡。
作为医生,他必须保持冷静;然而,作为儿子的他内心却充满了恐惧。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若手术顺利,他将摘下口罩,告知母亲真实的情况。
新药抵达的那一天,陈明特意亲自前往机场接收。
这是一种最新型的免疫靶向联合药物,尚在美国的临床试验阶段。
他在团队前详细阐释了用药方案与观察要点,随后亲自前往病房向母亲说明治疗计划。
“林女士,这种治疗确实存在一定的风险,”他坐在母亲的床边,认真地说,“但也是目前最具希望的一种选择。”
林慧芳静静地聆听完毕,问道:“成功率有多高?”
陈明稍显犹豫:“根据目前的数据,约30%的患者能获得显著的缓解。”
林慧芳心情平静地笑了笑:“赌一把也不错,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这句话如同利刃,刺痛了陈明的心,他握紧了拳头:“不,您还有许多值得期待的事情。”
“或许您的儿子不久后就会回来陪您。”
林慧芳摇了摇头,泪光在她眼中闪烁:“我不敢再抱有这样的希望了。” “陈医生,您有孩子吗?”
陈明微微一愣,低声回答:“没有。”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亲情,”林慧芳轻声叹息,“世上没有比失去亲人更让人心痛的事了。”
陈明低下头,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我会记住的。”
治疗如火如荼地展开,每天都要注射药物,密切监测各项指标。
陈明几乎整日在医院,亲力亲为,严密关注着每一个治疗步骤。
一周后,初步疗效显现,肿瘤标志物有了些许下降,林慧芳的精神状态也逐渐好转。
“看来药物有效,”陈明对团队说道,“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我们需要进行手术,切除主要病灶。”
夜幕降临,所有人都离去后,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翻阅母亲最新的检查报告。
数据虽有所好转,但肿瘤的缩小并不明显。
他皱起眉头,决定调整用药方案,增加一种辅助药物,以备即将到来的手术。
回想起小时候,母亲常常指着星空告诉他:“你爸爸变成了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永远看着我们。”
如今,他满心期盼父亲也能在天上保佑母亲,平安渡过这场生死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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