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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5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影印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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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崇祯年间出版的《西厢记秘密版》(张深之校注) |
一
“风月”一词,在鲁迅的《准风月谈》看来,“谈风月也终于谈出了乱子来”;在曹雪芹的《红楼梦》里,则与男女情事有关。二
“风月”语出自欧阳永叔的《玉楼春·樽前》:“樽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元之高明与宋之欧阳修的“不关风化”与“不关风月”有些反其道而用之的意味,但自元、明以降,中国的文学,特别是以词、曲、念白为主体构件的戏曲,显然除了向“正人君子”挑战之外,使用并运用来自底层的、来自生命感性的和与之相符合的语言,摒弃或者抛弃假模假样的道统或伪道统,成就了文学的一种新气象和新面貌。这在马致远、高明、冯梦龙、汤显祖、洪昇、孔尚仁等的戏曲里看得非常清楚。这样,“风月”一词正式走进文人士大夫的文本。在张珙与崔莺莺的传奇里,继王西厢用了“风月”一词后,将北曲改成南曲(即后来逐渐形成的“昆曲”)的李日华和陆采以及金圣叹,都沿用或者添入了新元素地使用了“风月”。下面即是:三
“风月”一词意指男女情事,从笔者的阅读看,大约出现于宋。文学家、史学家(当然还是政治家)的欧阳修(1007-1072)在其《蝶恋花·画阁》下阕写道:“独倚阑干心绪乱,芳草芊绵,尚忆江南岸。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此处“风月”不是风物景象之“风月”,而是借喻男女情事之“风月”。联系到“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看来,欧阳修所书的“风月”,可能是“风月”一词的祖师爷。说到冯梦龙(1574-1646)的《警世通言》里与“风月”一词的际遇,还有另一话题需说。一部多篇涉及男女情事的小说集(在四十卷里至少有十卷),“风月”一词用得极为吝啬,大约仅此一次,而且还是引用。我们知道,自十五世纪(西人认为,十五世纪后期十六世纪初是古代与近代的分期界线)以来,如果没有《红楼梦》,明代的小说就是中国小说史上的高峰,无论影响深远的“三言二拍”(《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喻世明言》,《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还是“四大奇书”(《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金瓶梅》),共同构成中国小说史的第一座高峰。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里谈及明代的小说时指出,明代小说,抛弃志怪,走入市井,“描摹世态,见其炎凉”,并书写“悲欢离合及发迹变态之事”。鲁迅一说,表明中国小说发展到明代,小说的总体形态、叙事方式和价值取向,已经接近到“人”和“人性”的书写。这种书写,显然与欧洲文艺复兴之后文学有些类似了。鲁迅先生还专门指出,像《金瓶梅》这样的小说确系“世所艳称”,显示了鲁迅对明代小说的肯定。因此,“风月”一词,以及由“风月”搭建起来的叙事框架及叙事语言,便是这些小说的指向了。据称现藏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研究所的明刻《万锦情林》(见中国戏剧出版社2002年版《中华孤本小说》一册)里,“风月”一词便不时出现。如:四
作为中国专述“风月”的两部伟大作品,无论《西厢记》还是《牡丹亭》,都以大团圆作为结局。而且《牡丹亭》从一开始的梦中相思到后来的人鬼相恋,虽说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借用钱先生语)且又男女情事性事“悱恻缠绵之致”(钱锺书《管锥篇》第三册),但最终得以大团圆结局,给人风月无边的遐想,给人美好梦境的眺望。不过,我一直想不太通的是,就在《牡丹亭》快要结尾的五十二出,杜丽娘老爹一不相信柳梦梅会是状元,二不相信自家千金小姐已经还魂,三不相信杜柳已成夫妻。于是便有了五十二出的《硬拷》。在此出中,柳梦梅有一大段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极度凄怆、极度悲鸣也极度忿恨的唱词。面对岳父大人的质问,柳梦梅唱道:| 欢迎光临 辽宁养老服务网 (http://bbs.lnylfw.com/) | Powered by Discuz! X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