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八一"我想请你喝杯酒!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总有些人、有些事,会从记忆的角落悄悄偷跑出来。
特别是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
想想曾经朝夕与共的战友已经七零八落,几年十几年的交情,和那些人一起在训练场流汗,一起在办公室加班的场景依稀在目。
又到八一,一如既往的拥军慰问,一如既往的节日会餐,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毕竟,春节献给了车票和钞票。
情人节献给了女友。
唯独八一,是必须交给战友和酒的。
(一)
“白酒一杯就倒的,举手!”
“啤酒两瓶就吐的,出列!”
“其他人带回!”
刚到特战大队的第一天,我和另一名新兵蛋子张二嘎就莫名其妙的被班长留下了。
“娘稀屁!看你俩那个熊样儿,酒都不敢灌,当什么特种兵!”黑脸班长操着浓浓的山西口音,撇过来两瓶扁二。
“先吹了,再进班。”
看了看冒着绿光的瓶子,又瞄了瞄黑壮的班长,我捏着鼻子往下灌。
眼见瓶子见底,我开始脚跟发软,眼神发飘,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地下倒,就在自由落体的当下,我用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二嘎,这孬货已经“醉卧沙场”了。
新训生活本来就是杯烈酒,往往一杯下肚,就热血沸腾。
那一天,组织单兵障碍越野。
面前熊熊烈火的铁圈,让我心里打了颤。
“喏,来一口。”跑了一圈回来的二嘎,用水壶顶了顶我的腰。
“啥玩意?”“黑老西儿(山西人歪称)给的老白干儿,喝一口,啥也不怕了。”
我一仰脖儿,闷了一大口,我草,真TM辣,但是过瘾。
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了关云长温酒斩华雄,闪过了武松醉上景阳冈。
于是,甩开了膀子,朝着火圈冲了过去。
在部队有一种酒叫热血。不须茅台五粮,要的只是烈酒,大口,便能唤醒血脉中的激情,纵然前方刀山火海,我与兄弟同袍与共。
(二)
部队实行禁酒令,我是愿意脱了袜子,把脚也举起赞成的。
有人说,部队的人都是酒鬼,个顶个的能喝还爱喝。别TM轻易扯淡好吗。
实际上,在从前一度盛行大吃大喝时,那些所谓的迎宾酒、奉承酒、求职酒、赔罪酒、拉关系酒等诸多酒场上,大多数普通军人才是受害者好吗,他们面带微笑喝下一杯杯违心的酒,伤了身更伤了心。
因为,充满利益交换、肮脏交易的酒,根本不配称为军人之酒,只有跟战友跟兄弟一起畅饮,喝下的才是开心。
那时,部队还受歪风邪气所侵染。我刚刚离开艰苦的一线基层,便跳入机关的浓浓酒池中。
那时,流行这样的说法: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于是,革命小酒天天醉,为了事业献肠胃。
在名目繁多的酒局中,我最讨厌的就是招待酒,一有检查,必有酒局。
然而,这样的酒局也喝得最累心,不管喝多少,喝好是前提,喝倒才有好成绩。
一次,上上级机关的一个小领导带队检查,一套走马光花下来,直奔主题——酒桌。
谁知道,小领导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一上来就搞了个开门见“三”,半斤酒下肚,一股股酸水往上反,为了避免现场直播,我打算到厕所“反向”。
“小伙子,屁股一台,喝了重来哦。”小领导专挑软柿子捏,见我离桌,晃晃酒杯马上发起进攻。
幸好一同来的兄弟李大胆解围。
“屁股一动,他是表示尊重。”李大胆一溜小跑来到小领导面前,端起满满一杯酒,说道:“可惜他酒量浅,怕是陪不好领导。我干了!您随意。”
这杯酒下肚,桌子上又隐约传来开心的笑声。
喝酒确实是可以识人。不仅能在浑浑噩噩间听到几席真话,还能在酒过三旬后,找到贴心人。
这样的酒场,有兄弟在,就好像揣了护肝茶、醒酒药。
请记住那个肯为你挡酒的战友,战场上,他也会为你挡子弹。
(三)
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
缭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一首《从军行》道出战友间饮酒时的情深意重。
军人向来不善表达,这种男人间的真情交流,往往寄托在酒杯之中。
特别是在离愁别绪间,不喝酒?感情怎么表达?给个理由先!
那年老兵退伍前的一个夜晚,王木勺拎着两瓶酒推开了我的房门。
“指导员,今天晚上我没岗,明天你也不用交班,马上要走了,我想找你聊聊。”
“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啊。”说实话,这个兵军事过硬,干活利索,脑瓜子灵活啥都好,就是有点自由散漫,还特别爱喝酒。
因为偷偷喝酒的事,我就没少训他。但是,今天这个酒可以有。
“指导员,这几年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麻烦谈不上,谁叫你是我的兵,今年就退伍了,这杯酒我敬你。”
说着,我们俩对着瓶子各吹了一口。
“是个汉子,当兵5年,我管了你5年,还是管不住你这张嘴。”
“嘿嘿,从小酒爱喝俩口,特别是训练结束,就特想整点。”
“酒能成事,也能坏事。不管几杯下肚,还能记得是跟什么人喝得什么酒才算本事。”
“心里话,平常您一向反对喝酒,没想到愿意跟我……”木勺有点迷惑。
其实,我自己也有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感觉这酒就该今天喝,“啥也别说了,喝了这酒,把烦恼委屈留下,把能耐本事带走。”
“走着!”
一人一瓶大白牛,半斤花生米,酒喝干,还是聊到天亮。
说也奇怪,酒量捉襟见肘的我,那天头脑却始终清醒的很。
杯中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最好喝的还是兄弟酒。
不分酒好坏,也不论有没有下酒菜,绵绵悠长却怎么喝都不会醉,又仿佛不用喝心已醉。
如今,我已离开老地方,但每到八一临近,心里想的还是那群兄弟……
战友!八一到了,我想请你喝杯酒……
作者:大雪满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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