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尾宴是唐代长安曾经盛行过的一种特殊宴会。所谓“烧尾宴”,是指士人新官上任或官员升迁,招待前来恭贺的亲朋同僚的宴会。这一看来奇怪的名称,来源有三种说法:一说老虎变成人时,要烧断其尾;二说羊入新群,要烧焦旧尾才被接纳;三说鲤鱼跃龙门,经天火烧掉鱼尾,才能化为真龙。
五代时的大家陶谷把“葱醋鸡(入笼)”列入“烧尾宴”第三十六道“奇异”肴馔,千百年来,人们从没有认真去思考过葱醋鸡“奇异”在哪里?谁也没有把这道菜当回事,以为是笼蒸的鸡,浇上葱醋;或者将葱、醋等调味腌制鸡后笼蒸。真有那么简单?其实,“烧尾宴” 58道“奇异”肴馔必须有“奇异”之处的合理解释。正确解读“烧尾宴”的“奇异”,便是研究盛唐食文化“井喷”的意义所在。
葱和醋,是古代庖厨常用的主要调味品。只有当鸡在食用了葱和醋后才被宰杀烹制,那才称得上“奇异”!唐代曾经因孙思邈“吃啥补啥”的医学理论影响,大批食材得到空前解放,尤其是猪牛羊的下水,连皇帝都吃得津津有味。葱醋鸡正是在这种烹饪大变革中诞生的。当然,我们不能拿今天的知识去苛求古人,反过来讲,正是因为古人孜孜不倦地探索,才造就了华夏今日烹饪之辉煌。
那么,鸡究竟是啄食的葱和醋,还是被人强行灌塞的,如此所为究竟要持续多长时间?这些,史籍无从考证,而这道菜实际上也没有传承,属于昙花一现。或许,当时文人觉得此行为有违人道,再者鸡也没什么特别诱人的口感,因而没有传播开来。然而要证实也比较简单,实验结果,鸡对被醋拌合的葱是接受的。
当下,时常听到某鸡某鸭被喂食了什么东西而身价百倍,这与唐代的葱醋鸡有什么区别呢!过去,上海的三黄鸡刚出名的时候,就有人炒作在鸡上市前,喂食花生等,现在想想,这些都属于美食的噱头而已。目前市场上的草鸡,多半是规模养鸡场淘汰下来的鸡,再经过一定时间的散养,其口感也能达到乱真的地步。更有好事者给鸡喂食滋补中药等招揽生意,价格高得离谱。我们知道,所有不同生物的种类,他们消化系统只摄取本身能够吸收的营养成分,多余的一概也排除。若真有葱醋鸡,哪会有辣子鸡、豆豉鸡、酱油鸡、人参鸡,说开了就似相声一样。
俗话说:无鸡不成宴。唐代庖厨算是挖空心思地炮制了载入史册的“葱醋鸡”,但清代的满汉全席却把鸡馔推向了极致,仅“节令宴”就有16道鸡馔,几乎成了中国鸡馔大全:清蒸鸡、黄焖鸡、大炒鸡、熘碎鸡、香酥鸡、炒鸡丁儿、熘鸡块儿、烤山鸡、烧雏鸡儿、酱鸡、罐儿野鸡、软炸鸡、烩鸡肠肚儿野鸡锅子、栗子鸡、罐煨山鸡丝燕窝。“葱醋鸡”的短命,说明任何通过喂食调味品或饲料来改变家禽DNA的想法都是幼稚的。 □王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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