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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四)南冠悟语 2017-01-14 10:04 《过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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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海燕00
时间:
2017-1-14 16:43:34
标题:
《过年———》(四)南冠悟语 2017-01-14 10:04 《过年———》(四)
《过年———》(四)
每一个年,都是一个人生命进程中的重要节点,也是生命年轮的一个深深的印迹和刻度。人生在世,最长的也就是百岁左右,能够达到这个生命长度的一万人中也没有几个。所以,人的一生中也就是那么几十岁的光景,去掉懵懂无知的婴幼时光和病弱昏聩的岁月,能让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年也就是那么多。
过年,标志着岁月的流驶,也记录着人生和世事的变迁。每过一个年,那些稚嫩的生命便获得一份成长和进步,那些已经失掉了青春时光的生命也便渐渐地走向了衰老。正是在这新生与衰老之间,让我们感受了生命的不断更替、延续,也感受到了在大自然和宇宙的永不停歇的变化中,自然规律的不可抗拒。无论你是多么伟大的人物,无论你有多么与众不同,无论你在自己生命的历程中创造了多少辉煌,也无论你该有多么卑微、贫贱和渺小,对于每个年的到来和它对人生的意义都是一样的,我们都会在一个个年相继地从生命中走过,而使自己逐渐地走向衰老,直至告别这个人世。先走的人,特别是自己的亲人,会给自己的后人带来许多的伤痛和思念,还要继续人生之路的人,也只能把这种伤痛和思念变作继续前行的一种力量,并要在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先人,通过适当的形式来做出自己和世俗所要求的那种表达。因为,说不上什么时日,自己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和自己已经失去的亲人聚会。所以,每一个人都十分珍惜在过年的时候,能够和更多的高龄长辈在一起团聚。那些亲人的健在就是家庭的最大幸福,就是每一个欢乐幸福所在,就是自己无论走到多远都要回到家里的最充分的理由,就是源源不断的血脉亲情得以在幸福中延续和凝聚的渊源。
1998年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特殊的年份。那一年,我是在悲喜交加中度过的。就在那一年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母亲最小的弟弟,也是我非常敬重的老舅在患癌症久治不愈之后,刚刚六十岁就离开了人世。他做了一辈子的教师,又当了多年农村学校的校长。在我们亲属圈子里就是一个识文断字的人了。再加老舅那一腔侠肝义胆,慈善心肠,因此他便得到了大家的尊重。老舅病重之后,已经年届古稀的父母多次前往探视,母亲隔三差五就要到舅舅家里来每一次都要在他的身边陪伴很长时间。在舅舅的弥留之际,我的父母,又一次一次来到舅舅的身边,把他们一生中结下的深情展现在他的面前。
送走了舅舅不久,我那位住在省城的85岁的老姑姑又离开了人世。在父亲那一辈的六个长者中,三个大伯和我的大姑都先后以年过八旬的高龄离开了人世。老姑姑的离去就剩下了父亲一个人仍然健在。这让他显得非常孤独。我们向父亲隐瞒了姑姑去世的消息,怕的就是对他产生强烈的刺激,因为他们姐弟之家那种深厚的感情,让我们预感到他得知信息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最终父亲还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个我们刻意隐瞒了很长时间的不幸信息。就在父亲得知信息后不久,一天早晨起来,他突然非常沮丧地在饭桌上跟我们说道:“我恐怕也活不多久了,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你的几个大伯和两个姑姑来接我了,非要让我也去他们那里。”听了父亲看似玩笑的话,我的心情却陡然间增加了几分忧虑,并叮嘱老母亲要注意父亲情绪的变化,都和他聊聊天,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那一年的7月初,我到长沙参加了中央政研室在那里召开的一次会议,刚刚回到家里没有几天,就在7月21日那天的上午10点钟,父亲在参加早晨的晨练回到家里之后,却突然在去厕所的时候倒在了客厅的地面上。我和家人在第一时间把他送进了医院,经过10个小时的紧张抢救,父亲因为脑主动脉血管瘤破裂流血过多,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我们。他走的是那样的急,急的一点尽孝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们;他走的是那样的早,本来我以为他在自己的长辈当中会是最有条件长寿的,可是他只有79岁便离开了我们。在他走后的很长时间内,我们都还以为父亲好像是出了一趟远门儿。
就在对几位亲人的思念中,我们迎来了1999年的春节。这个年该怎么过,我们无论是怎样的心情,都不能过分地表现,因为母亲还在,我们不能让还健在的老人过度地陷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中而影响了过年的心情。那一年,家里又搬到了一个新居,主要是考虑让母亲换一下环境。还是在我带着满腹的悲伤为父亲料理丧事的时候,我在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组织安排到地委办公室担任了主任,还给我挂上了个地委副秘书长的头衔。在刚到年底的时候,地委又把我派到了一个县级市担任主要领导。
紧张而又忙碌的工作虽然让我无暇来更多思念自己的老父亲和那两位刚刚逝去的亲人,但是在过年的那一天,我在走访慰问了环卫工人以及生活在敬老院里的那些老人之后,回到家里的时候,心里却突然涌动起一股思念和失落之情。本来住进了新居,工作又两次变动,但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看母亲的表情,看看满桌子的菜,一点食欲也没有。那时儿子还小,他还不懂我内心里的这份情感,于是就在我草草地吃了几口大年三十的那顿还算是丰盛的菜肴之后便离开了桌子,感到很不理解,就问我:“爸爸。你是怎么了?”
听到儿子还很天真无知的问话,妻子急忙接了过去,她告诉儿子说道:“你还小呀,这不是你爷爷走了之后的第一个春节吗,你爸爸的心情能好吗?”
一听到妻子的这番话,儿子的脸上好像是挂满了愧意。从那表情的瞬间变化中,我似乎一下子感受到了儿子的成长。我没去责怪自己的儿子,他年龄还小,对骨肉亲情还缺乏深入的感受和理解。
母亲看到这一切,出于一个长者的责任,对我们说道:“行了,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等他长大了,他自然会懂得这一切的。你们也别那么悲悲戚戚的,人早晚都会有这一天。活着的人快乐,死去的人才能安生。”我知道,母亲的这番话既是给自己的宝贝孙子一个台阶下,也是为了安慰我们。
我没有再说什么,回到了卧室就倒在了床上。躺在那里,挂着泪花的双眼里浮现的都是老父亲健在时的身影,我似乎看见了他在张贴对联时的专注和认真,似乎看到了他抱着自己的孙子在收看央视春晚节目的画面,似乎也看到了他和孙子嬉闹着在院子燃放鞭炮的情形……
那一年的除夕,我在一个人躺了很长时间之后,又急忙来到了母亲的身旁。此时,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的主要责任是要把老母亲孝敬好,我不能再让活着的老人受到任何委屈,我要让她老人家度过更多欢乐幸福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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