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八大山人 竹石鸳鸯
八大山人不是单纯的书法家,而是一位书画兼长的艺术家,他的绘画对后世的影响更大一些,只有少数人(如黄宾虹) 才认识到八大山人书法高于他的绘画。从书法史上看,八大山人的书法是画家书法的杰出代表;从绘画史上看,八大山人是精通书法的一代画家。由于他既精通书法,又精通绘画,分别在书、画两个领域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更为可贵的是,他将书法和绘画两个系统相互渗透、相互联系,既能以书入画,又能以画入书,使其书法充满了画意,绘画增强了书写的意味。清 八大山人 仿倪山水
以书入画清 八大山人 松鹿图
八大还俗前和还俗后有两个花卉册传世。还俗前的《花卉册》(上海博物馆藏)用笔单薄、用墨较淡、构图匀称;而还俗后的花卉册《个山人屋花卉册》(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 用笔苍辣,墨的浓淡对比加大,构图奇险。这也与书法风格的变化有关,还俗前画《花卉册》时,书法还是淡秀的董体;还俗后画《个山人屋花卉册》时,书法则是奇拗的黄庭坚体和狂放不羁的狂草了。清 八大山人 花鸟四屏
中国的书法及其理论,虽然成熟早,但到了后期,其发展势头不如绘画及其理论。写意画开始形成时,的确是借鉴了书法的笔法,但经过宋、元、明几个朝代的发展,写意画的笔法和造型越来越丰富和成熟,特别是浓淡干湿苍润的墨法具有独特的审美趣味。明代的徐渭、董其昌已在书法创作实践上吸取写意画笔法和墨法的营养,到了八大山人,则从理论上明确提出“画法兼之书法”,并在创作实践上向前大大跨了一步。清 八大山人 游鱼
八大山人以画入书主要体现在晚年的成熟期,可分为精神层次和技术层次两方面。在精神层次上,追求画意通书意,将写意画的神采意绪渗入进书法。八大山人愈至晚年,书法作品愈多,生命的最后一年,书法作品的数量超过了绘画。前面曾指出,八大山人晚年书法所谓的“临”“仿”,实际是借别人的文字内容表现己意,把绘画的意趣通过书写表现出来。清 八大山人 柏鹿图
在技术层次上,八大山人善于把写意画的笔墨和空间图形的特征渗入到书法中来。他一生沉浸于笔墨的黑白世界,绘画作品很少着色,主要靠淋漓的笔墨说话。从其诗作及与友人的书札看,八大山人的情感世界是细致丰富的。与此前的徐渭相比,虽然两人都有“疯”的经历,但八大“疯”得有分寸,只是自己大哭大笑、手舞足蹈一番而已,没有伤害友人,没有给别人造成痛苦。两人在笔墨和构图的处理上,八大山人较为讲究,较为细致入微。八大山人的写意画虽造型奇古,却始终未脱离具体形象,其画在具象和抽象的关系上是和谐的,在致广大和尽精微两个方面都是到位的。清 八大山人 柳树八哥
八大山人从不信笔涂抹,越到晚年,越是以简练精妙的笔法塑造独特的形象。这些绘画上的内在素质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书法,使其书法的用笔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在一首诗中写道:“使剑一以术,铸刀若为笔。钝弱楚汉水,广汉淬爽烈。何当杂涪川,元公乃刀划。明明水一划,故此八升益。昔者阮神解,暗解荀济北。雅乐既以当,推之气与力。元公本无力,铜铁断空廊。”清 八大山人 1694年作 瓶菊图
诗中列举两个历史典故:一是三国时期的蒲元为诸葛亮铸刀,深悉蜀江之水淬火,才能造出斩断铜铁的“神刀”,因此技艺精湛,故能分辨出蜀江水里掺了八升涪江水;二是阮咸听音乐,能辨出皇家乐官所制乐器比周时玉尺的标准短了一黍。他借此两典故说明书画用笔的微妙差别,并指出气与力的运用要得法。蒲元虽然无力,却能挥刀斩断铜铁,关键在于他有“神刀”在手,功夫到家。清 八大山人 古木双禽
正如把篆书的笔法融入写意画,反过来八大山人将画荷茎的浑圆刚劲、富有弹性的笔法运用到行草书中,如71岁左右的《行书五绝诗轴》中的“胛”字的长竖,72岁的《河上花图卷》题画诗中的“郎”“斜”的竖画,如同写荷茎,极富立体感。此种尝试是前无古人的,是“八大体”的点睛之笔。清 八大山人 书画合璧册
极具个性、富有创新精神的八大山人,不愿随前人亦步亦趋,采取“兼之”的方法进行创新。在书法系统内,他将古代书法“兼之”一体,正如他在《临河叙》题记中所说: “晋人之书远,宋人之书率,唐人之书润,是作兼之。”欢迎光临 辽宁养老服务网 (http://bbs.lnylfw.com/) | Powered by Discuz! X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