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棠艺术欣赏:紫砂雕塑“朱耷”与“石涛” 2020-01-14 05:58
徐秀棠大师 王俊摄
紫砂雕塑“朱耷”与“石涛”
朱耷和石涛,都是朱明王室后裔,明亡后均先后出家,先当和尚后为道士,又同是画家,有相近的身世,虽然同样背负时代的艰难,可是两个人的精神境界却大为不同,对待名利的态度不同,人格操守也迥异有别。
朱耷,一位末路王孙。明天启六年(1626),出生在江西南昌弋阳王府,是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第17子宁王朱权的后代,人称之为朱耷,但为人熟知的还是后来使用的“八大山人”这个名号。
民族斗争十分尖锐而复杂的时代,强烈的亡国亡家之痛,聪颖的头脑和执拗的个性,挤压成八大山人特殊的精神世界,当特殊的灵感、思维,汇在笔端、形诸笔墨,必然带有强烈的与众不同的个性色彩,产生出特殊的笔墨语言,“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简约的构图和简约的笔墨,显示出简远、澄明,静穆而又孤高的艺术风格。这种简单的笔势往往蕴含着无限的生机与本质之美,一种清纯的意向,落魄江湖也不染俗尘的高贵的气质,体现了屈原士大夫的那种兰蕙之质,“世溷浊而莫予知兮”的那种高华之气。
孤介、高傲的朱耷充满了强烈的抗争意识。
简朴和孤独,是朱耷的人生写照,始终自在、自如、心安。他在困境中生活,在贫困之中坚守着自己的情操和信念,以看似消极的方式,作了积极顽强的抗争,信仰坚定,保全名节,心中认定的准则不为社会的变革,各种物质的外在的引诱而移易、弱化或变节,也就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人格精神闪烁着光华。
石涛不同。石涛的命运同样不济,从童年起就无处安身立命。他是明皇族靖江王朱亨嘉的儿子,俗名朱若极,乳名阿长。明王朝灭亡,南明政权纷立又相继失败,三岁的朱若极被一个大他十多岁的家仆背负出逃,躲到距桂林二三百里路的全州,最终在全州的湘山寺削发为僧,遁入空门。
石涛不能像八大山人和其他诸多明遗民那样,坚守情操,在新朝的现实社会中,耐不住新政权的名利诱惑,而一度屈膝,做出邀功请赏的种种努力,奉献了《海晏河清图》,巴结了朝贵,但也未能谋到“赏心”,得到新主子的青睐。他在心灵的洗练上熬不过世俗的约定俗成,最终在世俗的奢华面前,不禁脱下了缁衣,心灵也全部世俗化了。既背叛了故国情愫,心灵又失去坚守,从而进退失据,浪费了笑容。灵魂的一念之差,破坏了他的尊贵和自由,没有了心灵皈依,佛不修成,道不作为,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让他如何安心安家?
但是这些过错被他惊天动地的绘画才情淹没掉了。幸运的是,他在寻求功名利禄的同时,一刻没有忘掉自己的艺术,正是艺术的吸引力,才使他在名和利的迷途之路上没有陷得过深,陷得过久。在强大的绘画艺术的传统面前,他没有忘记张扬自己的个性,无视任何前人的法则,不拘一格,正是这些不同凡响的创造精神,为后辈的绘画艺术开辟了广阔的空间和自由驰骋的天地。当然,我们在肯定他的艺术才华的同时,也不能不为他心灵上的云翳而感到惋惜,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深刻的启示,那就是心灵的纯洁和安详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与石涛两次接驾康熙,为清廷歌功颂德、寻求统治者的欢心相比,八大山人朱耷的执著,凸显出在那个时代坚守的不易,安于清贫的不易,不被荣华富贵裹胁的不易,彰显了人格魅力。对于艺术家,抑或有追求的人来讲,重要的是:纵有浮云心思,仍须明月襟怀,否则心无皈依!
徐先生读懂了这两位末路王孙的艺术家。“石涛”,有点虚胖,脸部表情沉重,掠过一丝僵硬的苦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朱耷”,面目清癯,“面色微頳,丰下而少髭”,孤独和简朴,沉思中却多清醒状。
两尊塑像神情入木三分,颇得两人性格三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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