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那远去的书本 2020-02-10 20:45
文/曾鑫林
小时候在老家生活，周围玩伴并不多，但就像所有的农家一样家里总会有一两本书，并且保存的很好，即使什么书都没有也必会有一本《农历本》。而我小时候很大一部分时光就是在这为数不多的书籍陪伴下度过的。
老家的房子有一个阁楼，阁楼上堆放着一些父辈们上学读书时的书本，在大人们下地干活或者没人陪我玩的时候我就翻阅着这些书，坐在地上面前堆着一小堆书，胡乱的翻阅，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书大多是历史教材，里面故事比较多。虽然是在我还什么都不懂的年龄读来却很感兴趣，能在很是好动的时候一坐就是小半天。当时读到过唐太宗，读到过曹雪芹……
读到另一类印象深刻的就是带有插画的小人书，图文并茂形象生动，有大量的图片和少量的文字在我们少时读来很是容易，即使一个字不识看看图片就能了解大致内容。小小的一本既方便携带，在我们小小的手上也便于翻阅，苦的就是数量很少，当时在一个年长于我们的亲戚家才能看到。
当然即使这些书都没有，必不可少的家里定会有一本《农历本》，而在爷爷这个老农手中却是有很多本《农历本》，摆在一起定能集齐十二生肖了。农历本除了一些跟播种有关的内容我看不懂不太爱看以外，里面还有很多的谚语、对联、生肖运势和生活小妙招，在那时读来也是很有意思。
而单论给我印象最深的书则是一本封面残破，纸张发黄，四周还有点点虫蛀的书，书名《今古傳奇》，不知购于何时，也不知放了多久，我发现它时，它正静静地躺在二爹卧室的窗台上，若无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它应该还躺在那里。当时虽然不大识字，也不是太懂事，但如果在农家小院发现有什么书，都是拿来就读的。隐约记得里面分了四个章节写了四个不同的故事，又无头无尾，后来才知道是杂志连载，都只是连载每部小说的一部分。其中一篇是连载的《铁骑银瓶》，还配有插图，有一段情节是写在雪山顶上，当时看书时也正好在冬天下着雪，读来很有感觉。其中的情节已记不太清，里面的人物却记忆犹新记，其中有个叫罗小虎，而这个人在多年之后才知道是《卧虎藏龙》这本小说里的，看完同名电影，又寻来《铁骑银瓶》的电子版来看，在少年时读来津津有味的 只是一个章节无头无尾的小说，现在看到全篇时却觉得不好看了。
读过的最多的书则是来自于二爹家，因为二爹、二妈都是老师，而他们又住在学校，在他们卧室有好几组柜子，其中书柜都至少占了两组，塞得满满的全是书，其中既有童话故事和上学必用的作文书，也有一些历史、传记之类的书籍。
那时看过《皮皮鲁》看过《闪闪的红星》，与现在的小孩相比我小时候虽然没有这么多的动画片可看，但是从小能看到很多的童话故事也算是很幸运了。说到作文书，虽然看了一本又一本，但写起作文来却依然流水账一般从没得过高分。
别人看书是一种学习，我则只起到了娱乐休闲的功能，对学习却无甚助益。当时读的最多的是一本带有图画的《中国通史》和一本《一千零一夜》，读《中国通史》时坐在地上翻看，可能是因为这部书块头太大，也可能是因为小孩的天性使然就爱坐地上。但遗憾的是当时只是胡乱翻阅并没有看完，印象深刻的是“公车上书”和曾国藩剿灭太平天国，虽然是本家，但因为他剿灭太平天国的缘故，所以曾国藩成了小时候很痛恨的一个历史人物（现在再读，才知道是怎样地误会的老曾！）。而说到《一千零一夜》我则觉得是脑洞大开、光怪陆离，给人以无穷的想象。里面有“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有“阿拉丁神灯”，有“飞毯”有“巨人”，第一次听说了波斯、听说了拜占庭帝国。
十几年过去了，二爹家购置了新房，房子比以前大，比以前漂亮，然而塞满书的书柜却没有了，只有很小的一个书柜里放了少量的书籍，而我再去二爹家时，玩电脑的时间总比看书多，再大一点去更是再也没翻过那静静躺着的书籍了。附带的就连我自己房间那很小的书柜，我把上学时剩下没卖的书全放进去也没放满，空落落的书柜总被同学耻笑。
小时候整个大家庭虽是农民出生，都是种地的粗人家里少量的书本却保存完整，不曾损坏不曾污染。以搞破坏著称的我小小年纪毁坏了许多东西，然而却从来没毁坏过书籍，就连每年不曾写完的的寒暑假作业即使被母亲责打也不曾丢弃或是撕毁。然而年龄渐长上的学多了，家里的书多了，一堆堆的书本则开始按斤卖了，五毛一斤，十元一袋也不曾可惜，即使到现在虽一直对书籍抱有敬畏之心然而这敬畏之心就变成了敬而远之，看见书籍不仅不翻阅并且对所有的书籍唯恐避之不及了。
现在回顾这已经度过的二十多年时光，也就在少年时代看的书最多，这此后的十几年时光加起来都没那时看过的书多了。那时既不知道看书的好处，也不知道什么书好看，看见书籍拿过来就能读，虽是一知半解却能坚持读下去，虽是平平无奇却也能一看就是小半天。今时今日即使抱着功利心，抱着目的性再去看一本书却是再也看不进去了，一碰到书就会瞌睡就会浑身不舒服。
感觉人生中最惬意的事情就是在天地一片雪白，雪花飘落、万籁俱静中，面前是红泥小暖炉，手捧一本古色古香的书，神游物外，神游天地去经历书中的故事，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书中喜欢的任何一个人去闯荡大江南北，去经历他的快乐与痛苦！再不济也可以是在老家看书的场景，围着大火炉，透过玻璃瓦的光线看着书，听着落雪沙沙声，四周一片安静，心中一片宁静。
有一天再回到老家时我一定要去找寻那本发黄的老书，它一定还在原地、一定还保持完好，虽已发黄却还干干静静，有书香，有时间的味道！当我翻开它时它一定还能带我去往书中的世界，去穿越时间，穿越空间，同一天可以经历春夏秋冬，风雪雷电，同一刻可以经历书中不同人物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同一个地球我却比别人多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左岸记：为什么说你的气质里藏着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和爱过的人？哪怕你的读过的书都没怎么记住，但如果你曾经很认真地读过书，曾经到过书里的世界，那么你在现实的世界里一定不会孤独，听到话，遇到的事，经历的人，你总会有相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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