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 | 2次落榜，3首经典作品，开北宋慢词新声之先河
2020-07-26 09:30
武夷山柳永纪念馆铜像
柳永，年卒存疑（约公元987年——1053年）是北宋前期新声歌词创作的代表作家。他和晏殊、范仲淹、欧阳修是同时代的人，比晏殊大四岁，比欧阳修大二十岁。不过比起前三者在政坛和文坛的地位和认可程度，柳永显然就是个 官场失意的落拓文人。
他的三首经典词作，都和落榜有关，同样也展现了他 惊人的音律天赋，凌驾晏、范、欧之上。
忍把浮名换了浅吟低唱
《鹤冲天》
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柳永的青少年时期是在杭州、汴京两地度过的，悠闲惬意的日子多是在歌楼酒肆中消磨，他为歌伎写词，一词便使歌伎身价十倍。青年壮志踌躇，自信“定然魁甲登高第”，但现实却狠狠地碾着他跌入尘土。
科考的失败多少让他挫败，索性破罐子破摔，蔑视功名的《鹤冲天》便应运而生，一时在落榜文人中广为流传：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 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经常听到的出自吴曾《能改斋漫录》中仁宗与 柳永“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的轶事，可信度值得存疑。
根据《鹤冲天》的创作时间，即公元1009年，那年仁宗还未出生，所以吴曾记录的正确性还待商榷，当然也有柳永生卒不确定的因素在内。
参考音乐
寒蝉凄切《雨霖铃》
明·项圣谟《雨满山斋图》轴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落榜对柳永似乎是家常便饭。既然前面讲到当年仁宗听闻柳永《鹤冲天》的轶事存疑，那么屡次落榜到底有没有人为因素？
想来还是有的。这首作品很有可能被当时的朝廷高官所闻，间接“成全”，让柳永为一时的直抒胸臆而陷入无穷尽的落榜黑洞。像我们最熟悉的《雨霖铃》也和他的落榜有关。
天圣二年（1024年），柳永第四次落榜，他愤然离开京师，与情人离别，此情此景，双重悲痛，他便写下了这首千古绝唱：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雨霖铃》其实是唐五代流传下来的教坊曲名，本是明皇悼念杨玉环，于栈道雨中，闻铃音与山相应，采其声为《雨霖铃》曲，以寄遗恨。柳永借旧曲之名，另倚新声，作为词调，写离愁别绪，写儿女情长。
参考音乐
关河冷落《八声甘州》
宋·赵佶《雪江归棹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自天圣二年离京，柳永便开始了漫长的浪迹天涯，从水路南下，因思乡返京觉故交零落、触目伤怀，前往西北，漫游渭南（今陕西）便作下《八声甘州》：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人到中年，羁旅行役的身心疲惫倒也使柳永的词风跳出了闺中小词的格局，变得开阔起来，但壮志难酬依旧是不变的主题。他感叹怀才不遇，也有强烈的思乡之情，即使那里已无牵挂之人。
参考音乐
科考黑洞后的升迁黑洞
宋仁宗赵祯像
1033年，仁宗亲政，特开恩科，科考黑洞终于终止 ，次年中榜。暮年及第，着实不易。
在他迁调各地任职期间，一切风调雨顺，深受百姓爱戴。尽管小有政绩，但就像科考屡次落榜那样，升迁黑洞同样存在。
严有翼在《艺苑雌黄》中有一则他人举荐柳永被仁宗轻描淡写挡回去：“得非填词柳三变乎？且填词去。”于是柳永自嘲“奉旨填词柳三变”的轶事。这件事的 可信度也有待商榷。
举荐才人定是发生在仁宗亲政后，可第二年柳永便因恩科而及第，排除柳永生卒存疑的因素，这前后未免有些矛盾。反而是同朝为官者的暗地阻挠的可能性更大。
柳永一生郁郁不得志，留恋歌楼酒肆，一开始或许是失意之举，但很难说没有在写歌词中找到乐趣，他琢磨慢词新调，在他的《乐章集》中不少的词调是第一次出现，像《秋蕊香引》是柳永的自度曲外，《惜春郎》《佳人醉》《雪梅香》这些很有可能是柳永的自创调。
柳永的词风影响了同时和后世的一大批人，有人骂有人夸，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的确确开北宋慢词新声之先河，音律谐婉、语意妥贴。
“他活过、爱过、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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