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欧洲
我要去欧洲!——产生这个念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一直没有成行,最主要的原因,是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和时差,让我望而生畏。经过这几年对身体的调整,我对自己有了十足的信心,终于在今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我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我要去欧洲,是为了切身去体验不同国度的异域文化和人文景观。虽然,我曾客居日本多年,这几年里,又先后去了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韩国、越南、柬埔寨以及香港、澳门等国家和地区,也算出国多次。但是,那种鲜明的、新奇的异国感受总是体验不到。同是黄皮肤的亚洲人,加上中国本身就是一个多民族的泱泱大国,在国内少数民族地区,就可以体验到不同的民族文化,更让我觉得如果就在亚洲的圈子里转悠,可能永远都体会不到真正出国的感受。
这次走出亚洲的圈子,可谓真正要出国了。我这一辈子,还头一次走这么远、第一次离开亚洲哩!所以,在兴奋之余,免不了有点揣揣不安。
也许冥冥之中,上天理会到了我的不安。在从沈阳到北京的航班上,我竟与原单位的八位朋友不期而遇。彼此询问了一下去向,结果都是去欧洲旅游,又都编在同一个旅行团队。我喜出望外,感叹世界之小,又感叹无巧不成书。于是,我心底里那丝不安,就在与朋友们的闲聊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次行程路线,是先乘南航的国内航班,从沈阳到北京转机。然后再换乘南航的国际航班,从北京直达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
十一月二十五日早晨五点,我就从家里动身了。待我们转过机,登上北京飞往阿姆斯特丹的飞机时,时针已经指向夜半零点五十分,算来应该是二十六日了。
我在座位上坐定后,打开眼前的小电视屏幕。屏幕上显示:从北京到阿姆斯特丹,距离7837公里,预定飞行时间约十一个小时,到达阿姆斯特丹的时间是北京时间二十六日上午十一点多钟。我转头环顾四周,大部分是去欧洲旅游的中国人。只是在我座位后面的斜对面,坐着一位鼻子高耸、眼窝深陷的西方人。他的鼻子特殊的高,呈一个高高耸立的三角,他的眼窝又特别的深,深得似乎见不到底,而眼窝内嵌镶着的眼球又蓝得那样夸张。这种富有鲜明立体感的长相,十分滑稽有趣,我在心里忍不住乐了。西方人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将那张令人发笑的面孔转向了我。我连忙转过头来,心想,别着急哦,到了欧洲,人的长相基本全是这样,足够我慢慢看的。反倒是我们这些平面脸庞的东方人,将会变得稀有了。
飞机渐渐离开了地面,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带着我的好奇和期待,风驰电掣般向着西方飞去、飞去。
晚餐之后,机内的照明几乎全部熄灭。大家渐渐安静下来,酝酿着睡意。我服了一片安眠药,又往耳朵里塞了两条海绵耳塞,以此来隔绝机器轰鸣的噪音。
困顿渐渐袭来,我不知不觉睡着了。不过,很快就醒了过来。这一醒,就朦朦胧胧,再也睡不实了。时间开始变得难捱,腰酸背痛、脖子痛,整个身体没处搁、没处放。人就像翻烙饼,必须不停地翻来翻去。只要有一刻的停顿,就酸痛难忍。看看时间,还没过去多少。凌晨三、四点钟,正是应该酣睡的时候,机内没有听到鼾声。以往乘卧铺列车时,入夜总是鼾声起伏,交相呼应。看来大家也都没有熟睡,都在努力坚持着。
人的生物钟真准。睡眠时间一过,人也就精神了许多。看看表,早晨七点多了,疲劳不适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吃了早饭,打开舷窗向外看,外面是漆黑一片。上午十一点,马上要到达目的地了,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我明白了,原来是时差在作祟。中国和欧洲七个小时的时差,按当地时间,才刚刚是早晨四点。我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现在我们这样向西飞,已经赚了七个小时。假设我们天天如此,飞得更远一点,一直飞到美国。那就可以赚一天时间。这样,人是不是就不会衰老了呢?我很快就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无止境的向西飞。当我们超越了这个界限,或者我们再由西向东折返时,我们赚到的时间又得一分不少的给人家还回去。天道公允,不给你贪占的机会。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我们终于到达了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按照指示,我们将时间拨回到凌晨四点二十分。怪不得外面漆黑一片,整个城市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呢。飞机着陆后,我看到小屏幕显示的地面距离是-8米。来欧洲前,我在网上做过功课的,知道荷兰是一个海拔低于海平面5-10米的国家,现在果然得到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