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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中的高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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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惜晖
时间:
2020-12-9 10:18:53
标题:
《聊斋志异》中的高密故事
本帖最后由 惜晖 于 2020-12-9 10:19 编辑
《
聊斋志异》中的高密故事
2020-12-08 20:53
万物活在世上,不过是求一真正的归宿罢了。也许是故乡,也许是他乡,也许是一个目光。
高密,属山东潍坊,是莫言的故乡,也算是文学圣地。央视纪录片《文学的故乡》第六、七集即讲述莫言和高密,维系二者关系的关键词就是“文学”和“故乡”。
(莫言和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在他的家乡高密)
第六集片头,莫言说:
这方有母亲生你时流出血,这地方埋葬着你的祖先。
前半句说的是新生命的诞生,后半句说的是老祖先的逝去。人生在世,莫不如此。
只不过,作家把自己的故乡敞开,让读者和批评家来品读。高密,曾以这种方式进入人们的视野。
而如果我们从老鼠的视野来看高密呢?
莫言曾在多部作品中表述自己受蒲松龄和《聊斋志异》的影响,这体现在多方面,如内容题材、地域特色和文学风格等。
《阿纤》是《聊斋志异》中唯一一篇发生在高密的故事,虽然披着一点奇幻的外衣,但其实说的就是人情世故,这就是我读《聊斋志异·阿纤》的原因。
《阿纤》的故事梗概
高密人奚山是个商贩,往来于蒙沂之间。有一日天大雨,正好赶到平日留宿的市井,但没一个“人”开门。
最终,有一户人家开门将奚山请了进去。
家里的男主人是个老叟,对奚山说:“你无处歇脚,我才让你进来的。不过,我家里人不多,山妻和女儿已经入睡。也请你不要嫌弃我家没有热饭热粥。”
奚山因为老叟的古道热肠,已经十分感动了,哪里还好意思要求更多,连忙道谢。
接着,老叟让奚山休息,自己则忙里忙外拾掇。看到老叟脚力不好,蹒跚不稳,奚山更加不好意思,让老叟也歇着。
二人说着话,却听到里屋有声音,老叟告诉奚山:“我女儿阿纤起来啦。”
聊得多了,奚山就问:“女婿是哪家的?”老叟说:“尚未婚配。”
奚山恰好有一个弟弟,便代弟弟为媒,向老叟求亲:“萍水相逢,得先生收留。恰好我家三郎今年也是十七岁,倘若老翁不嫌弃,或可婚配?”
老叟倒也非常高兴,当下就允了。
他的回答是:“老夫在此,亦是侨寓。”
这八个字是理解《阿纤》故事的关键,一方面它暗示老叟一家人可能曾辗转多地,所以经历过各种不友好的社会氛围。另一方面,正是因为辗转的经历,使得老叟对奚山无人收留的境遇十分理解。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种“人情世故”,才有了小说的后半段故事。
定下亲后,奚山就回家了。再来到这里时,已是一个多月以后。再见到时,老叟已经被墙压死了。
阿纤母亲告诉奚山:“这里人情不太太平,阿纤既然已经许给你家,就把我们带走吧。”
应了以后,奚山帮助阿纤母子将家里剩下的二十多石粮食都运到四五里外卖了。在这过程中,母女二人手脚勤快,丝毫不亚于作为男子的奚山。
做完这些后,奚山就带着阿纤母女回到了高密。
弟弟三郎和阿纤婚后十分恩爱,而阿纤则是少言少语,平时笑得多、生气少,一天到晚都在纺织(古代妇女的主业之一)。
几年下来,奚山家越来越富有。
某一次,奚山又来到当年借宿的地方。却听人说当初留宿的老叟家那里根本没有人居住过。
一番问询后,奚山来到压死老叟的坏强那里一看,竟是一块像大猫的石头压着一只巨鼠。
回家后,奚山就担心三郎的安全——尽管三郎和阿纤恩情日好。奚山也不挑明,而是到处找能吃老鼠的猫。
渐渐地,阿纤就知道了大哥的行为和动机。
三郎并不理会大哥的做法,但因为奚山和周围人的言语和行为,阿纤最终还是带着母亲离开了奚家。
几年后,奚家有一个族弟外出办事,偶然遇到阿纤(阿纤母亲此时也已去世)。但当时阿纤租住的房子是一个监生(注意,《聊斋志异》中有很多读书人的品格都极其低下)所有,这个监生千方百计想娶阿纤做妾,但阿纤虽然离开了奚家,心却归属于三郎,所以从未应允。
逃离了监生的麻烦后,阿纤和三郎得以重新团聚。当然这几年家里也曾多次要求三郎再娶,但三郎也未应允。
当然,团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家——这是阿纤的要求。
后来,奚山生意失败,家境破败。阿纤把奚家老母亲接过来赡养,又分出财产帮助大哥奚山。
三郎曾问阿纤:“你不记恨大哥吗?”
阿纤说:“如果不是大哥,我们能在一起吗?他到处找猫,也不是想害我,而是想保护你呀。”
此后,一家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关于《阿纤》的解读
在《文学的故乡》中,莫言说:
“不论自己多大年龄,每当想起家里还有一个父亲,就感觉自己还年轻。”
这话在理,因为他会从孩子、儿子的角度去理解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所扮演的角色。
阿纤离开故居去嫁给了高密的三郎,其原因就是父亲被墙压死了,母女二人生活在一个不甚友好的社会环境中。
嫁给三郎后,阿纤虽然没有了父亲,但有了另一半,虽然不能从孩子的角度来和世界相处,但她可以以妻子、爱人的身份继续保持生的希望。
不过,夫妻二人虽然一直情深意笃,但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却影响了他们的幸福程度。
奚山为了保护弟弟,到处找猫,想要测验阿纤。
阿纤则带着母亲悄然离去,这应了此前阿纤父亲所说“侨寓之人”。
身体上的归宿容易找到,心灵上的归宿却很难找到呀。
设想一下,如果三郎再娶了,又或者阿纤再嫁了,他们还能找到彼此的幸福吗?
小说有好几个地方都在暗示阿纤一家是“老鼠”,如大哥奚山总想找猫来捉老鼠,又如阿纤尤其擅长储存粮食等。
但抛开“鼠”这一身份,其实《阿纤》完全就是一篇世情小说。试问,谁家的婚姻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呢?
阿纤是勤劳自立的女子,一开始在婆家地位不高,但最终靠自己的通情达理和努力解决了家庭问题和社会问题。
阿纤如果是一只老鼠,那是可爱的老鼠。比起《诗经》中的《硕鼠》,她带给人的是幸福而不是痛苦。
这样的女子放在今天,也是好女孩。但光有好女孩还不够,三郎这样的好男孩也不能少。否则,阿纤的爱就永远得不到呼应。
《阿纤》有一个情节令我十分感动,三郎和阿纤重聚后,他立刻“实告父母,与兄析居。”而父母也同意了三郎的请求。
今天的男人,应该学学三郎。今天的女人,也可以学学阿纤——不卑不亢,争取到幸福。
比起《妾击贼》中的青州妾,我更喜欢阿纤。
一个小知识
马瑞芳在《蒲松龄与<聊斋志异>》中指出,蒲松龄的兄嫂都非常凶悍,尤其是两个嫂嫂,经常欺负蒲松龄妻子刘氏,而刘氏则是处处忍让。后来蒲松龄不得不和兄弟们分了家。尽管如此,蒲松龄也只分到三间没有门的破屋子(也有学者说只有一间)。而分到的粮食也只够夫妻吃三个月。这个情节在电视剧《蒲松龄传》中也有。
不知蒲松龄在写《阿纤》的时候,寄托了怎样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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