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5月,为了集中兵力,歼灭中原之敌,粉碎蒋介石的中原防御体系,中央军委决定发起宛东战役。
由于敌张轸兵团在南阳城内,城防坚固,有工事依托,难于围歼。中央军委的部署是:引蛇出洞后,在运动中歼灭。以一部佯攻确山,引敌胡琏兵团于漯河以南,同时吸引张轸兵团由南阳东援确山,在其运动到赊旗镇唐河以东地区的时候,予以歼灭。其中,华野西集团在郾城附近钳制胡琏兵团,不使其驰援张轸,保证主力作战。以中野三个纵队在陈锡联指挥下组成东集团,以三、六纵于5月27日佯攻确山,诱张轸来南阳东援后,由东行西,主动适时西进,围歼张轸兵团。以陈赓指挥中野二、四纵和华野十纵,桐柏豫西军区武装组成西集团,在敌张轸兵团东进中,适时在赊旗镇唐河以东地区开始阻击,就势与东集团合击,将敌歼灭。
5月25日,一、三纵佯攻确山之敌,包围确山,调敌张轸东援。四纵主力一部,在张轸兵团后面进行扭击,示敌以假象,使其误认为佯攻确山是真,在背后扭击不让他东援,促其速进。陈赓下令四纵各旅日夜兼程向南阳以东前进。为了防止南阳敌人发觉,他又下令地方部队封锁南阳。
但是,敌将白崇禧十分狡猾,在平汉路至南阳一带早就派有特务小组,携带小型电台,刺探情报。解放军主力行动几天后,白祟禧就发现了他们的意图。
佯攻确山的主力部队,离确山向西运动追歼张轸兵团的活动,也完全暴露在白崇禧的情报人员监视之下。
张轸兵团离开南阳到了赊旗镇至羊册之间。解放军原计划从宛西回返的部队,在南阳东侧东进切断南阳、赊旗镇公路,防敌人向南阳逃跑;待四纵及佯攻确山的部队于羊册以东地区包围敌人之后,继续东进合力歼敌。但是,因部队长途行军太疲劳,有的部队未能按计划到达预定地点,因此未能在南阳、赊旗镇之间切断敌人与南阳的联系。结果,造成张轸兵团向南阳回逃时无人阻击的局面。
敌人从南阳出动后,四纵10旅即按照原计划在后面扭击,11旅于赊旗镇以北待命,13旅绕南阳北侧向赊旗镇北侧急进。29日已与敌人接触。30日黄昏,10旅旅长周希汉向陈赓报告:
“敌人在赊旗镇东南向29团阵地猛攻,炮火甚烈,突击部队也不少。”
陈赓指示他:“坚决固守阵地,阻击敌人。”
张轸兵团继续向10旅阵地猛攻。10旅只构筑了简单工事。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敌人轮番攻击,10旅虽有伤亡,仍坚守阵地。深夜24时,敌停止进攻。其报话机里却放出要继续东进的风声。陈赓认为,10旅的任务是以扭击的姿态,使敌发生错觉,促其东进,但是,如果真的扭住不放,敌人就无法东进了,因此当敌人一停止进攻,就下令周希汉旅长将部队撤至赊旗镇以北,放敌东进。
30日,敌虽继续东进,但行动迟缓。前卫鲁道源师至羊册一带,张轸兵团的主力仍在赊旗镇。30日夜,陈赓下令11旅由赊旗镇北侧向羊册以北设伏,待机分割敌人;命13旅于
拂晓后向羊册以北前进,执行分割敌人的任务。
陈赓认为张轸兵团有三个整编师,如果不趁敌人处在行军状态,以夜袭的方式进行分割,待其猬集一团,聚歼起来就十分困难。不料这时,情报工作出现了差错。
白崇禧的参谋长为迷惑解放军,故意向张轸说:“确山形势紧急,你们明日拂晓坚决东
进,以解确山之围。”
张轸答: “我们坚决东进。”
之后,他们用日语讲话。陈赓司令部的侦听人员不懂日语,只将敌人迷惑我们的假情报报告了陈赓,以后讲日语的话就没有报告。陈赓对假情报未产生怀疑,作出了敌人要继续东进的错误判断。据此,他下令10、13旅即刻准备东进,指挥所也向羊册东北前进的命令。
31日凌晨,指挥所已开始东移。陈赓因彻夜未眠,稍事休息,准备拂晓后启程,只留了几个骑兵通信员随行。负责收电话线的一位排长从山上突然发现南边赊旗镇通往南阳的公路上,敌人好几路纵队向西涌进。通信参谋立即报告陈赓。
这时电台电话都收起来了,陈赓命令说: “告诉那位排长,去找陈康传达我的命令:向南阳追击敌人,平行追击。”
原来敌人没有东进,而是西逃。
陈赓分析,华野十纵昨晚已到预定地点,切断了南阳赊旗镇的公路,估计敌人沿公路逃不回去,可能由公路北绕道逃向南阳,于是下令陈康13旅,周希汉10旅向西追击,又令11旅调回来,也进行追击。
陈赓这一果断的应急措施,立即将张轸兵团的主力和他的后卫师——鲁道源的58师联系切断,并歼敌一部,迫使敌人猬集固守。
6月1日,二纵及华野十纵也赶到,从公路南向北急进,包围、聚歼58师。这时张轸兵团又向东进攻,欲解鲁道源之围。陈赓当即命令手下三个旅进行追击。
于是,二纵及华野十纵围歼敌第58师,四纵10、11、13旅阻击东援之敌,双方展开猛烈激战。6月2日晨,敌人在飞机大炮掩护下,集中三个师,全力向四纵各旅进攻,均被击退。弃尸遍野,伤亡达3000余人。敌见增援无望,即向南阳溃逃。敌58师师部及其1、3、8旅被中野二纵和华野十纵全歼。
宛东战役,历时10天,歼敌58师师部及138旅等共1.2万余人,其中陈赓四纵歼敌4600余人,俘58师少将师长肖本元等,给张轸兵团严重打击,孤立了南阳守敌。
这一战,这是解放战争以来,陈赓指挥作战最没有思想准备的一次。敌情和他预料的相反,上了敌人的当。四纵的作战任务由担负扭击,分割敌人,改为追击敌人,又改为打援阻敌,比较被动。但是,情况突变,陈赓当机立断,改变部署,居然一举反败为胜。
这完全因为陈赓高超的军事指挥能力。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的《战将:中国人民解放军传奇将领纪实》一书记述了陈赓指挥这一仗的全过程。该书记述了一批解放军杰出将领的传奇战法及其鲜为人知的独特个性,为读者喜爱的军事畅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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