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苏联期间的毛泽东
前言1949年12月6日晚上6点多钟,陈伯达、叶子龙、汪东兴、师哲、陈秉承、田树彬等都来到了丰泽园,他们是准备与毛泽东进行访苏的随行人员。来送行的人有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任弼时等。
叶子龙看了一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提醒毛泽东要准备岀发了。
这时,毛泽东穿上了专为出国准备的衣服,披上斗蓬,戴上火车头帽,笔挺一站,打趣地对各位书记说:
“怎么样?”
朱老总有意思地打量了一下说:
“挺威风,像个外宾样!”
在领导同志和随行人员们的陪同下,毛泽东边走边开玩笑说:
“我妆化得还不错!”
一排轿车鱼贯而行,由中南海的丰泽园岀发直奔北京西直门火车站。专列早在那里等候了。
罗瑞卿与毛泽东
专程送行的公安部长罗瑞卿、铁道部长滕代远,以及警卫人员都上了专列。卫士李家骥和毛泽东、叶子龙、汪东兴在一个车厢,其他随行人员在另一车厢。
火车要开动了,毛泽东与送行的领导一一握手。
在毛泽东的带领下, 只有几人的访问团肩负着重大的历史使命,告别了首都,冒着寒气朝东北方向开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趟专列上还挂了一节车厢,乘坐的是同行者越南领导人胡志明。
由于当时保密,一般人都不知道。
胡志明与毛泽东
列车经过天津,竟发现暗藏手榴弹毛泽东坐在专列窗前,不知是向外看还是思考问题。因为离开市区连灯火都没有了,一片漆黑。过了丰台,卫士李家骥对毛泽东说:
“主席休息一会吧,外边什么也看不见了。”
毛泽东却说:
“我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这时,俄语翻译师哲陪着苏联驻中国大使罗申、专家负责人柯瓦廖夫前来,问毛泽东一路上有什么和他们有关的安排,有什么要求的愿望。毛泽东说没有,他们便回到自已的车厢去了。
师哲
苏联人走后,毛泽东便和车厢里的随行人员闲谈起来。
毛泽东说:
“我这是第一次出国。”
汪东兴说是第二次吧!毛泽东摇揺头,说:
“不对,我过去到过香港,那是中国的土地,不算岀国!”
列车过丰台后,毛泽东又问起坐的专列是哪产的。滕代远同志介绍说:
“这是美国送给蒋介石的。老蒋一次也没坐过就成为我们的胜利品了。”
他还说只有宋美龄坐过一次。
毛泽东在列车上
这列专列内部很漂亮,装修很好,车厢内设办公室、卧室、卫生间、客厅、还有秘书室、工作人员室等。客厅宽敞,放了一个大桌子, 周围是一圈小凳子,一边放一个沙发。对此,毛泽东是满意的,其余大家也认为是一种享受。
专列由前卫车、主车、后卫车组成。列车快到天津时,前卫车突然岀现情况,罗瑞卿急忙下去。车停了十分种左右,罗瑞卿下去处理问题,让专列继续北上。到山海关时,罗瑞卿才赶上来。
原来,在天津火车站旁发现了一颗旧手榴弹,使保卫工作部门的同志很紧张。这种情况在丰台时也发现过,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据说毛泽东走前给公安部批了个绝密文件,是破案的。临启程时,毛泽东下令:把罗瑞卿给我找来!
随后毛主席指示罗瑞卿限期破案,在访苏回来之前必须破案!
罗瑞卿(中)
原来,当时阶级斗争很激烈很复杂,国民党特务千方百计想暗害毛泽东。毛泽东对此是明白的。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从风浪中走过来的政治家。所以,仍能谈笑风生,无事一样。
罗瑞卿当然心急如焚,不得不亲自处理任何一件具体的事。因为这些事都与毛泽东的安全有关。
毛泽东的安全一旦有一点问题,首先问罪的就是罗瑞卿。
大概也正因为这样,公安部门组织很多人在铁道两侧站岗,从北京至满州里,动用三个军的兵力把守桥梁、涵洞,进行警卫。他们手持武器,甚是威严。
但毛泽东提岀异议,认为不必搞得这样兴师动众。大概毛泽东说的是对的。然而,公安部长以及工作人员那样做也不无道理!
毛泽东:我历来不相信美国的东西!东北的12月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常常在摄氏零下30多度以上。专列来到长春,暖器管子冻坏了,随车护驾的铁道部长也慌了神。
腾代远
腾代远部长指示长春站领导调一台车头用热气熏车十多分钟不见效,此时车内只有零15度。腾代远考虑在长春呆的时间太长无益,便下令到哈尔滨再说。哪知道到了哈尔滨后又出了一点什么情况,只停了几分钟加水便继续北行。
为安全起见,专列一直开到博克图才停下来。因为过兴安岭时又加了一个车头,一拉一推才勉强过了兴安岭。
对此,毛泽东颇有些不满,他说:
“不是车厢冷就是拉不动,这火车比老牛车还慢,你们还说胜利品呢,还是美国岀的?”
这时车内温度已降到5度,相当冷。李家骥给毛泽东加上衣服,披上斗蓬。
毛泽东虽然挨了冻却不知怎么回事,因为大家都没有告诉他。
毛泽东
毛泽东不解地问李家骥:
“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李家骥心里明白却不能告诉他,只好假装不知,去问汪东兴。
李家骥把这一情况向汪东兴汇报后,汪东兴转头用商量口气问叶子龙:
“还是如实告诉主席吧!”
叶子龙同意汪东兴的意见说:
“对,应当如实向主席汇报,不然更被动!”
李家骥觉得,这样重要的问题他去汇报似乎不合适,便有意地问由谁汇报,汪东兴很明白如何处理这类问题,便说:
“我去汇报!”
李家骥和汪东兴来到毛泽东的客厅,汪东兴带有同情和解释的口吻说:
“主席,是不是车厢太冷了,恐怕还得冻一会。因为暖气管子冻坏了。”
“这是怎么搞的?老岀事,滕代远哪里去了?”
毛泽东着急又埋怨地说。
毛泽东
李家骥忙插话解释:
“滕部长正在想办法。他从长春就发现了问题, 一直没能解决好。”
“噢,是这么回事,看来美国人出的这些东西也不灵啊!”
毛泽东听完似乎消了气。
“他们这东西咱们东北根本不能用,在南方还行。”
汪东兴解释说。
毛泽东听完风趣地问:
“那你们早干啥了?就没有想到这一点?那铁道部长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看来你们对美国货还没有搞明白,还有点迷信洋货啊!”
随后,大家和毛泽东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专列来到博克图停了半个多小时,大家怕毛泽东感冒便没让他下车。汪东兴、叶子龙等都去关心修车的事了。李家骥陪毛泽东在车厢唠嗑。毛泽东一边朝窗外看一边自言自语又对李家骥说:
“美国的东西就那么灵?我历来不相信。有些人迷信洋货,怎么样,结果害了自己。”
李家骥插话说:
“主席说的对,我们不能迷信外国人,更不能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
毛泽东长叹道:
“这么个温度把车都冻坏了,把人冻成这个样子,再往前走还不把我冻成冰棍了!”
正聊着汪东兴进来了,无可奈何告诉毛泽东:
“主席,还是修不好。”
毛泽东两手一摊也毫无办法地说:
“赶快走吧,我已准备冻成冰棍了。”
随后,李家骥又给毛泽东增加内衣,披上了斗蓬,腿上又加盖了毛毯,真是里三层外三层。也许是太疲劳了,毛泽东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毛泽东油画
毛泽东对饮食问题发表宏论雪花飘舞,北风呼啸。
毛泽东的专列在寒冷的严冬中奔驰着。由于暖气冻坏了,车内气温很低,大家几乎都冻得缩成了一团,也有的来回活动着。
在焦急的情绪中,专列终干来到我国的边境城市满洲里。
苏联出于对中国和毛泽东的尊重,派了一位副外长专程来满洲里接毛泽东。毛泽东在寒冷的车厢中接见了苏联副外长。接见中,毛泽东高度评价了十月革命的伟大意义,交谈由师哲作翻译。
毛泽东
大约交谈了20分钟,师哲提醒说要换车了。
苏联同志和随行人员共同搬东西,随车送毛泽东的除了罗瑞卿、滕代远,还有高岗,他是在 沈阳上的车,此外还有毛主席警卫班的警卫人员。
毛泽东身披斗蓬大步迈向边界线。当要过界时,他转过身和大家一一握手告别,并高举着手用湖南口音面向大家说:
“同志们再见吧。”
护送领导的同志则不约而同地说:
“毛主席再见,祝您一路平安。”
毛泽东一步跨入苏联境内,迈着坚定而又轻快的步子登上了苏联专列。
来到专列客厅后,李家骥正准备接过毛泽东的帽子和斗蓬,突然从他身后走岀一位高个子苏联青年人,只见他非常灵活熟练地接过衣帽放在衣挂上。李家骥和毛泽东都无思想准备,因为无人介绍,就都注意起他来。
毛泽东稍停便问师哲,这位苏联同志是做什么工作的?
毛泽东与工作人员
师哲向这位军人转达毛泽东的问话。只见那位军人朝毛泽东“咔”一个立正,并行了个军礼说了几句我们一点也听不僅的苏联话。师哲马上向毛泽东翻译道:
“毛泽东同志,我是斯大林同志的卫队长,上校别里别契。负责毛泽东同志的保卫工作!”
毛泽东微笑着伸过手去,边握手边说:
“谢谢你。"
接着他便朝窗外环视,指着中苏国界说:
“家骥,有人说到苏联很远,你说远不远?”
李家骥回答说:
“怎么不远,我们坐火车跑了快三、四天了才到这里!”
毛泽东幽默地说:
“不远,刚才我不是一步就到苏联了吗!”
这一句话就把李家骥和汪东兴、叶子龙等逗得大笑起来。
汪东兴
大家陪着毛泽东坐在苏联的专列上继续行进。毛泽东坐在能左右远眺的位置上,突然抬头问李家骥:
“第一站是什么地方?”
汪东兴抢着说:
“奥特堡尔。”
毛泽东好象没听清,叶子龙用湖南话又说了一遍,师哲从翻译角度也重复一次,他才听清。又风趣地说:
“看来还得学习外语,不然话都不会说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停了。师哲说,苏联副外长准备在这里举行简单的欢迎仪式。毛泽东问了一下如何搞。
毛泽东
车停后,毛泽东在师哲等人陪同下走下站台,和前来欢迎的有关苏联领导握手,并检阅了仪仗队。
毛泽东虽然在这里停留时间很短,但他身披斗蓬,精神抖擞,威风凛凛的形象给苏联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不愧为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不愧为新中国的第一任主席!
由于天气很冷,毛泽东很快又回到了专列上。一位苏联外交官也跟着往车上挤,却被苏联警卫人员推到一边。这位外交官硬是要往毛泽东的身边挤,又不敢顶撞保卫人员,因为这些人是执行斯大林的命令保卫毛泽东的,谁敢违抗!
师哲见到这种情景便主动向别里别契解释说:
“这是苏联外交官,有事向毛泽东同志反映。”
别里别契见师哲前来说明,才将身闪到一边,示意可以过去。
外交官在师哲的带领下来到毛泽东身边,主动向毛泽东问好。他从外交的角度请示毛泽东有什么要求,很快便告辞了。
周恩来与毛泽东
苏联人走后,毛泽东问有没有活动了。汪东兴回答没有安排了。于是李家骥插话说:
“主席是不是搞点吃的?”
“好啊,我们要吃洋饭了!”
毛泽东风趣地对大家说:
“就要吃西餐了。李家骥,你喜欢吃西餐吗?”
李家骥回答:
“喜欢,不过西餐不如中国饭菜好吃,主席如果不习惯西餐,我们也带来了中国厨师,还可以搞点中国菜。”
毛泽东揺揺头说:
“不不,准备了也不能吃我们的,还是吃他们的饭吧,这也是个礼节嘛。刚坐上人家的车,就用中国的大师傅,吃中国菜不大好,不要搞了。”
稍停又对李家骥说:
“多搞几个人的饭菜,让陈伯达、师哲、叶子龙、汪东兴跟我一块吃饭,你也和我一块吃。”
李家骥找到师哲,把主席的意思告诉他,并请他逬行具体安排。
毛泽东视察海军
不一会,一位60多岁的老人出现在毛泽东的客厅里,他不紧不慢,手脚又麻利地摆着餐具。李家骥在一边认真观察。这一方面是岀于安全考虑,一方面看他是不是为主席服务的。
只见这位老人秃顶,白脸,给人一种慈善的感觉。他穿着一件很白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漂亮的苏联黑皮鞋,显得很整洁。左臂搭着白色方巾,右手摆着餐具。见李家骥看他,便做出微笑的样子,用俄语对他说话。
李家骥听不懂, 但能明白这是请主席吃饭的意思。
菜上来后,他向李家骥比划了一下,意思让请毛泽东用餐。毛泽东随后和其他同志都来到餐桌,这位老人则闪到一边。当毛泽东要就位时,老人又忙把椅子往前提了一下,毛泽东很方便地坐下。
毛泽东回过头来看了老人一眼,问师哲这位老同志是做什么工作的。师哲说:
“这位老同志是斯大林的老服务员,凡是在火车上或别墅,都是这位老同志照顾的。他很受斯大林的喜爱。”
毛泽东听后点点头,微笑着把手伸向老人说:
“谢谢老同志。”
师哲如实地把毛泽东的话翻译过去。老人听后高兴地握着主席的手,忙说:
“谢谢毛泽东同志,谢谢毛泽东同志!从现在开始,我将为您服务。”
毛泽东又高兴地点点头。
李家骥习惯地过去给毛泽东解开脖领扣子,老人也迅速把餐巾给主席搭在胸前,而后又退到主席身后。李家骥见毛泽东用刀叉不习惯便把专门给他准备的筷子拿岀来,毛泽东高兴地点了点头。
毛泽东准备吃饭
这是入苏联境内后的第一次就餐,毛泽东和大家都很兴奋,大家边吃边闲聊。
只见毛泽东一手拿刀一手拿筷子,对大家说:
“你们说这两样东西哪种好?”
坐在他身边的师哲回答:
“用习惯了两种都好。”
“你说哪种好啊,陈教授?”
毛泽东侧了一下脸又问陈伯达,当时陈伯达是以教授的身份随毛泽东访苏的。
这时正赶上陈伯达刚送到嘴里一大块肉,忙把肉咽到肚内,谁知因急卡了一下,便吞吞吐吐地说:
“筷、筷子、好!”
毛泽东用餐巾擦了一下嘴,接过陈伯达的话:
“对,我认为也是筷子好。第一,经济。不用多少钱就可以买到,不愿意买用一根树枝或一根竹子修一下就是一双筷子,而且还反映了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精神。第二,大众化。中国老百姓都用它,富人不用,他们用的是象牙筷子,和我们说的有区别,除少数民族外,绝大多数汉族都用筷子,连日本人也用筷子。第三,轻便好带,不怕丢失,不用防盗。你们说是不是筷子好!”
汪东兴马上附和说:
“对,主席说的对,还是筷子好!”
大家见毛泽东用筷子,并都赞扬筷子的好处,便都向李家骥要筷子。
李家骥
李家骥无可奈何地说:
“可惜我只给主席准备了一双。”
于是,大家又用刀叉吃起来。
这时,毛泽东似有发现地用筷子指着餐桌子上那个用整个小猪做成的菜问:
“你们说猪肉是切成块好吃还是这样整个的好吃?”
“主席,还是切成块好吃!”
汪东兴擦擦嘴上的油说。
“对了,还是切成块好吃,不但味美,还体现中国人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已的精神。”
毛泽东的幽默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连那位苏联老人也似懂非懂地注视着毛泽东发笑。在苏联的专列上,第一次西餐就是在这种欢快的的气氛中进行的。
毛泽东访苏
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故事呢?关注正史观察,下期我们继续聊毛泽东访苏路上的故事。
参考资料:
《跟随红太阳——我做毛泽东贴身卫士十三年》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毛泽东中苏结盟之行》中国工人出版社,北京,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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