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1月21日 11:46:10
来源:凤凰网读书
“这一路,甜咸酸辣麻一直在变”
这一路上,甜咸酸辣麻一直在变。胡辣汤(图源:@日食记)
胡辣汤的发源地是周口的逍遥镇,是好友孙彦初的家乡。逍遥镇,单是这名字就够惬意!每次彦初念叨起这个名字,脸上总是带有一丝得意的美气。总是引我们追问: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逍遥镇喝胡辣汤?那里家家都会做吗?要不你开一家店吧,我们都去喝。羊汤烩面(图源:@美食台)
还有一种“杂面条”,只在河南乡下才有,像剩面条重新加热做成的糊糊,还有一些菜叶在内,浓稠得很。样子很不好看,却有令人意外的美味。一块钱满满一大碗,真是管饱。只是这种面实在廉价,不像那些肉汤有内容可以提升,进不了体面的馆子,只能走平民路线了,也因此我只在一些乡村集市的小摊子上遇到过。重庆小面(图源:@盗月社食遇记)
重庆的小面就是销魂的食物,每次想想它就抵一次荡气回肠的旅程。虽然叫小面,但它是完全可以当正餐的,甚至可以三餐食之而不厌。十几种调料凝聚的麻辣咸香,每一根都叫人不舍,吃了这顿想下一顿,我甚至还会算着要离开的时间看还可以吃几次。每次往面摊上一坐,我已会用重庆话叫道:“老板,三两小面,少海椒,青菜多点儿……”听着老板悠扬地答道:“要得——”然后麻利地进入做面的流程,我就知道我要进入这几块钱就可以置换的美妙人间了。“难道我就这样被凿成了南方人吗?”
一路上车牌的简称也在变,可能跨过一座桥,“晋”就变成“陕”了,于是自己会调整一下心理定位,嘴里哼的曲目也会调整一下。就像别人敬我一支烟,我总想知道它的牌子和价格,不然的话,怎么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抽它呢。在途中问路时,路人的口音也一直在变,有听了想笑的、有完全听不懂的、也有对方听不懂普通话的。方言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到底是自然演变成这样, 还是基因做的手脚,这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谜团。小时候就听别人说“十里不同音”,书本上的正规解释是,其主因是移民,我觉得是有道理的。就是人口流动,造成了交流,语言互相影响形成了方言。也就是说,越是闭塞、流动少的地区,方言会越典型。由此又会引出现实的担心:当今社会交通发达,人口流动大而且快,这也一定会使得方言走向淡化。电影《山河故人》
我们失落了地方身份,也自然就丢失了作为识别符号的那些言语。这就出现了我们和一群朋友围在一起吃饭,都操着普通话互相询问老家是哪里的。其实,不如不问,看看个头、相貌可能还更容易猜一点。其实,丢了乡音,家乡是不是已经丢了几成?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
后来到了重庆、四川,情况就有了令人振奋的改观。任何一个小饭馆,且不说厨师手艺都是那么可靠,单说米饭装在大木桶里摆在旁边任吃这一条,是多么令人欢欣!饮食这东西,花钱多少先不说,愉快应该是基本选项。那些茶餐厅老板,把食客搞得悲情,简直就是犯罪啊。兰州牛肉面(图源:@盗月社食遇记)
造化是弄人的,到广东后几年,慢慢发现自己也变成了“广东体质”,轻易不敢吃辣的、油炸的东西,会上火。当记者的时候,遇尽各种意外、突发状况,火急火燎的事不断。导致我脸上起痘、牙龈肿痛、突然感冒,甚至在赶写稿子急迫时突然呕吐的情况都发生过。以前我嘴里有几颗不好的牙,但凡上火,它们就开始作痛,成了一些活火山口,我也因此受尽了折磨。“我想念北方,让我喝酒也行!”
不承认酒量有大小的事实,打着公平的幌子实施不公平,这是中国酒文化里,最糟粕的地方。把客人搞晕、搞翻、搞傻,模糊彼此思维让其浑然一片,这大概是要喝酒达到加深印象、增进感情的基本原理。或者是把感情持续推进一步,换来对方什么掏心掏肺的承诺,也是酒的实际功效吧。对我来说,只能是当时吐得掏心掏肺了,加深印象也是次日的事,因为后怕。歌手崔健
演出时老崔玩得兴起,中途停下来邀请一位当地乐手上台共奏一曲,我被一堆摇滚青年们推上台去,从贝斯手张岭手中接过琴,合奏的曲目是《寂寞就像一团烈火》。作为一个非省会工业城市,淮南是寂寞的,摇滚教父的到来起码在那几日把无数摇滚青年的寂寞烧成了灰烬。当地的一位琴行老板还不失时机地在演出第二天把崔健和几个乐手请到店去玩,然后共进午餐。我也在席。大伙坐下来后,主人忙不迭地斟酒,挺别扭地叫着“崔老师”、“崔老师”,在座的摇滚相关人士们摩拳擦掌准备喝酒,眼看着一场正宗的摇滚与酱香型的顶级合家欢就要搞起来,以抚慰地方摇滚分支机构常年的寂寞衷肠。电影《江湖儿女》
是否劝酒成了我检验自由的一个标准。我们到底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需要用酒来一洗了之呢?竟然需要我们用自由去代换,它是不是被高估了作用?这让我想起了重庆洋人街的一道标语:“我喝酒是想把痛苦溺死,可该死的痛苦却学会了游泳。”欢迎光临 辽宁养老服务网 (http://bbs.lnylfw.com/) | Powered by Discuz! X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