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春的洛阳战役,是一场罕见的硬仗。
解放军四个纵队攻城,由陈赓指挥,从四面城门进行强攻。
但是,守城的国民党青年军十分厉害。3月9日晚,战斗打响后,守军一次次反扑,四门受阻。
第四纵队第10旅负责进攻西关。但是,第30团与敌人接火后,也久攻不进。第29团团长吴效闵本来是二梯队,见状立即率领全团主动跟进,一路拼杀,竟然打进敌团部,击毙了敌团长。
但是,敌兵还是拼死抵抗。
旅长周希汉马上调整部署,命令主攻的第30团从29团9连的突破口杀入。城头敌人的炮火响得更猛了,敌军的机枪、步枪打得很准,不时有人倒下。副营长安玉峰组织机枪和投弹组压制,破手冒着弹雨匍匐滚进,将地堡炸飞。鏖战竟夜,大半个西关被攻占了。
但是,剩下的周公庙之敌凭借着炮火支援仍然顽强抵抗。
开战两天,第四纵队战斗进展很不顺利,第10旅进攻周公庙受挫,第11旅攻打发电厂也受挫。打了两天两夜,只拿下了西关,卡在周公庙前。
周公庙正面筑有坚固工事,敌炮火猛烈,攻击又一次失利,激战中,第30团政治主任周之瀚亲自率部冲锋,壮烈牺牲。
周希汉把手中的烟头狠狠地一掷,要通了第29团团长吴效闵的电话:“华野部队已经拿下东关了,你们掉过头来打周公庙。我就不信遇上鬼了。”
吴效闵集合部队赶来火线。
周希汉说:“青年军相当顽固,反扑很凶,锥子戳不破,得用老虎钳,你们上。”然后,他交代吴效闵:“30团在北面佯攻,你们从背后捅刀子,要狠,要打得敌人顾头不顾尾。”
“没问题。”
次日上午12时,第10旅山炮营的大炮发出了怒吼,直接把29团2营送到了战壕里。暗堡里的机枪立即吐出火舌,许多战士被打倒了。9连被压在小桥附近。一号爆破手匍匐向前,奋然跃起冲进梅花形的地堡群,猛地纵身一跳,跃进一个死角,扑上去炸飞了地堡。可惜,他也被侧射的子弹打中。
几米外的第二爆破手跑过洼地,机智地绕到地堡的侧面,把手榴弹塞了地堡。
这时第11连被敌人压在开阔地上。机枪班长赵树堂端起机枪,站立起来与敌对射。
但是,两个连冲击,还是被敌人的暗堡压住。
在炮兵群的团长吴效闵见状,一把揪下军帽,狠狠攥在手中,红着眼圈喊道:“吹冲锋号!!
压在开阔地的两个连官兵听到激越的号声,四下呐喊:“冲啊!”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补上,终于冲过了开阔地。
接着,战士们搭人梯攀上外壕,又毫不迟疑地扑向子母堡群。经过一系列爆破,把剩下的暗堡全解决了,突破了敌人第二道防线,冲到周公庙的围墙下。
9连在攻打西关前,全连有160人,此时只剩下70多人。吴效闵带着预备队12连赶上来,让9连下去休整,连长李东海坚决不干:“不拿下周公庙绝不下阵!”
“好!继续打!”
炮兵接着向周公庙围墙连开三炮,炸开了缺口,但是马上被密集的火力封锁。11连连长曹学海细一看,敌人的火力来自庙前三幢房子中央的大炮楼。1排长王风林爬过来:“我们从地堡缴获一些铁罐子,俘虏说这是美国的烟雾弹和燃烧弹。”
曹连长下令:“打烟雾弹和燃烧弹。”
1排长冲进烟雾,向炮楼投去一颗燃烧弹,炮楼和周围的房屋燃起了大火。炮楼里一声枪响,敌营长被打死了,最高层的射击孔飘出一块白床单,从炮楼里走出200多个满脸鼻涕泪水的敌兵。
但是,敌少将团长方景林又驱赶着士兵凶狠地反扑过来,企图堵住突破口。
战士们隔着院子,口气投了30多颗手榴弹。院内响起一片哭叫声。战士王勇踩着战友的肩膀登上院墙大呼:“缴枪不杀!”另一个战士阎国华跳下院墙,冲进院子,瞅准一个胖军官用枪逼他:“下令投降。”
他就是少将团长方景林。
他俯首听命,1200多敌兵缴了武器。
敌青年军这个团孤军在周公庙顽固死守了近40个小时,硬是够硬,可还是硬不过第29团。
敌少将团长方景林带到第29团团长吴效闵跟前,颤抖着嗓音说:
“你们真是不要命了,不……不,真是神勇无比。这样多层防御阵地,飞鸟难过,你们竟然能冲上来,真是不可思议。”
吴效闵是陈赓手下的王牌团长,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这对于1937年才参军的人来说,是很难得的。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的《战将:中国人民解放军传奇将领纪实》一书记述陈赓、吴效闵等一大批解放军杰出将领,书中记载了他们的征战传奇及其鲜为人知的个人性格,为读者喜爱的军事人物畅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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