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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吃派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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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12 11:15:38 |显示全部楼层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大江东去 于 2021-3-12 11:16 编辑

                 第一次吃派饭

                     宫 学 大

   前不久,几个朋友约我到山区旅游,中午吃农家饭,当我们面对面盘腿坐在炕头上,吃着香喷喷的农家饭,喝着啤酒、白酒,斛筹交错,天上地下,过去现在,无拘无束的聊天,掀动我回忆的闸门。50多年过去了,1969年2月第一次在社员家吃派饭的情景在记忆的大脑中留下了永恒的印迹,历久弥新,终生难忘。

    斗转星移,岁月流逝。当年我在北票桃花吐公社下洼大队插队。那年冬天,根据上级指示,农村利用冬闲时间开展“一打三反”, 1969年2月10日,刚下乡4个月,把我抽到了工作队,我和大队副主任一组负责中桃和西山小队,1968年轰动朝阳地区北票“皇帝”案,其中的兵马大元帅(后来都平反了)就在西山小队。拿着行李,上午在大队开了小会,发了一些学习材料,开完会后,主任让我背着行李和大队副主任直接到中桃生产队,要求在生产队吃、住,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加深与群众的关系。吃,各社员家轮流派饭,住,把我安排住在队部,与队里饲养员为伍。吃住安排完,队长就开始介绍生产队相关情况。这个生产队是我们大队最富的生产队之一,10分工7角多钱,我插队的生产队10分工才5分钱呢,是全大队和全公社最穷的生产队。随后队长领着我们到社员起粪、铡草干活的地方。并介绍我说,这是我们大队在长条沟小队下乡的大连知青,今后吃住在我们队,帮助我们学习和开展斗批改。我连忙说:我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向贫下中农来学习的,请大家多帮助我。”说完,我拿起铁锹和大家一块起粪。在休息时,大家坐在有太阳的墙根下,问这问哪,社员很热情,我心里也暖呼呼的。

    北票这个地方,冬天都吃两顿饭,晚饭大约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快到收工时,队长把我和那个大队副主任拽到旁边,悄声说:“主任,你也别走了,今天是腊月二十四,我们队有好几家杀猪了,小宫头一天来,我安排好一点干净人家,你也留下来。”大队副主任点点头,队长让我们在队部等着,赶忙安排去了。在队部,大队干部像我介绍这里的情况、风俗和注意的事。这时我才得知,派饭是有严格规定的,吃派饭只能在贫下中农家里吃,决不能安排到四类分子家里去吃,那时大家的阶级警惕性都很高,怕这些坏人利用管饭的机会,搞腐蚀拉拢,更怕他们在饭菜里做手脚。过了一会儿,派到饭这家社员跑过来叫我们去吃饭。

    一走进这家院子,只见水泥抹顶的四间平房,通道用砖头铺的,门前右边有一口压水井,我心里想,这家生活不错。进去的屋两边是锅台,非常干净,没有烟熏火燎的痕迹,两边锅台,分垒东西屋,但见东灶拌着风箱,大锅里正蒸着东西,柴禾的把灶口塞得满满的,灶火正旺。那时候,农村做饭、做菜都用一个铁锅,一进屋里,两铺通炕,中间的柱子上,还挂一个小喇叭,用来收听广播的。屋内炕前生了一个火炉,烧着北票出的煤,炉火也正旺,屋里暖呼呼的,正屋的东面的大炕占去了总面积的一半,炕上铺着完好的炕席,炕东头错落有致的码放着被子和枕头,两个窗户上中间都镶着大块的方玻璃,四周方格都糊着白纸,屋子收拾的干净利落,井井有条。让人赏心悦目。

主人热情地往炕上让“上炕,上炕!“炕里坐!”。盘腿坐成了我的困难,我只能坐到炕边。炕桌上,两个大盘子,装着那热气腾腾焦黄的粘豆包,三大碗酸菜猪肉血肠,还有小咸菜条子,诱人的菜香,这久违了的美味全然提起了胃口。豆包下面铺着白菜叶子,第一次看到用大黄米做的豆包,馋虫就出来了。主人拿起筷子,连忙说:“前两天,刚杀的猪,灌的血肠,这是新蒸的粘豆包,尝尝”。那个年头,城里乡下一样,都有种饥饿感,望着那热气腾腾焦黄的粘豆包,我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用黄米做的,在大连,家里吃的是白面做的豆包。”“那就尝尝”。说着,就吃了起来。粘豆包比现在小笼包大一点,我两口吃一个,吃着酸菜猪肉血肠,觉得那么好吃。我们边吃边唠,得知,他家里5口人,四个劳动力,还有一个儿子在台吉煤矿当工人,这在那时的农村,家里有挣工分,外面有挣现钱的,生活相当很好啦。看我吃的挺香,那一盘没剩几个,又端上了一盘,我就慢慢吃,吃饱了心里算了一下,整整吃了12个粘豆包。现在看起来,粘豆包,最少也一两多一个,这12个粘豆包起码也有一斤半以上,这若是搁现在肯定吃不了这么多,可那时缺油水肚里空啊!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不假。更何况,那时我年青,正是吃饭的年龄,肚里很少有油水,一天一斤半粮哪到哪啊,所以说心里话,我不费劲就能吃了。老实说,这顿饭是我下乡四个月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吃得很饱,吃的很香,吃出了人生百味,吃出了感慨,让我铭记在心。事情虽已过去五十年了,至今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临走时,我放下了8两粮票,一角钱,按规定交5分钱就可,要知道当时我那个生产队,10分工,每天才挣5分钱呢。他说什么不要,我硬放到炕上,赶忙走了出来。

    后来,生产队群众对我们都很热情。我刚到这个生产队,哪家哪户,还不太熟,轮到哪家派饭,到吃饭时间,他们都会到队部的住处请我,并带我到他家吃饭。最让我感动的就是尽管当时群众的生活还很贫困,但不论到谁家吃饭老百姓都把家中最好吃的东西做给我吃,我真是享受了一段“饭来张口”的日子。

“吃派饭"这个词对当今的年青人来说似乎显得有些陌生,难博今日之和鸣,但对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却是一段珍贵的经历。岁月悠悠,五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工作从山沟走到小城市,又走到繁华的省城;人已经从青年、中年步入老年,如今,回忆那段时光,还会常常想起那段吃派饭的日子,但是,第一顿吃派饭就吃了12个粘豆包,总是回味无穷。所以,现在对粘豆包还情有独钟,每到冬天,买一些冻的粘豆包蒸一蒸来吃。我感激当地的社员群众,思念那些朴实、善良的村民,真的好想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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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1-3-12 11:16:59 |显示全部楼层
“吃派饭"这个词对当今的年青人来说似乎显得有些陌生,难博今日之和鸣,但对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却是一段珍贵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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