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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大草甸子(原创小说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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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8 12:48:10 |显示全部楼层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8-7 16:24 编辑

                        难忘的大草甸子(原创小说连载)

  

                                                         

      坑坑包包的路在西边的阳光照射下,返着碱土的包块上泛着霜白色花纹,脚踩在包块上走还是挺平稳的,不要踩偏了?踩偏不崴脚脖子也不会太舒服。

      这是一条人脚踩出来的小路,是从村西头下了偏道才能看到的小路,顺路往前走出不远,小路两旁出现两条车辙,将蓬草压在了车辙里,车辙只有20公分宽,压进泥土像刀子切的一样齐刷刷的,望着朝西而去的小路在西照阳光中,看不清小路的尽头,程阳没停下来脚步,望着西照日下看不太清的土包块踩下去,他想看看小路那头是什么景色?

      高低不平的小路被一道土坎挡住了,土坎下稀稀拉拉几棵手腕粗的杨树,被一丛丛柳树条棵子包裹着,柳树条子很茂密,绿莹莹的遮盖了一长片,形成土坎下的一条绿带,他支开柳条之间的缝隙登上土坎,一望无边的绿地,啊!好大的绿地,是一片荒草绿地,阳光照射下泛着黄、白、绿的闪光,他觉得心里敞亮极了,草地很广大,放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好像一片大草原,心里自然敞亮了。

       程阳要好好看看这片草地,为什么这片草地没有被开垦,这么大一片草地如果被开垦,能打多少粮食啊?他走到一块高起来的土块前,这是一块比较干爽的土块,比一般地方高出一些,土块四周长着一些短小的茅草,因缺少水分而干枯发黄,他迈腿坐了上去。

       很远处有两头牛,一定是在吃草?牛没动地方,肯定在吃草?啊!还有一个人,在牛的背后露出半个人头,还看不出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脑袋一上一下在移动,一定是在草丛中走动。

       草地不是连成一片的,有些地方还露出土包来,草丛也是一块块,有些地方连接着,远看就是一大片草地,程阳起身朝牛的地方走过去,还是要找露出土的地方下脚。

       离牛的地方近了,生人的到来牛抬起了头,偏着一边脸望着,牛的动作使背后的人伸长了脖子,整个人脑袋露了出来,是一个黑瘦的小姑娘,见程阳走过来,小姑娘也从牛的背面绕过来。小姑娘个子不高,只比牛背高一点,穿了一件破旧没有袖子的背心,一条比自己身材宽大的黑布裤子,裤腿挽在腿弯处,赤着一双脚。程阳发现望着他的小姑娘虽然黑瘦的脸,却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闪着光。

       程阳打量着两条牛,是两条大牛犊子,牛眼珠子也瞪瞪着,尾巴左右的扫来扫去:“你在放牛呢?”程阳露着笑脸问小姑娘。

      “给队里放的”小姑娘抿着嘴说,将手里的柳条枝敲打着一块土包,翻起大眼望着。

“看你不大,怎么不上学呢?”

      “我不爱上学,给队里放牛给半个工。”

      “半个工是多少?”

      “这个你都不知道?你是新来的吧?”小姑娘说着抿嘴笑了,笑的没出声音。

“啊!啊!”程阳有点脸红,不知如何回答。

       “半个工就是5分,满工10分。”小姑娘没难为他,把这个人人都知道而新来的知青不知道的公开秘密告诉了他。

       “这荒草甸子没人来,就这段日子有一个大姐姐来,我就知道你们是新来的,时间长了就不来了。”小姑娘嗓音很响亮,好像是故意放大声音说的,像个小大人。

        程阳朝小姑娘笑了笑,转身要离开,又回过身说:“太阳快落下去了,还不把牛赶回去吗?”

       “嘎、嘎、嘎!”小姑娘大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程阳被小姑娘笑的不知所措。

       “一看就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干不了活的牛犊子,只能这么散放着,要不然还要喂养,费饲料,下雨天才赶回去呢?”小姑娘边笑边说。

       程阳觉得自己很尴尬,散放的牛要是丢了呢?或者四处乱跑把稻子吃了呢?可是他没敢再说下去,以免在小姑娘面前再出丑。呆站着眨巴着眼睛,是走呢?还是稳稳神再自然点走。

       “我不是笑话你,你们刚来都不太懂,没想到你一点都不懂,我告诉你吧!平时牛就在这里散放着,白天我来就是看着他们别乱跑就行了,或者赶到那边渠里喝点水,牛再大些开始能干活了,就赶回去了,也没我事干了,今年又没下牛犊子,我这半个工也挣不着了。”小姑娘确实没笑话他,使他心情也平稳下来。

        “太阳快落下去了,是不是该回去了?”程阳觉得不能再说什么了?别叫小姑娘再笑话自己了。

       “是,我也要回家了,这牛也不用管它,这片草甸子就是放牛留下的,其它地方全都变成稻田地了。”小姑娘用柳条抽打牛犊子屁股,高声“走了”,牛像知道一样停下吃草,扬起头来,晃荡着尾巴。

        程阳顺着原道往回走,后边小姑娘赶上来,赤着的脚跳跃在一个个土包上:“你怎么不穿鞋呢?”

      “那多费鞋啊?要是去镇子里才穿鞋呢?”小姑娘边说着,还在不停的跳跃着,程阳觉得她一会儿在他左边,一会儿到他右边,有意观察一下才知道,她是踩在光滑的土包包上,所以看上去在跳跃。

      “你多大了?”

      “11岁了”

      “这么小该去上学?”

      “我们家太困难了,就我爸一个人挣工分,我是家里老大,得挣点工分,不然粮不够吃,我娘都没奶给我妹吃,可瘦了。”小姑娘说着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你几个妹啊”

       “两个”

      “还有弟吗?”

      “没有,就两个妹。”

      “家在哪里?”

      “村西最边上那家”

       程阳望着远处村子西边:“你家是二队的?”

      “啊!是的。”

       两人已经走到村边上,顺着村边往南一条小路就是往小姑娘家去的路,程阳停下脚步,往小姑娘家的方向望过去,示意小姑娘该回家了。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站在往自家方向的小路边上问道,瘦瘦的身形,黑黑的脸庞。

      “我叫程阳。”犹豫了一下,程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记住了。”小姑娘说完,蹦蹦跳跳朝自己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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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2-18 12:54:55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2-18 12:59 编辑

                                                                     

      夏天天长,稻子正是疯长的时候,除了拔草就是撒点肥料,显得闲着的时间比较多,程阳想起那片大草甸子,便独自朝那里走去。

      他想去散心,更主要的是躲避开会学习,找不到人也就躲过去了,活不忙了,不是学习就是开会,已经使他很烦心了,前几天学习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已经出了大笑话,什么是无产阶级专政?怎样继续革命?小白一顿发言,把大家笑的东倒西歪。她说:“无产阶级专政就是穷人打富人。继续革命就是继续抓富人。都是穷人抓谁呀?”

       大家笑完了还不行,要每个人都发言,程阳在炕里坐着,他觉得很尴尬,说什么也不能发言,乘着支部书记不注意从窗户翻了出去,躲过了发言。

       阳光比较强烈,空气中一点风也没有,走着走着头上就出汗了,程阳翻起背心底沿在头上擦了一把,白背心抹了一片黑渍。支开柳树枝登上土坎,那一片荒草地使他心情又敞亮了,他愿意看荒草地的远处,水蒸气上升形成了晃晃悠悠的雾气,象一堵气流屏障与更远处隔离开,景物朦朦胧胧,不时的飞鸟穿过便不知去向。他愿意在这种环境中胡思乱想,坐在土块上卷一颗大老旱,观赏着穿梭在雾气中的飞鸟飞来飞去,虽然他叫不出这些飞鸟的名字,听一些老农说,飞鸟叫双鸥,也有说叫狸鸥,叫双鸥一说就是一飞一对,一公一母。叫狸鸥的说脑袋象狐狸,飞鸟的品种是鸥类肯定没错了。不管它是什么鸟,他觉得它们很自由,没有别类打扰,自由的飞翔。

      能看到很远处小女孩放养的两条牛,却看不到小女孩,可能小女孩根本就没来?或者说在牛犊子那一边,被挡住视线看不见?

      一颗大老旱抽完,程阳起身朝牛的方向走去。是去看牛?还是去看小女孩?他说不好,也可能只是想看到小女孩和她说说话。

       走到牛犊子旁边,牛在草丛中安详的慢慢吃着草,却不见小女孩,绕到牛的一侧,牛身下草丛中小女孩卷缩在一片干草上,正好牛为她遮挡了阳光,牛也好像非常懂事的挺立着,就为小女孩遮挡阳光而不走动,小女孩好像在睡觉?

       程阳的到来,牛犊子停止了吃草,伸直了脖子,尾巴左右摇晃抽打着,发出了啪啪的响声,小女孩睁开了眼睛,今天小女孩的眼睛没有那么明亮,她坐了起来,没有站立起来,在眼睛上抹了一把说:“程哥哥来了,你好几天没来了?”

      “啊!你怎么了?病了吗?”程阳关切的蹲在了小女孩身前。

      “没有,我没得病,从来没得过病,躺在这里就不觉得饿了。”小姑娘无力的说着。

      “你怎么没吃饭就来放牛了?”

       “不是,在家吃的粥早就没了,撒泡尿就没了,挺不了太长时间。

      “为什么不吃饱饭再来呢?”

      “程哥哥不知道,到了78月,谁家也没多少粮了,干饭只能给爸爸吃,他要干活,我们都是吃加了野菜的粥,到了这时能不饿吗?”说这话小姑娘眼睛有了亮光。

       程阳一股酸酸的涌上眼窝,在这个大草甸子上,实在没有办法,不然他一定去食堂为小姑娘找点吃的,他只能看着,他坐在了草地上看着小女孩黑瘦的身躯,那双发着亮光的大眼睛,如果吃得饱,小姑娘一定会长得很可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饥饿用语言是无法去安慰的。

      “程哥哥,人要是牛就好了?饿了可以吃草。”程阳难以掩饰的将头低下来,捂住酸酸的鼻子。

      程阳冷静下来说:“早点回家吧!”

      小女孩站立起来,好像有了精神说:“这个大草甸子不能生火,要着火烧掉了草甸子牛就没吃的了?要不然可以抓点鱼和青蛙什么的烧着吃的。”

      听小姑娘说程阳心情好像也好多了,远处一个身影出现在草地边上,小姑娘也看到了,突然大声说:“那个姐姐又来了!她好几天没来了。”

      一个女人朝这里走过来,在雾气晃动中,飘飘悠悠移动着,白衬衣蓝裤子,头发飘荡着,来的方向正是阳光最强烈照射的方位,刺的眼仁不得不眯起来,她会是谁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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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3-2-20 10:42:51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2-20 10:48 编辑

(接续)                                             

      姑娘越走越近了,比较白皙的皮肤,应该说这些经过农田劳动嗮黑的知青们相对的比较,她比别人白了些。瓜子脸上的高鼻梁笔直的很清晰,眼睛不是很大,嘴也不大,五官位置安排很合理,白衬衣蓝裤子也很搭配,身子比较瘦弱,胸部不突出,头发松散的披在头上,一看就是刚刚洗过的,没有扎起来,应该说是个满漂亮的姑娘。

      程阳认识这姑娘,他们是一起下乡来的,不知为什么在学校时并没有见过这姑娘,来的那天同车他就发现了她的身影,她很安静,不像一些女同学唧唧喳喳高声呼喊的,背着行李站立在卡车一边。因为程阳也独自一人没有人送,这姑娘也是独自一人无人送,他的目光就注意了她,到了地方可惜没分在一个队里,他也就没机会知道她的名字。

     姑娘走到程阳和女孩身前,一只手在头发上掠了一下,头也随着轻转一下,露出一张微笑的脸,天生笑的比较甜美:“你也在这里?喜欢这吗?”

     似乎认识我,可我叫不出她的名字,真不知说什么好?程阳这么想着觉得还是她怎么问我就怎么说为好:“闲溜达就走到这来了,还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也就是一大片荒草地呗?”

    “我倒是喜欢这里,有时心里烦了就过来走一走,尤其在这里遇到放牛的小女孩,我也就时常来走一走。对了,这个给你。”姑娘将一个手绢包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站起了身子接过了手绢包。

     小女孩打开手绢包,原来里边是一个大米饭团,小女孩蹲下身子大口的吃起来。显然姑娘早知道小女孩饿肚子的事。程阳看着小女孩吃米饭心里的酸劲又上来了,可能面部表情明显,被姑娘察觉到了,用淡淡的语音说:“饿肚子的人不止她一个,现在这个时候农民家里都没粮了,我听说队里正在想办法怎么救济呢?”

    “真没想到,农民这么不容易,我说一群群孩子都在河沟里摸鱼呢?原来都是没吃的。”

     “我给她的饭团是我吃的饭包了一点,不能在食堂打饭给她,前两天我们点长开会就说这个事了,有的老知青和一些农民关系好,从食堂拿吃的往人家送,要杜绝这个事,救济是队里的事,和青年点没关,我们也救济不起。”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也是,一般开会我都逃避,学习我从来不发言,好多事我都不知道。”

    “那你就是落后分子了?我们女生可不敢逃避开会,抓着非挨批不可。”姑娘说着笑起来,还是那么甜美。

     “开会时参加,半道顺着尿道就跑了,你可真老实?”

     “哈哈!你是谁?你不是程阳吗?”

     “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

     “谁能不知道你呢?学校足球队前锋,跑的最快的那位。”

     “在学校时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你呢?你是几连的?”

     “哈哈!你能注意我吗?我太不起眼了,除了我们班同学知道我名字,我上学是早晨来得晚,放学打铃就往家跑,我家庭负担重,所以外班同学没有几个认识我的,再说我还是后转学来的。四连三班你认识谁?”

    “你是四连三的,你们班老罕、大力我都比较熟。”

    “老罕是连长!大力爱打篮球,都是人物,你当然熟悉了,我是默默无闻的人。”

     “那你叫什么名字?”

    “还从来没人问过我的名字呢?告诉你吧!我叫佟梅。”

     “那我幸运了,我记住了。”

      小女孩吃完了饭团,将手绢抖了抖:“姐姐!给你手绢,我不饿了,到晚上也不会饿了。”

    “看这女孩说的话,太使人心酸了。”程阳说着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小女孩活跃了,可能是肚子里边有东西了,眼睛发着亮光,一蹦高上了身边一个土墩子上,一双嗮黑的脚丫正摆在程阳和佟梅侧旁,很显眼的摆在那里,上边还有一层泥土,佟梅眼瞄着这双脚丫说:“原来我以为我们家就比较贫困了,没想到农村更贫困,孩子连双鞋都穿不起?”

     “是呀!过去真的不知道,刚来时看孩子们都不穿鞋,还以为就是这种生活习惯呢?原来就是买不起,也可能孩子比较费鞋,舍不得买吧?”

    “也是这么个理,别说这的孩子了,我要想买双鞋也要掂量一下呢?我们队知青还有好几个人没买大靴子呢?太贵了。”

    “那怎么行,要是干活不穿靴子,很容易被苇茬子扎了脚,你也没买大靴子吗?”

    “我也没买,从家里出来带的钱只够买薄的水田靴子,大靴子比水田靴子贵好几倍呢?”  

     程阳大小靴子一应俱全,在水田劳动是必须的,他在自己裤兜掏了一阵子,只有几毛钱零钱,他又放进裤兜说:“我还有点钱,够买一双靴子的,明天你还来吧!我拿给你先用吧!”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队里说准备借给没钱买靴子的人钱呢?”

     “你别客气,我们一个车来的同学,我有就是你有,先用着,再说刚来就欠账,以后怎么办?”

     佟梅有点不好意思,脸也有点红,只不过买双大靴子也是她的愿望,一是干活有大靴子就方便多了,再一个,大家都有自己没有,也挺失面子的,这么一想,虽说很不好意思,可还是没再说下去。只是在想,和程阳过去也不熟悉,只是今天才相识就用人家钱,是不是叫人家看小了?

     程阳猜出佟梅心里怎么想的了,还是怕失面子,马上说:“你别多想,我先借给你用,你买双靴子还能剩几块钱,给小女孩买双布鞋穿,你看她那双脚?”

     佟梅心里很感动,没想到程阳心地这样软,看看跑在土道上的小姑娘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到场部供销社买靴子我给小姑娘把布鞋买回来,你再给她,要是见到布鞋小姑娘还不乐坏了?”

     “不用,你买来给她就行,就说你给买的。”

    “那怎么可以?是你花的钱,让她知道你是好人,我可不能充好人。”

     “这点事,干嘛你呀我的,你要有的话,也会这么做。”

     小姑娘跑到两人面前,黑黑的眼睛,黑黑的皮肤发着亮光,站在面前看着俩人笑着:“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俩人真像一对?”

      “你乱说什么?小丫头懂什么?不许乱说!”佟梅有点急了。

     程阳什么也没说,微笑着看着小姑娘,又看看佟梅,还是没说什么。

    “我不是乱说,你要不让我说我就不说,该回去了,太阳下去了,走不走啊?”小姑娘还真有点调皮,程阳想着,心里还真有点喜欢小姑娘了,农村小姑娘直言不唯还真可爱。

     佟梅没说走,脚步却往回去的道上迈着,程阳也觉得该走了,跟在她身后迈动脚步,小姑娘穿梭跑到了俩人前边,光脚飞快登上一个土墩子,又跳过一个土墩子,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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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3-2-20 10:49:39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2-20 10:55 编辑

                                                                                   

      午时的太阳正顶在头上,一丝风也没有,平时吃过午饭大家都争抢着去游泳,为了抢占水渠的闸门,就看谁吃饭快了,一般都是男生抢占,一旦被男生抢占,女生就不能去了,老是让男生抢占女生意见就大了,吵吵喊喊的闹一阵子,到了这时队干部就得出头调节一下,不能不让女生老不洗澡?后来女生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几个女生不吃饭先占领阵地,吃过饭的女生再去换她们回去吃饭,这一招可把男生治服了,还是队干部出头调节,最后定下男生单号,女生双号,一替一天谁也没意见了。

      程阳心里有事,没有去游泳,吃过饭进食堂里取了事先和管理员说好留给他的饭锅巴,一般饭锅巴抢下来,当时就被人要走。饭锅巴有一厘米厚,黄澄澄很好吃,尤其女生爱吃,当零食吃,一点点的嚼脆声声的。

     程阳很少去要饭锅巴,不是他不爱吃,是不愿和大家争,今天他是想给小女孩带去,他从来不要饭锅巴,今天他要饭锅巴,管理员惊奇一下,也没说什么就给他留了一大块,他将一大块饭锅巴中间折开合上,用毛巾包上夹在腋窝下,直奔往大草甸子而去。

     程阳和佟梅昨天约好了大草甸子见,不知为什么从昨天分手后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他还第一次遇事这么认真过,还是因为佟梅是女同学?可能是吧!他这么为自己找理由。

     登上土坎,一眼望过去,蒸气漂浮空间晃悠在阳光下,远处的景物在移动,远处两头牛在往西走着,小女孩跟在后边手拿柳条拍打着牛屁股,他猜想小女孩一定是赶牛去水沟喝水,他没有走下到草滩里,沿着土坎朝西绕过去,一定能和小女孩在水沟汇合。

     牛走得很慢,也是草滩高低不平,牛是走不快的。土坎上很平坦,比草滩高出有两米,程阳绕到拐弯处,小姑娘就看到了他,挥舞着手中的柳条枝:“嗨!大哥哥!”

     程阳挥了挥手快步走着,他瞄了一下距离,小姑娘到水沟足有一里多地。小姑娘朝牛屁股上狠抽了几下,牛象知道什么似的加快了脚步,还是程阳先到达了水沟。

     “大哥哥!太阳这么老高你就来了,多热啊?”小姑娘赶着牛还有几十米远就高声说着。

     程阳看着小女孩走到自己身前,让开了通往水沟的低洼道,这里平坦,牛会自己走到水沟前喝水,应该说牛长久以来都是在这里喝水的。

     程阳从腋下拿出饭锅巴:“给你这个,很好吃的。”

     “呀!你们食堂的饭锅巴这么厚实,那还能不好吃?我们家做饭锅小,出不来这么厚的锅巴。谢谢你,大哥哥!你真好。”小姑娘边说边翻来覆去看这块饭锅巴,舍不得的在饭锅巴上咬下一小块卡巴卡巴嚼着,一脸的笑意。

     “好吃吗?你要爱吃我还给你要。”

     “当然好吃啦!不过不能老去要,那样不好。”

    “为什么?”

    “谁都爱吃,能老要吗?”

     “没事,我给你要。”

     “还是不能老要。”

     “为什么不能老要?”

     “那样人家以为是你嘴馋呢?对大哥哥不好。”

     “你竟说大人话,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韩丽草,我妈说,生我时才三斤多,太瘦了,就是眼睛大,说我挺好看的,就是可惜生在我们家,穷的难养活。我爸说草好活,又好看,就叫丽草吧!”小姑娘说了一大推话眼神还没离开那块饭锅巴,翻过来看,再翻过去看。

     “这个名字好听,你在这里放牛,也和你的名字对称。”

     “大哥哥!你的毛巾我明天再给你行吗?”

     “你为什么不吃呢?”

     “这么好的饭锅巴,我想拿回家给小妹也尝尝。”

     “毛巾你不用给我了,洗干净你就留着擦汗用吧!”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看着程阳,足有二十秒钟说:“那不行吧?妈妈该说我了?那天我吃了大姐姐给我的饭团,晚上回家我没吃饭,想叫妹妹多吃点,妈妈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吃了饭团,妈妈就问谁给的,她知道肯定是你们知青,问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说是大姐姐,妈说我是大姑娘了,别和男知青说话。”

     程阳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怕男知青呢?不管因为什么?不能再往下问小姑娘了,不定问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呢?“你就说是大姐姐给的不就行了吗?”

     “大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一看就知道。”

     “你还小,你是小姑娘,不过老说大人话,你妈就说你是大姑娘了。”程阳笑了,他是心里笑这里的人怎么会这样?

     “我不小,就是长的小点,我什么都懂,家里事现在都我干,妈身体不好,说生个男孩身体就会好起来,就是生不出来,我们三个姐妹了,队里不让再生了,所以她身体老也不好。”小姑娘又说大人话了,程阳笑弯了腰。

     “还有这样的说法,是吗?我可不懂。”

     “大哥哥!这你都不懂?当妈妈的,生了男孩身体就会好,他们大人都这么说,不会错的。”小姑娘很认真的说。

      程阳别说什么生男生女了,就是男女之间的事他也不懂,和一个小姑娘在说这样的话,他觉得很害臊,脸上很热,只是脸被晒黑了看不出来,他回避再和小女孩说这样的话题,朝草甸子通往村子的道上望着。

     “大哥哥!你是不是在看大姐姐来没来?她不会来这么早吧?她一般来时都是太阳偏西了来,那样不会太热了,你喜欢大姐姐吧?”小姑娘又说大人话了。

      程阳脸上更热了,这小女孩好像什么都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都知道,小姑娘的话他觉得可能是对的,他是不是喜欢佟梅了呢?他自己说不好是不是?心里怎么这么紧张呢?不是你紧张什么呢?

     小姑娘笑了:“就是!大哥哥!你喜欢大姐姐了?你们要是好了,生了孩子一定很好看?大姐姐好看,大哥哥也好看,生的孩子一定好看?”

     程阳脸热得上了头顶,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小姑娘的话,这小姑娘说的全是大人话,他都搞不懂的话,只是说是不是喜欢大姐姐了,好像是吧?那他也不能说是吧?昨天和佟梅是约好来这里,可没说几点来,自己急忙就来了,人家还没到,想到这他回转身想先走,等到佟梅来了他再来。

     程阳腼腆的样子被小姑娘看了出来,小姑娘哈哈笑着跳到了土坎上,正挡在程阳身前:“大哥哥!我不能说出去,大姐姐也快来了,你再等一会儿她一定来。”

     程阳不能走了,可说什么呢?他刚才的心慌也平静多了,装出大人的样子问:“你怎么看出来我喜欢大姐姐呢?”

     “那还看不出来,过去这里只有大姐姐一个人来,也不是每天都来,这几天你每天都来,大姐姐也每天都来,你俩说话也不高声说,我爸和我妈说话就小声说,要不是喜欢干嘛小声说呢?我看大姐姐也喜欢你,以前她来这里不怎么和我说话,有时给我带点吃的,给了我就坐在那边想心事,你来了她话也多了,还不是喜欢你话才多了?”

      “我看你话更多呢?”

     “是呀!我也喜欢大哥哥呀!只是我太小,还是你们俩人好。”

     “你真是个小大人。”

     程阳说着回转身,他不能和这个小大人继续说什么了?佟梅要是来了,小姑娘再胡说八道,他在佟梅面前可就尴尬了:“我去那边转一转去。

     “大哥哥!你往那边走可要注意了,那边有水坑,可深了,可别掉里边?”

     程阳怎么害怕水坑呢?他有很好的水性,再说他也不会掉到水坑里的。

     土坎走到了头,前边再没有路可走,坑坑洼洼的土包,只能踩着能看到的土包下脚。草甸子很大,往远看全是坑坑包包的土包和高草,前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大水坑了,足有两亩地那么大面积,靠水坑边上的泥土确实有些松软,有可能是水坑里的水泡松了四周的泥土,怪不得小姑娘提醒自己,程阳没有继续太靠近水坑,站在一个高处望着水坑中,平静的水面竟能看到水里边的小鱼在穿梭,偌大的草甸子如此荒凉,尽然还有生命在陪伴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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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3-2-25 13:02:03 |显示全部楼层
湘兰草 发表于 2013-2-22 13:06
拜读原老师的小说了,看开头就知道是当年知青题材小说,望继续上传。

新写的小说,别急,写两章上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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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3-2-26 14:05:56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2-26 14:11 编辑

(接续)                                                                          

       嫩绿的稻苗有两匝高了,绿油油的非常喜人,正是开始抽穗的关键时节,上午队里分给女生撒追肥的任务,在吃中饭时还没有干完,下午只好继续完成任务。

      佟梅边干着活心里想着昨天和程阳定下的约会,因为干活走神脚踩进一个较深的脚窝里,没站稳扑倒下去,虽没伤到哪里,就是全身滚了一身泥水,很是狼狈。

      同室姐妹叫她先回去算了。浑身泥水裹在身上确实很不好受,她来到闸门没脱衣服跳进水里,再脱下衣裤洗净上面的淤泥,没有衣服换,只好穿上湿漉漉的衣裤回到了青年点,换好了衣裤出来,太阳已经偏西了,她走在前往大草甸子的路上想,程阳一定等着急了?

      佟梅登上土坎望向两条牛和小女孩的地方,并没有看到程阳的影子,难道他没有来?还是他们队里有活,他去干活了?只好等他一会儿了。

      应该是他等我?一定是我来晚了?难道是他说的话变卦了?他不像那种人啊?过去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他的形象早就留在她的心里边,他跑在学校操场上象风一样,一脚球踢出半个球场,还要一个旋转向上仰起头,矫健且英武,动作干净利索,他们班女生嗷嗷叫,说不好是出于羡慕还是故意起哄?一个车厢来时,也注意了他的举动。他话不多,比较沉稳,不喜欢同学之间打闹,足球场上和平时判若两人,可惜没有分在一个队里,也失去接触的机会?说实在的,从表面看她是从内心喜欢这个高个子的男孩子。真没想到会在大草甸子上见面了,她不想失去接触他的机会?

      虽说真正接触才这么几天,从对他观察的印象看,他心地善良心软,只是觉得有点不容易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小女孩早已看到佟梅的身影,站在水沟边的土坎上挥舞着手里的柳条:“大姐姐!在这里呢!

佟梅早已看到小姑娘了,她在找程阳的身影,还是在水沟下边看不到?水沟边不至于看不到吧?起码能看到头顶?她边走着眼睛四处寻找着。

      小女孩身下边两条牛在沟边上喝水,小姑娘笑眯眯的小脸一副神秘,佟梅觉得不能问小姑娘程阳来没来,那样好像特意来约会,只能自己用眼睛寻找。

      “大姐姐!你是在找大哥哥吧?他早就来了,在那边呢?”小姑娘说着还是笑眯眯的眼神。

佟梅顺着小姑娘所指方向望去,并没有看到程阳的影子,她知道小姑娘老是一副小大人的举动,是不是和她开玩笑呢?

     “大姐姐!我没说假话,他真的在那边。”

     “我怎么没看到?”

     “在那边水坑,你看不到,在那能找到他的,他说上那边转一转,他来的可早了,你看!还给我带了饭锅巴。”小姑娘拿出饭锅巴让佟梅看。

      佟梅看到小姑娘手里的饭锅巴,相信了小姑娘没有说假话,她笑了,做了个小小的手势:“你吃吧!我也去转一转。”

     “嘻嘻!”小姑娘发出开心的笑声。

      程阳坐在草棵子上,望着两只鸥盘旋在水坑上空,不时的俯冲下去,嘴在水里叼起一条小鱼,原来水坑中小鱼是给它们准备的,自然界就是奇妙,这也是一个生物链?

      佟梅走来的方向是背对着程阳的,看着程阳一动不动的身子,她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到了程阳身后。这么聚精会神?是在想心事吗?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他有什么心事这么聚精会神呢?

      佟梅蹲在了程阳身旁,程阳从集中的目视中回过神来:“你来了!我来了一阵子了,看你没来就到这里看看,挺有意思的,那两只水鸟替换着捉小鱼,真的很有意思,你看!又下水捉到了?”

      佟梅也早已看到了,没想到程阳看这些像个大孩子似的,那么天真:“你没看到那两只鸟是一对吗?它们应该说捉小鱼是为了它们的小孩,这现象我们早就注意到了,问过老农了,他们说这个季节正是这些嘴鸥抱窝的时候,捉了小鱼飞回窝里,再吐出来喂小鸥。”

     “啊!是这么回事啊?我说它们不停的捉小鱼呢?我们在这里它们也不怕人,你也坐下来看一会儿吧?”程阳屁股下边让开了些坐着的草垫,意思是让佟梅坐下。

      佟梅瞄了下程阳让开的地方脸上红红的,她心想,那么点地方怎么坐得下呢?那要和程阳紧紧的挨在一起,她怎么好意思呢?她从心里愿意和他呆在一起,但是这么紧挨着她是不会做的:“我就不坐了,我常看这些小鸟觅食的,一会儿它们就该飞走了,把胃里装满了就飞了,不信你再等一会儿?”

      程阳并没注意到佟梅为什么不坐下,还在全神贯注于鸥的飞来飞去,正像佟梅说的一样,两只飞鸟上下翻飞,在水坑上空盘旋一圈后,一前一后朝西飞去。

      “真的飞走了,你说的这么准呢?也是,太阳偏西了?”程阳拾起一个干土块站起身来,扬起手将土块飞了出去,在水面上打起两个水波落在了水中。

      佟梅又看到了他那矫健洒脱的动作,她就喜欢男孩子洒洒脱脱的样子,是不是自己真的喜欢他了呢?细想这几天自己的反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几天心里想的都是他,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包括他在她面前的每一个动作,她都往心里去了,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掩饰不住内心的一种欢快,她有点呆看着他的举动。

      程阳打完一块土块回转身子,像是突然想起来的,手伸进裤兜掏着说:“对了!我把钱给你带来了。”

      佟梅接过程阳递给他的钱,钱是折成小方块的,折开来是20元的票子,十元一张叠在一起:“那我就不客气了,先借给我用了,以后有了再还给你。”

      “别想那么多?有了再说。”

      “大哥哥!大姐姐!太阳快落下去了?是不是该往回走了?”远处传过来小女孩的喊声。

      “这个小大人特有意思,老说大人话,还什么都懂,咱们不知道的她都懂?”程阳想起小姑娘和他说的那些话,尤其说生孩子的话,他就想笑。

      “农村孩子都懂事早,十七、八岁就出嫁了,能什么都不懂嘛?一般不等孩子长大,爹妈就为她找好了婆家,怕嫁不出去。”

      佟梅心里猜到小女孩一定和他胡说八道了,过去自己一个人来时,小姑娘也说些七七八八的话,还有些说不出口的话,也能从小姑娘嘴里说出来,什么队里为什么今年没有牛犊子?是因为去年公牛配母牛时,公牛的一条腿卡在了一个土坑中折断了,一直没好,再也上不去母牛身上了,母牛也没法怀小牛了?想到这些佟梅笑了,实际她也从没见过配牛这类的事,也无法想到那是个什么情景?只能去想象一下,就是胡乱想象也使她脸上发热。

      佟梅的笑使程阳很不好意思,是不是她猜到了小姑娘和他说的话了,想到小女孩说生男孩生女孩的话。不对呀?她怎么会想到小女孩和我说的这些话呢?还是刚才她来时小女孩和她又说什么了?说我喜欢佟梅了?越这么想他就越不好意思起来。

      程阳的沉默佟梅何等细心,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没想到一个大小伙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她不能使他难心,故意抬起头看看要落下的夕阳,一块云彩漂移正好挡在太阳前,大草甸子立即渐渐阴暗下来,程阳像是明白她的意思一样,抬起了腿脚,登上了土坎。

     俩人并排行走,小姑娘远远的站在俩人前方,看得出小姑娘是在嘻嘻的笑着,只是没有发出过大的声音,俩人也听不到笑声,但是俩人都觉得出来小姑娘是在笑,自己的心思在小姑娘心里一清二楚?

      路上俩人没怎么说话,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前跑后,好像故意不去打扰俩个人,到了该分手时也只是笑眯眯的做了一个分手的手势,便朝着自家方向跑下去。

      俩人不约而同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太精明了,大人的事逃不出她的眼睛。”程阳说。

     “我接触她时间比较长,是个鬼灵精,但是我还是喜欢她,也可怜她,按她说,她下边还有两个妹妹,全家只有她爸爸一个人挣工分,家里该有多困难?”

      “是的,要不然长得那么小?心眼可不少,将来长大了可是她家一把手?”

      “她们家现在什么事都是她做,我明天就去场部供销社买大靴子,顺便给她买布鞋。

       “你买来就说是你给她的,别提我。

       “那怎么行呢?”

      “你没听她说吗?她妈妈不让她和男知青说话?要知道是我给她买的还不炸锅了?”

      “好吧!明天你还来吗?”佟梅还是答应了程阳不提他,但是想在给小姑娘布鞋时最好程阳在场,所以也就无顾忌的相约了。

      “没什么意外我吃过饭就来。回去吧!快开饭时间了?”俩人都在复杂的心境中就此分手各回各自青年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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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6 14:12:58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2-26 17:07 编辑

                                                          六


       骄阳似火,佟梅下午没有出工,午饭后顶着日头奔了厂部供销社,这还是下乡后第一次前往场部。她没有请假,她不想告诉别人她和程阳借钱买大靴子的事,何况程阳不是一个队的?俩人又是什么关系?会引起非议。

       一路上佟梅心情很愉悦,穿上崭新的大靴子,一定显得很精神,想着想着三里多路不知不觉就到了。

      供销社原来就是两间屋子大小的商店,摆着靴子、镰刀扁担之类农副产品和日用品,也有糖果饼干之类的食品,她精心挑选了大靴子,买了准备送给小女孩的布鞋,还剩一点零钱,她买了牙膏,还剩三毛钱,她买了水果糖,她想在大草甸子和程阳还有小姑娘一起吃,就算将程阳给拿的钱全部花光了。

      佟梅在供销社柜台前就脱下脚上的布鞋,换上大靴子,在屋子中来回的走了两趟,不但很合脚,站直身体好像个子高了不少,显得自己精神起来,真想穿着大靴子走回去?不行,那样走回去会把靴子后跟磨掉一节,那可舍不得?

      佟梅脱下大靴子,装进自己带的兜子里,供销社服务员看着她一直在笑,这时问道:“你是新来的吧?”

      “我是红卫大队的,今年来的。”

      “我说没见过你吗?你怎么自己来买靴子了?不是说各大队统一来买靴子吗?”

      “我们队统一买的自己花钱,我那时没有钱,队里说没钱的统一借钱买靴子,我现在有钱了就自己来买了。”

      “你可能不明白?说统一借钱也就是记账,年末结算时从收入里扣除,有钱留着花,干嘛买靴子啊?”

       服务员这么一说,佟梅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再一想,怎么算也是花自己的钱,买了就买了吧?

       “反正是你自己的钱,买就买了吧?少借点钱年末就剩下了?”服务员的话和自己的想法一致了,佟梅笑了,打个招呼出了供销社。

       大家正在吃晚饭时,知青连长通知饭后开会,没说开什么会,要求大家必须参加会,尤其是男生,谁不参加会别说不客气?一般情况下连长发通知没有这种口气,大家觉得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互相打听出什么事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开会的内容。

       程阳本来想吃过晚饭,拿上食堂管理员给他留的饭锅巴就去大草甸子,这下好,没法去了?他心里像长了草,这该如何是好呢?如果佟梅去了大草甸子,不见他的影子该怎么想他呢?

      正如程阳所想,佟梅急忙吃了饭,拿上为小姑娘买的布鞋,便赶往大草甸子。小姑娘太高兴了,打开了话匣子便停不下来:“大姐姐今天特别精神,自从大哥哥出现,你就和过去不一样了,特别有精神头。”

      “你个小鬼头,你说我和过去哪里不一样了?”

     “过去你老象心事特别重,老是皱个眉头,没有笑脸。现在不一样了,脸上老是有快乐。”

佟梅没否认小姑娘的话,她也觉得自己心里愿意见到程阳,没见到时想,见到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就是心里有种感觉,可能就是小姑娘说的有快乐吧?

     “你别小嘴巴巴的了,这双鞋是给你买的,穿上看看合适吧?”佟梅把布鞋递给小姑娘,小姑娘不说话了,呆呆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接着吧!是给你买的?”

      小姑娘接过布鞋,翻来覆去看着,又递给佟梅:“我不敢要?要别人东西妈妈该骂我了?”

     “你拿着吧!看你老是光着脚?”

     “上次大哥哥给我饭锅巴,我带回家给妹妹吃还叫妈妈说了一顿,追问我是谁给的?我说是你给的,没敢说是大哥哥给的,我妈才没说什么?把毛巾洗干净叫我带给你呢?小姑娘说着拿出洗干净的毛巾让佟梅看。

     “一会儿你大哥哥来了,你给他吧?这双布鞋也是你大哥哥让我给你买的,你大哥哥给我拿的钱让我去买大靴子,给你买一双鞋,我今天去了场部供销社买的,你回家就说是我给你买的,你大哥哥叫我这么告诉你,不让我告诉你是他让我买的,你知道就行了。”佟梅说着把布鞋塞给小姑娘,小姑娘接过布鞋翻看着,一脸的笑容,看得出她很喜欢这双鞋。

      “大哥哥人真好,大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来!你别问这样的话?你还是个孩子呢?”佟梅从兜里掏出两块水果糖塞在小姑娘手里。

      “嘻嘻!那我就不问了,你不让我说,那就是?”小姑娘放进嘴里一块水果糖,另一块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太阳偏西了,佟梅不时的抬头朝来大草甸子的路上望着,这一点点举动也逃不过小姑娘的眼睛,也跷起脚来往那个方向望去,在扭头看看佟梅的脸色。

       太阳在西边天边成为了一个火红的大圆球,慢慢的在往下沉着,看来程阳不会来了?必须要往回走了,不然天黑下来小姑娘家里会着急的?佟梅这么想着,拉起小姑娘往路上走去。

     “可真是?大哥哥今天怎么没来呢?他一定有什么事来不了?不然他每天来的都挺早的?”小姑娘显然是为了安慰佟梅才这么说的。佟梅也这么想的,只是惋惜程阳没有和她一起分享自己今天的喜悦心情,她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分给他一些。

      程阳他们队饭后开的会内容确实很重要,雨季马上就到了,上级布置的防汛任务下达了,男生都要参加防汛,也就是参加防汛动员会。怪不得要求男生必须参加会,但是会议开的时间并不长,大家准备好参加防汛就是了,只是说完了开会内容,支部书记又啰了啰嗦说了不少没用的话,程阳心急也没办法,宣布散会他首先冲出屋子朝大草甸子奔去。

      远远夕阳的太阳快要落下去了,佟梅一定等得焦急了,火红的圆太阳沉下去一半了,天已经有些昏暗下来,远远一高一矮的身影迎面走来。眼尖的小姑娘大声喊道:“那是大哥哥!大姐姐你看,他来了?”

      昏暗中佟梅的脸上闪动着等待后的喜悦,他一定有脱不开的事缠住了?天都要黑下来了还赶来,说明他心里很重视她,怎么不叫自己激动呢?

      “大哥哥!怎么才来啊?看把大姐姐急的?”小姑娘嘴就是快,迎上来的程阳觉得脸上很热,说不好是走得急还是听了小姑娘的话,汗水顺着耳边流下来,只是天太暗没人能看到。

      “大哥哥!天黑了,不能去那边了?我也要回家了?我把毛巾给你带来了,洗干净了?”小姑娘将毛巾递给呆站着的程阳,转头看一眼佟梅又盯着程阳,等待着程阳接过毛巾。

       佟梅和程阳都呆看着对方,黑暗中虽说看不清对方的脸,却都知道对方一定和自己相同的感受,小姑娘举着毛巾的手已经有一会儿了,小姑娘的话使程阳回过神来,他走到小姑娘身前接过毛巾,打开来围在小姑娘的脖子上:“毛巾留给你擦汗用,快回家吧?”

       小姑娘回头看佟梅,有些不知所措,佟梅的手扶在小姑娘肩上:“给你就拿着吧?快回家吧!家里着急了。”

      “大哥哥!谢谢你了!那我走了!”小姑娘走一步一回头下了便道。

     佟梅和程阳慢慢朝屯子里走着,程阳说起了来晚的原因,这与佟梅想到的相同,他们队里是昨天晚饭后开的会,只是她们在开会前就知道了内容,防汛和女生没什么关系,她也就没参加会议。

      “我今天很高兴,下午没出工,直接去供销社买了大靴子,也给小姑娘买了布鞋,靴子我也试过了,特别合脚。吃过晚饭我就来等你了,你一直不来,我就知道你们队肯定开会了,你实在出不来,我都想好了,小姑娘回家了,我去你们队的路上等你,没想到你就来了,我更高兴了。”

      黑暗中俩人胸脯都跳的咚咚响,程阳想叫自己的激动情绪缓解下来,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还是觉得闷的慌,只听佟梅一个人在说,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佟梅的话说的急切,她想把自己一天来的喜悦说出来,叫程阳知道自己喜悦是他带给她的,在毫无掩饰的话语中,激动的心脏蹦蹦跳着。

      不知什么时候,椭圆的月亮爬了上来,俩人站立道边的苇草被微风飘动着,两颗跳跃的心贴在了一起。佟梅的脸紧紧贴在程阳宽阔的胸脯上,咚咚的心脏拍打着她的脸庞,滚烫熊熊燃烧的激情难以把握的冲击着。

       月亮爬上了头顶,俩人才恋恋不舍的分手,各自回到自己的青年点,各自去感受恋恋的初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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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1 21:55:29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3-21 22:03 编辑

  ( 接续)                                                                  

       绿油油的稻苗挂着湿漉漉的露珠,各队的马车汇集在大队门前,熙熙攘攘的防汛队伍从各小队前往大队门前集中,200多男知青稀稀拉拉排在土路上,女知青们一堆堆拥挤在一起远远望着,每年的防汛到来就像送郎上战场一样。这在战天斗地中确实是件大事,所遇到的场面是不可预料的,甚至还会冒着什么危险性?

      佟梅也挤在女生堆里望着男知青,她的眼光在寻找着他的身影,高高的身形突出的显露在一堆男知青中,她真想冲过去,哪怕就说上两句话?她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自己要太冲动了,也就告诉别人他们的特殊关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还是忍耐着吧?

      程阳也看到了佟梅,他举起手臂挥舞着,只有佟梅知道这手臂是在向她告别,她只能在心里接受着思恋的告别,却不能做出任何表示,防汛队伍上路了,渐渐远去了女知青们才解散。

      佟梅同女知青们一起回寝室,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回转身是团支部书记马艳,她的眼光代表了询问,马艳圆胖的脸是严肃的,嘴唇机械的发出不容回绝的话:“你过来有话说!”

       佟梅不容回绝的跟在马艳身后走到离开大群知青的一边,估摸两人对话不会被别人听到,马艳停下脚步说:“你和我去一趟大队部吧!有事问你。”

      佟梅觉得奇怪,来到农场大半年了,除了大队召集开会去过两次大队部,还没有单独去过,找我什么事呢?听马艳的话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从她表情态度上看不是什么好事?虽说马艳也是同校一起来的同学,可是马艳是积极要求进步的活跃人物,半年多就被任做团支部书记了,自己不善表现,又性格比较孤单,和马艳没有同学那种亲密关系,也没法问大队找她是什么事,只能没有任何反应的跟在马艳身后朝大队部走着。

       大队部内只有大队副书记李光先一个人坐在里屋的桌子前,马艳和佟梅走进屋子,马艳便绕到佟梅身前,直接坐到了李光先对面桌子旁的椅子上,佟梅尴尬的站在地中间,看了一眼与李光先一齐靠在一边的长马凳,又不知该不该坐在那里。

      李光先打量着佟梅,从头到脚上下反复打量着,佟梅知道李光先是大队干部,具体什么职务也不慎了解,正面从没接触过。

      李光先身穿一套没有领章的黄军装,他是当兵复原回乡后提拔起来的干部,还显露着军队的余威,看着一脸正气,面部严肃眼光犀利,他不认识佟梅,从面相看知道是来了不久的新知青,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队的并不清楚,他在打量过程中想看透这个挺漂亮女知青的内心世界,以便判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着佟梅沉默中毫无表情的脸庞,他判断不出来这个女知青属于哪一类人物?不能搞得太严肃,把这个小女生吓着?这么想他伸手将长马凳拉向桌前,用缓慢的语气说道:“请坐下吧!找你来就是想问你点事,你也不用紧张。”

     佟梅坐在了马凳上,目光直视着李光先,等待着李光先的问话,她无法想象这个大队干部要问自己什么事情?什么事会问到我呢?从个人来说自己认为没有任何问题,家庭来说也不该有什么问题,父母都是工厂里的工人阶级。

     “你前几天买了一双大靴子是吧?据说你没有钱买靴子,等着队里统一借钱买,你又是哪里来的钱买靴子呢?”李光先直接问到了要问的话上。

      佟梅没有想到会问到自己这个问题?如果如实说是和程阳借的钱,势必会暴露出她和程阳的关系?再给我们按上个生活作风问题怎么办?那样能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如果影响到程阳的前途那就更糟了?可如何回答呢?

     “怎么不回答我问的问题呢?是不是不好回答?”李光先等不急的说着把脸绷紧了。

     “我是和别人借钱买的。”

     “和谁借的钱?”

      “我就是借的,没必要告诉你和谁借的钱?”

     “既然是借的钱,为什么不能说和谁借的呢?”

     “我就是不想叫别人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必须说出和谁借的钱?不然就是你偷的钱?”

      佟梅大脑嗡嗡作响,偷的?偷谁的?这个偷字会毁掉自己声誉?她文静的性格爆发了:“你血口喷人!你说谁偷的?”

     “佟梅!你什么态度?你说不出来和谁借的钱,就是偷别人的,你们一个屋子的王素芝丢了20元钱,你又正好买了靴子,不是你偷了会是谁?”马艳站立起身激烈的说道。

      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王素芝怎么就丢了20元钱呢?她们怀疑我买靴子的钱是偷王素芝的钱?我要是说不出来和程阳借的钱,这个黑锅就背定了?佟梅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程阳的名字?

      不成!坚决不能说出程阳的名字,佟梅脑子快速运转着,说出和程阳错的钱,两人的关系就说不清了?还要安上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再说他们不是一个队的,大队能相信吗?想到这佟梅倔劲上来了,猛然大声道:“我没偷钱!我从没偷过东西!”

      从佟梅进屋子李光先就从对她的观察中拿不准判断了,从外表看这个女知青是个比较秀气文静的人,现在看她的态度很坚决,不像是个偷东西的人?也可能自己对她印象不错误判了?这也不好说,表面文静老实,内心爱占小便宜也不好说?先压压她的脾气也许一害怕就坦白了。李光先拿出部队军人的严厉态度说:“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买靴子的事大队已经统一有安排,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借钱买靴子?还偏偏你同屋的同学恰恰丢了20元钱?只要你坦白了,大队会从轻处理你的问题,如果你死不承认,要对你严厉处理,你想好了?”

     “我就是没偷钱!你们不能非要赖在我头上?”由于佟梅很激动,加上紧张汗水从头上流了下来。

     “不是你还能是谁?只有你本来没钱突然有钱买靴子了?是你偷的快说清楚,这个事就不给你公开了?我也就看咱们都是一起来的不想把事闹大了,你好好想想?”马艳的话说的好肯定,佟梅的眼泪忍不住的也流下来。

     “我没偷!我没偷!我没偷!”佟梅流着泪大脑一片空白,气愤的反复说着,心里认准不说出程阳来。

      李光先见佟梅如此态度,再看佟梅一脸泪水,心里软下来,再一想自己也没去调查,只是听了马艳的汇报,便认定一定是佟梅偷了同屋同学的钱,钱放在哪里了?怎么发现钱没了这些细节都不清楚,自己有点太冒失盲目了,应该先了解一下情况。

     “你也不要哭了,马艳!你先带她回去吧!我一会去你们队看看,这事先不要宣扬出去。”

     “这还有什么可看的?这不明摆着吗?王素芝丢钱了,她突然有钱了?”马艳辩说着不想走。

      佟梅抹了一把泪水,抬脚冲出了大队部,深一脚浅一脚跑起来,她没有目标的跑着,有人在她身边闪过,觉得此人眼光不正常的看着她,脚下没有了跟,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着,苇草一排排迎着风跟在她的身旁,一道土坎挡在了面前,她撒住了脚步,大草甸子展现在眼前,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突然感觉身上无力,软软的坐在了土坎上的一片平坦地上。

      天空阴沉着,大片卷曲着的云团随风移动着,空气中漫旋着丝丝凉风,佟梅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买大靴子的事万万没想到若来了这样的祸事?丢偷栽在了自己头上,叫她今后如何做人?王素芝也是一个车来的同学,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有钱,再说她的钱放在哪里了自己怎么知道?她静下心来理顺着思路,想找出为什么这样的祸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小姑娘在佟梅来到大草甸子时就远远看到了,她正在将两条牛赶在土坎下的两棵树下,牛听话的懒洋洋在树干上蹭着身子,尾巴不停的摇着。小姑娘安顿好牛,跑着奔佟梅身前,嘴里哈哈的笑着。

     “大姐姐!这个天你还来了?你看天要下雨了?云都聚堆了,起风了就能下雨。”

      佟梅在小姑娘跑来时慌忙的擦着眼泪,没有回答小姑娘的话,只抬眼望着小姑娘。

       小姑娘精明的发现了佟梅刚刚流过泪,打趣的笑说:“想大哥哥了吧?他们防汛半个月就能回来,我爸爸也去了。”

      佟梅被小姑娘说的心情缓解下来,她不能说出所以然来,望着小姑娘勉强的微笑了一下:“我是来看你的。”

      “嘻嘻!我把牛都赶树下了,起风了,过一阵能下雨,我们一起走吧!”

      佟梅从地上站起身缓缓的移动脚步,小姑娘跟随着,俩人朝屯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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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1 22:05:05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3-21 22:09 编辑

                                                                     

       零零星星的雨点随着凉风飘打着苇叶,佟梅加快脚步朝自己寝室小跑着,她想好了,她要直接去问问王素芝本人,怎么发现丢钱的?为什么怀疑是我偷了她的钱?

       佟梅走到寝室窗前,屋子里站满了人,她停住脚步由窗子望进去,大队副书记李光先站在屋子中央,面对着炕一头摆放的一排木箱子,王素芝蹲在炕上在开自己箱子的锁。四周站着女知青们,眼睛都盯着王素芝的动作。

      佟梅犹豫了一会儿,是直接面对还是回避呢?看来李书记是在做调查,我不是小偷,为什么不能面对呢?打起勇气进了屋子。

      佟梅在屋子门口出现,众人的眼神自然的转向了她,有藐视的、有气愤的、有疑虑的各种眼光,李光先望了一眼佟梅又望着王素芝说:“快打开箱子啊!”

      王素芝因为紧张,钥匙插进锁里几次也没打开,在李光先催促的慌乱中,箱子的锁被打开了。

李光先问道:“你的箱子没有被撬开,钱是怎么丢的呢?”

      “我也觉得奇怪呢?我的钱就放在笔记本里夹着,放在箱子里最上边,我打开就发现不见了?”王素芝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李光先接过笔记本翻了一下,往箱子里望一眼,将笔记本封皮打开,一支钢笔插在笔记本里,如果钱是被偷了,第一,箱子的锁应该被撬开,打开箱子翻找钱,箱子内东西也应该混乱,如果现在的场面钱确实被偷了,那一定是和王素芝关系最好的同学,拿到了她的钥匙打开箱子偷走了钱,李光先脑子迅速分析着。

     “你箱子里边翻找了吗?”

     “我都翻看了,没有!”

     “你把箱子里东西都拿出来。”

     王素芝疑惑的眼光望着李光先,无奈的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先拿出来的是一些日常用品,牙膏、肥皂、手纸、小镜子、木梳、嘎喇油、毛泽东选集,再拿出来就是单衣、内衣之类,再拿出就是棉衣棉裤和大棉袄,最底下拿出来是大头鞋和棉袜子,东西都拿出来王素芝靠在了一边,无奈的望着李光先显得很累的样子。

     王素芝箱子里的东西摆了半个炕,李光先开始一件件的查看,有一摞信封他顺手拿起来,王素芝一把抢在了手里:“这个你不能看!”

     “为什么不能看?钱是不是放在了里边?”

     “这里没有钱。”王素芝说着一个一个打开信封抖搂一下,李光先明白她是怕被别人看到家信内容,才抢去了。

      每一件单衣单裤李光先都打开抖搂一下,衣服裤子的兜里也摸一下,拎起棉裤用力抖搂,两张10元较新的人民币飘了出来,钱飘在了屋子的地上,他捡起钱在手掌上拍打两下,又在空中抖搂两下,人民币发出刷刷的响声,围观的众人惊奇的望着李光先的手,不知如何是好,佟梅本来吊着的心这时松弛下来,她心头的委屈顿然喷出,她一头冲出了屋门,迎着淅沥沥的细雨跑起来,她没跑远,下雨了她是知道的,她跑到了一排寝室的房山头,那里雨水打不到,她蹲在那里泪水哗哗的流着,她太委屈了,说丢钱为什么首先怀疑到我?

      屋子里的人由惊奇到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李光先很气愤,他想发作,又一想自己也有责任,为什么不调查就找佟梅谈话?马艳汇报时他没加思索就和她同样认为了。

      李光先的眼光转向马艳:“怎么回事?说说吧?”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王素芝!你说怎么回事?”

      “让我想想,我一下怎么想得起来啊?”

      李光先死死盯着马艳:“我是问你为什么说是佟梅偷钱?”

     “昨天王素芝说钱丢了,这不是大家分析的吗?说谁能偷钱一定是要用钱,佟梅买靴子哪来的钱?”马艳在为自己开脱,大家都听得明白,在场的人大多和马艳关系不错,谁也不插话,呆呆的看着事态。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何丽华这时不阴不阳的说:“什么大家分析,昨天王素芝说丢钱了,不就听你一个人在那分析吗?我看就是人家佟梅不在场,你就说是她,还大家分析?我昨天就提醒你了,偷钱可不是小事,那要损坏人家名誉的,你就不听,还说差不了,怎么样?钱没丢,虚惊一场,当时为什么不好好找一找?”

      何丽华虽说不阴不阳的,但是说的话可很在理,马艳带着什么偏见还是对佟梅个人有什么看法呢?李光先觉得做了件对不起佟梅的事,太损害人家自尊心了。

      他猛然想到刚才佟梅跑了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本来想好好批评一下马艳,还是先顾一下佟梅吧?:“别看了,快把佟梅找到,向人家赔礼道歉。”

      有几个人从屋子里退了出去,马艳没动地方,李光先见此起身出了屋子,靠在炕里的王素芝顾不得收拾满炕的东西,急忙穿上鞋冲出屋子。

      退出屋子的人并没有去找佟梅,围在屋子外边正热烈的议论着:“当个团支部书记不知道北了,损毁名誉就是整人,看人家漂亮嫉妒呗?那都是父母给的,怨得了谁呀?”

      李光先出屋子见到一班人瞪了一眼顺路走下去,王素芝追出来小跑着。李光先一眼望见了房山头蹲着的佟梅停下脚,很不是滋味的说:“委屈你了,这事怨我没了解清楚就偏信了,我向你道歉。”

      追到的王素芝见佟梅哭得伤心,一把抱住佟梅:“对不起!对不起!都怨我没仔细找一找,我想起来了,前两天团支部开会学习,我拿笔记本急忙把钱塞在哪里给忘了。”

      佟梅哭的更加伤心,她哭的是有丢钱的事为什么首先怀疑到自己?是自己哪里不好吗?我像这样的人品吗?她只是在哭,一句话也没有,李光先不停的检讨自己,王素芝也不停的道歉,就是换不来佟梅的一句话,也止不住她的眼泪。她虽说哭得伤心,心里也在胡思乱想,就是马艳的事,她对自己有看法,遇到丢钱的事乘机整她一下,要道歉也应该是她马艳,委屈慢慢想明白了,她不能原谅马艳,一股恨意由此产生了。

      佟梅停止了哭泣,望着李光先和王素芝:“我没事了,我没事了,你们走吧!”

     “我向你道歉了,这事就过去了,你也不要想太多,王素芝你陪陪佟梅,我回去了。”李光先说完走了。

      佟梅的那股恨意变成了冲动,她起身奔寝室走去,王素芝跟在身后小跑着,佟梅冲进自己的寝室,马艳还在炕沿上坐着想事,她在想这件事怎么收场,她该不该向佟梅道歉,要向她道歉也太掉价了,凭什么向她道歉,她买大靴子和谁借的钱还没说呢?

       佟梅的出现使马艳有些吃惊,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个巴掌,佟梅的巴掌是抡圆了扇下去的,马艳坐在炕沿上,佟梅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扇下去,打的即准又狠,一下子马艳被打的斜躺在炕上。马艳哪吃过这个,翻起身来向佟梅扑上去。

      由于佟梅带着恨意冲进屋子,一巴掌打下去时又抡起另一只巴掌,在马艳扑上来时,这一巴掌正好也到了,马艳的脸上一边挨了一巴掌,就此俩人滚在了一起。

      跟进屋子的王素芝见两人打起来,便企图把两人拉开,同时大喊着:“别打了,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

      佟梅带着一股激劲,又比马艳个头高些,马艳又挨了两个嘴巴,自然佟梅占了上风,加上王素芝的拉架,马艳败在了下风认为在屋子里施展不开,厮打中由屋子里移到了屋门,又由屋门厮打到了屋外,听到动静的女知青从各自屋子里跑出来,大家围过来并没有人拉架,倒是围成了一个圈子,俩人像是在擂台上拼杀,只有王素芝大喊着试图拉开俩人:“快拉开她们,别都看着热闹啦!”

      有几个人想上前拉架,都是和马艳关系不错的,被何丽华挡住了:“别拉偏架啊!这样才公平。”

      何丽华挡住了想拉架的人,是她看到佟梅始终占着上风,马艳的头发被佟梅死死抓住,使马艳始终抬不起头来,头发被拽住又怕被拉倒了,两手老想扶着地,这样手脚施展不开自然吃亏了。

      本来厮打中马艳就处在下风,这时后腿弯挨了一脚,这一脚是何丽华在维持秩序时,乘人不备踢了一脚,她是希望佟梅把马艳打倒,那样就可好好教训一下她,实际何丽华和佟梅关系也很一般,平时也没什么来往,她是从心里烦马艳,平时老咋咋呼呼的,就想教训教训她,让她吃点亏。

马艳后边挨了一脚站不稳,一条腿跪了下去,正好佟梅抬脚,恰巧踢在了马艳脸上,这下马艳受到了重击,鼻子立即鲜红的血喷了出来,看见血了两人也都手软了,马艳便大哭起来,俩人也撒开了手,大家也不看热闹了,纷纷上前拉架,就此俩人被各自拉进了不同的屋子,一个屋子里传出马艳大声的哭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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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8 16:48:23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3-6-18 17:25 编辑

  接续                                                                              


      倾盆大雨下了足足一整宿,天刚亮防汛队伍就踏上了防汛大堤,大堤上很泥泞,上涨起来的辽河水,拍打着大堤的边沿,水再大一点就延过大堤了,大堤上到处是各地赶来的防汛队伍,程阳这支队伍是昨天晚间顶着大雨赶到的,还没得休息就直接上了大堤,领到了大堤路段任务,投入了抢险固堤大会战中,上级要求大堤加高半米,先是沙袋排列,上边垫上泥土,再夯实了。

       雨后太阳升起来,日头下程阳只穿了一个小裤头,这种装束是普遍的,肩头扛着沙袋一溜小跑扛上大堤,一甩膀子将沙袋扔下肩膀,回过头站在堤上向堤下看去,密密麻麻的赤膊人群,忽上忽下来来往往如蚂蚁搬家,场面壮观的赤膊老爷们世界。

大马车赶过来了,上边装满整箱面包和没有商标的汽水,大家围拢上来,程阳一手抓了两个面包,另一手抓起一瓶汽水,用牙咬开瓶盖,咕咚咚喝下半截,大口吃起面包来,走了大半天的路,早就饥渴难耐了。

       连滚带爬经过几次大暴雨和下泻的洪峰,拼搏了几个来回,大堤保住了,参加防汛的人在烈日下晒得一个个象黑驴蛋,一天挨着一天数着日子,盼着尽早结束防汛任务,程阳也想尽早回去,说心里话,他心里想的就是佟梅,他经常自己在心里问自己,这么想一个女人,是不是就算是恋爱了?我爱佟梅什么呢?他开始对佟梅的眼睛、鼻子、嘴、身形加以回忆想象,尽量给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评语。佟梅的脸型他是最满意的,眼睛鼻子嘴,怎么摆放都合适,眼睛虽说不算大,但是她眼睛中饱含着的柔情很润人心扉。她的鼻子最美观了,鼻梁笔直很动人,她的嘴唇薄而动感,说话时有自然表情,他在脑子中搜寻电影明星,想找出能形容和佟梅相像的人物来,居然找不到恰当的对比人物来,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这么想一个女人,望着漫天的星星想女人,真没出息,不仅控制不住不去想,身体还有一股冲动感。

       防汛劳动量很大,也很劳累,生活也很艰苦,吃的饭跟不上消化的速度快,尤其晚间在漆黑的大堤上,大家挤在一起睡在露天里,头顶上有用杆子支起的遮雨棚,赶上下起大雨来,遮雨棚根本遮不了雨,连觉也睡不了,只能看着大雨尽情的下,心里盼着快停下来吧!

       最后一次洪峰过后,一个挺大官的领导视察了大堤,望着茫茫翻滚的河水,踩踩夯实的大堤,说出一句叫大家心里有底的话来:“今年防汛没问题了,可以结束了。”

       接到防汛指挥部的撤退通知,防汛队伍开始打道回府,大家呼喊着,穿着泥打滚的衣服高唱凯歌,浩浩荡荡精神头不减的返程了。

       辽河大堤上半个月的拼命,大家都如脱了一层皮,不过都安全返回了,屯子又喧闹起来,这半个月屯子里的青壮男性都上了大堤,显得缺少了生气,爷们回来了,女人也唧唧喳喳起来,想与佟梅见面的冲动鼓荡着程阳不安分的心,回来已经大黑了,这种冲动只能压抑在心里边,大家吃了饭洗漱一下就都早早躺下,实在都太疲劳了,程阳也躺下来,实际他已经感觉到劳累了,就是无法入眠。

       太阳早早升了起来,大家还没有起床,开饭的钟声敲了两遍了,吃饭的人还稀稀拉拉,程阳是起来最早的,本来他就没睡好觉,天亮他就起来了,洗漱完在屯子里转了一圈,很安静的屯子只有一些鸟唧唧喳喳唱着,他多希望静悄悄中出现佟梅的影子,他不得不返回青年点,进了食堂帮助炊事员做早饭来打发时间。

       “你怎么不睡个懒觉呢?好像一点都不累呢?”炊事员老范打趣的说。

       “我睡了,睡得早。”程阳支吾着说。

       “你看吧!到吃饭时间保证不踊跃,今天都不上工,睡懒觉呢?”老范切着菜不时看一眼帮着择菜的程阳,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到点什么似的。他心事只有自己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要不然这时间无法打发掉。

        吃饭钟声后确实只有几个人在吃饭,每到放假或者雨休时,都是这样随来随吃。程阳吃过饭还是没回寝室,寝室知青们都倒在被窝里睡觉,他回去干什么呢?他顺着水渠漫无目的走着,转来转去来到了大草甸子,他笑了!怎么就自然来到这里了呢?今天天气好,阳光照射的一片光闪闪,他还从没有在早晨到过这里,开阔的草甸子经雨水冲刷,绿莹莹透着湿润,半个月没来,草也显得长高了不少。远远看到两条牛在吃草,小女孩还没有来。

       程阳慢慢来到了牛的身旁,牛好像与他一点不陌生,摇着尾巴昂着头,眼睛瞪得很大看着他,轻轻的用手摸着牛的脖子,牛发出闷闷的声音,鼻子也发出粗粗的喘息声。

       几只鸥鸟盘旋在不远的空中,牛昂起嘴巴发出低沉的空鸣,鸥鸟盘旋到程阳和牛的上空,发出嘤嘤的鸣叫,盘旋几圈后滑翔着飞远了。它们就像老朋友一样,来了!打了招呼又去做自己的事了。

      清亮亮的草甸子尽头出现一高一矮两人,清晰可见高的是佟梅,矮的是小姑娘韩丽草,程阳心情如雨后甘露,他微笑了望着远处走来的二人,真好像有感应的在这里会合了。

       佟梅和韩丽草踏进草甸子就望到了程阳在牛的身边,佟梅的脚下急了,有的地方还有水洼,急了也要看着干地下脚。小姑娘灵巧的蹦跳着嘴里喊着:“程哥哥!哎!。”

      佟梅没有顾忌小姑娘在身边,一把抱住程阳的大脖子,与此同时清泉般的眼泪流了下来。小姑娘韩丽草围着两人转着哈哈笑着:“大姐姐说得那么对呢?说程哥哥一定来这里了?”

       程阳任佟梅紧紧的抱着,由于身上穿的太薄,两人的身体温度相贴在一起,燃起熊熊烈火从脚一直烧到头顶,程阳的脑中晕晕乎乎一片空白,直至佟梅觉得眼泪流得差不多了,才松开双手抹了一把眼泪笑了:“我说你一定来了,小丽草说太早了,是不是在睡着懒觉呢?”

         程阳傻傻的微笑着,心里在想,她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怎么这么灵验呢?为什么还哭呢?我该问一问:“见面就哭,为什么呀?”

      “这段时间大姐姐出事了!”小姑娘抢着说。

      “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已经没事了,就是买那双大靴子,我们屋王素芝说丢了钱,马艳就说是我偷了钱去买大靴子了,王素芝钱找到了,我就没事了。”

       “啊!怎么会出这种事?她丢钱为什么说你偷的?告诉她们你买靴子是我给拿的钱不就完了吗?”

       “我就是不说出你,马艳咬住说我偷钱了,现在没事了,我就觉得有点委屈,你丢不丢钱我不管,为什么认为我能偷钱?”

       “这个马艳不就是爱唧唧喳喳出风头,好像是你们一个班的吧?”

       “是一个班的,在学校就爱出风头,我们关系不是太好,我就是不和她亲密,她说我牛,我也没得罪过她呀?”

       “我去收拾她一顿,敢欺负到你头上?”

       “算了!我已经把她揍了一顿。”

       “什么?你们动手打架了?”

       “我没吃亏,你别急呀?”

       “你还行啊?也是,我是男的没法揍她。那这事怎么处理的?”

       “大队给我赔礼道歉了,王素芝也给我道歉了,就因为马艳不给我道歉,我去揍了她。”

       “那就好!”

       “不过这段时间,我没事就去丽草家,马艳现在是团支部书记,身边有几个和她不错的,她又吃亏了,我怕她报复我。”

       “她敢!我收拾她,明天我去你们队找你,再晃一圈,叫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吓死她!”

       “不!不!你别去,我就是不说和你借的钱,要叫她们知道咱们的关系,她们又做文章了?”

       “我才不怕呢?还有人给她撑腰吗?”

       “那倒不是,我怕影响你?再说她们该合计我们是怎么联系的?该成新闻了,叫人去议论。”

        “怕个球!我们一个学校来的,有来往怎么了?”

        “好了!不说这事了,都过去了!说说你们防汛的事吧?看你晒的这么黑?”佟梅说着用手去摸程阳的脸,程阳躲开了。

        “嘻嘻!比我还黑吗?”小姑娘嬉笑着凑上前说。

         佟梅楼了小姑娘的头在怀里:“没有你黑,你整天在大草甸子能不黑吗?”

        “程哥哥黑也好看,嘻嘻!”看得出来,小姑娘今天格外高兴。

       “不是我一个人晒这么黑,全都晒得黑,丽草!你爸爸晒得黑吗?”

        “黑!和你一样黑!”

        “能不黑吗?整天在堤坝上,干活只穿一个裤衩,差不点就裸体了,不下雨天太阳特别足,盼着下雨天,下雨天干活太遭罪,还睡不好觉。”

         “是吗?那么艰苦呢?那你还不好好补点觉,这么早就跑来了?”

         “我不是想见你吗?”

        “程哥哥!大姐姐也早就想你了,大早晨就到我家去和我一起来了,我妈还觉得奇怪呢?我没说你们的事啊?大姐姐!什么是裸体呀?”

       “这孩子!就是不穿衣服光腚。”

       “光腚就光腚呗?还裸体?”

       “这是文明说法,农村说就是光腚。不说这个了,也见到你了,回去睡觉吧?”

       “回去也睡不着,我们在这呆会吧!到那边树底下坐一会怎么样?”

       阳光强烈起来,偌大的草甸子,只有那么两棵树孤零零竖在那里,只要阳光太强烈时,小姑娘经常把牛赶到树下遮阳。程阳和佟梅顺着土坎朝树下走,小姑娘在草甸子里赶了牛也朝树下去。

        两棵树都有碗口粗,相聚五六米,树叶很茂密,两棵树的枝叶连在一起,像个很大的遮阴伞,树下很阴凉,三个人围坐在树下的土堆旁,土堆仿佛是个天然的桌子,被雨水冲刷后晾干了,摸上去比较光滑,两条牛在树下一处干爽地,休闲的倒着嚼口。小姑娘凑近程阳和佟梅身边,亲昵的嘻嘻笑着看两人,像要说什么话又没说的缅嘴笑,佟梅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头:“你又合计什么鬼主意?”

       “嘻嘻!我什么也不说了,就听你们说了。”

       程阳给俩人说防汛时的见闻,河水上涨,波浪滔天的惊人场面,如何加固堤坝和在大堤上吃住的一些细节,俩人竖着耳朵听,惊奇的表情不时发出惊叹声音。

       佟梅今天话不多,一脸阳光的微笑,她从心里高兴,控制不住的微笑,这半个月来,尤其出现打架事件后,她一直很郁闷,空闲时间就到小丽草家里呆着,直至见到程阳心情一下豁然开朗,从心里像一股甘泉喷发出来,就这么听着、看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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