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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去上海轮船上,听到一个许世友的故事,很传奇
2021-08-19 09:59
1985年,我应邀去上海文艺出版社,参加笔会。我乘的是轮船,从武汉到上海要3天时间。船舱里12个人来自天南海北,旅途无事可做,就在一起闲聊,现在人叫“八卦”。其中有一个人讲了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在粉碎“四人帮”期间的故事。情节曲折,很传奇,加上那人讲得绘声绘色,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我知道,这事未必就在许司令身上发生过,但许司令是人人皆知的传奇将军,民间早就有许多关于他的传说,人们相信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在他身上发生。我觉得这是很好的创作素材,脑子里就开始酝酿如何把它创作成文学作品。从上海回来后,我就动笔写了。当然不是原样照搬,为了突出传奇性,我对情节进行了重新设计,加进我的生活积累。定稿时,主人公的名字,我改成了“许坚”。我把稿件发给了当时月发行量700多万份的《故事会》。编辑看到后,立即决定采用。修改时,他们决定把主人公的名字,由“许坚”改成了“许世友”,在1987年第3期的《故事会》发表。于是这个故事就在民间开始广泛传播......
![]() 《将军棍》
李奕明
1976年9月的一天晚上,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和夫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时荧光屏上出现了那四个人的形象,许世友像往常一样,微微地闭上了眼睛。突然,坐在身旁的夫人“啊”的一声惊叫,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许世友猛地睁开眼睛,忙问:“你怎么啦?”许夫人用身子护着他,又急又怕地向窗外一指:“那......”许世友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关得好好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启开了,靠近窗台安放的一根木棍不翼而飞。许世友从沙发上腾地跳起,冲到窗台前,往外--看,楼下除了一片朦胧的夜色外,没有一点声音。这时,警卫员小刘听到客厅有动静,急忙推门进来,听到这一情况,拿起电话接通了军区保卫部。
一会儿,一辆闪着红灯的警车,开进住宅的院内,车门打开,车里跃出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军人,他是军区保卫部的李部长。半个小时后,保卫人员将院内院外、楼上楼下、角角落落,像篦头发似的篦了一遍,没发现作案人的一点踪影,也未得到作案人留下的任何线索。李部长重新布置了警卫力量,便带着保卫干部回去分析案情去了。
被紧张气氛笼罩的小楼,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许夫人见李部长安排得很周到,便拖着疲乏的身子,安心地入睡了。许世友却无丝毫睡意,这并非是受了惊吓,实在是这个案子太奇怪了。作案人究竟要干什么?说是挟仇报复吧,来者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说是盗窃财物,为什么家里的高档生活用品和钱财不要,却偏要拿走这根不值钱的木棍棍?
说起这根木棍倒真有些来历。
原来许世友少年时,父亲被一个恶霸活活打死,官府不仅不问罪,反而要许家付赔偿费。14岁的许世友,一怒之下,就投奔了嵩山少林寺,去学武功。五年后,他武艺学成。下山前,师傅特地送他这根木棍。许世友回到家乡,几棍就把那个恶霸送到阴曹地府。然后带着这根木棍投奔了红军。初次参战,他手中没有枪,就挥舞着这根木棍,与敌人撕杀,一棍结果一个敌人,从此他手里才有了一支长枪。由于他屡建战功,从战士升到排长、连长,一直升到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在这漫长的战争岁月里,他丢了许多东西,唯有这根木棍,他一直带在自己身边,除了当作护身杀敌的武器外,平时也经常挥舞木棍,练练少林功夫。如今这根木棍丢了,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三天下午,许世友正在客厅里踱步沉思,这时秘书送进来一封信,他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许司令员:棍已朽,不堪用。枪锈否?欲再借用。勿误!
借棍人
九月xx日
许世友又惊又喜。喜的是,这根木棍终于有了下落。此人自称“借棍人”,既是“借”,必定要“还”。惊的是,此人除了“借棍”,又要“借枪”。如今毛主席刚逝世,国内政治气氛极其微妙,“借枪”那还了得!许夫人在一旁看了这封信,惴惴不安地劝许世友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住,许世友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李部长赶来了。李部长把信翻来复去看了几遍,说:“司令员,我有个想法。”“你说说看。” 李部长说:“这封信一语双关。信中提到要借枪,除了暗有含义外,我推测,他可能真的要趁人不备,再次光顾你家,打你枪的主意。因此,我建议:第一,从今日起,夜间住宅周围设潜伏哨,晚六点半到位,早六点半撤出;第二,许司令卧室两边的房间腾出来,由保卫部的同志住进去;第三,许司令一家人的生活秩序照常。”
许世友点头表示同意。
一连三天,没有任何动静。第四天,一家人仍象往常一样,吃罢晚饭,就到客行里看电视。看罢电视,许世友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写字台前,翻开一本书,可怎么也看不下去。这些天来,他表面上很平静,其实脑子无时无刻不被这个案子纠缠着。现在,他又想起了那封信。“混已朽,不堪用”,怪了,这根棍一直保护得很好,几十年来已经磨得油光锃亮,未见有丝毫朽蚀的痕迹呀。“枪锈否?”这话就问得更古怪了。谁不知,自己虽然是高级将领,可使用的枪一直都是每月亲自擦拭一次。问题倒是在“欲再借用”这句话上。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这几天,他太疲劳了,白天忙于公务,晚上又为这件事伤神。他想放松一下自己,驱赶心中的烦恼,就把头靠在椅子背上,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特有的警觉使他感觉到门口有动静。他以及其迅捷的速度,掏出腰间的小手枪,睁开眼睛大喝一声:“谁?”只见一个黑影一闪。接着,他听见卧室外边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咚!”有人从窗子跳了出去。“踏踏踏”,一群人从楼上追到楼下。不一会儿,“啪!”院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
许夫人、秘书和警卫员一起走进许世友的卧室,见他平安无事,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天色大亮,李部长回来了。他向司令员报告夜间发生的情况。凌晨2点15分,李部长接到院外潜伏哨用无线报话机传来的发现目标的报告,随即,李部长下达了收网的命令。眨眼工夫,果然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一跳一跃,象猿猴一样敏捷,几下子就窜到了许世友的家门口。然后就进门、上楼,来到许世友卧室的门口。正要进去,突然听到许世友在里面喝了一声“谁”,紧接着守候在许世友卧室隔壁的两名保卫干部,也冲了出来。黑衣人见许司令早有准备,闪身就往外走,正好与包围上来的保卫人员撞了个满怀。那人的确很有功夫,伸手一拨,就把两个壮小伙拨倒了。几步就窜到阳台的窗户前,纵身一跃就从楼上跳了下去。这时在楼下潜伏的一个保卫人员,立即上前擒拿,还没近身,就被一顿拳脚,打翻在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翻过院墙,往光华仪器厂职工生活区逃去。不得已,保卫部的李干事朝他非要害部位开了一枪,打伤了他的右胳膊。现在已把警卫连调上去了,正在对该区进行搜查。
许世友听完汇报后,当指示:请市公安局协助:第一,封锁所有的交通要道;第二通报全市军内外医疗单位,凡是胳膊带有枪伤的嫌疑犯,要立即报告市公安局或军区保卫部;第三,组织人员侦察、搜索。”说到这里,许世友看了李部长一眼,正色道,“我强调一点,不许开枪,不许伤人!发现作案人后,先暗中监视,不要惊动,立即向我报告。”
“是!”李部长遵命去了,搜索毫无结果。全市各大小医院都未发现有枪伤者前来就医。交通关卡上,也没发现任何嫌疑犯。为了保证首长的安全,市公安局派出了不少小分队深入到各大小单位,大街小巷,明察暗访,发动群众,检举揭发。
一晃又是3天过去了。案情仍未有新的突破。许世友再也捺不住急躁的性子了,他叫来了李部长,生气地说:“见鬼哟!都20世纪70年代了,破案手段还这样落后!”
下午两点,李部长急匆匆赶来报告说:“在福建路5号巷中药铺前.有人用一根木棍挑起一件带有弹洞和血迹的黑衣。经验证,挑衣服的木棍就是司令员被盗走的木棍。中药铺里有个清瘦老头,在他的右衣袖里发现缠有纱布。现在已派人将小药铺监视起来了,请示司令员,是否立即把他逮捕审讯。”
许世友听后沉吟半晌道:“此人非常古怪,非是一般作案者。挑衣晾晒,无疑是有意暴露。其中必有常人难以猜测的原因。有可能是专门冲我来的。我要亲自去会一会。”
半小时后,许世友穿上便装,下楼出门,坐上保卫部准备好的一辆三轮车。车夫是李部长亲自挑选的一位智勇双全的保卫干部。为了保证司令员的安全,部长自己也换上便装乘辆三轮车尾随其后,不一会,就一前一后到了福建路五号巷。
许世友下得车来,径直走进那家中药铺,一位年长者正在给一位顾客包药。许世友趁机将此人打量一番,只见他六十开外,眉骨清奇,身材干练,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长期练功习武的人。只是那张脸盘好在哪里见过,一时又难以想起。等那位顾客将药包提走之后,许世友就将写有一味药名的纸条递了上去,间道:“老先生,近来我身体有些不适,开了副药方,跑了许多药店没有配齐,还缺这味药,不知贵店能否配上。”
老先生将纸条接过去看了一眼,就放下笑着说:“实在对不起,本店没有这种药。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有个药店有这种药,那里有我一个熟人,您如果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领您去一趟。”许世友道:“那太好了,谢谢!”
老先生对同柜营业员打个招呼,二人一同坐上三轮车,按照老头指示的方向,向那药店骑去。
这老先生也挺古怪,上车后不言一声,既不说出药店的名称,也不讲在什么地方。到了交叉路口,只是用手指示向右拐或是向左拐。每当这时,“车夫”就要回头看一下司令员,许世友总是微微点点头。看着司令员毫无戒备,任人摆布,可把李部长他们急坏了,大家摸不透这老头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们乘坐在各种车辆里,暗暗跟在后面,一步也不敢拉下。
谁知三轮车七拐八弯后,竟骑到军区大院门口。只见老先生又用手指示要往军区大院里面骑。许世友再也憋不住了,问道:“老先生,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就在这里。”老头回答得很干脆。
“你不是要领我去药店吗?可这里是军区大院!”
老头笑笑:“司令员,您好糊涂!军区门诊部什么名贵的药没有?我就是领你到那里去拿呢!”
许世友暗吃一惊,他怎么认出了我?心想:既然他已经看出了我的身份,那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于是便爽朗地大笑起来:“噢?哈哈哈!老先生的眼力不坏呀!既如此,那就请到敝舍一叙如何?”
“司令厚情,却之不恭,那就只好打扰司令了。”
不一会,就来到许世友的住宅。进了客厅,许世友弦外有音地道:“老先生,这里不太陌生吧?请坐!”老头也不坐,直愣榜地盯着许世友,然后冲着司令员直呼:“许师兄,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悟明呀!”
许世友一愣,后退一举,将对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惊喜地喊道:“啊呀呀!原来是悟明师弟呀!”说着他快步向前,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们这样见面,不会连累你吧?”悟明有些哽咽。
“哪里。分别有四十多年了吧?这一向可好?就住在我这里,咱哥儿俩聊它七七四十九天,好吗?”许世友也有些动情。
许世友回头吩咐楞了神的李部长,命令撤去明岗暗哨,又吩咐家人升火作饭,要多准备几个荬,他要与几十年前的老师弟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不一会,酒菜端了上来,二人入座,便你一杯我一盅地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菜尝五味,悟明师弟的匣子便打开了。
原来四十年前,他们是一同投奔嵩山少林寺的。许世友长悟明半岁,二人便以师兄弟相称。平日里相依相帮,情同手足,胜似兄弟。许世友前脚下山,悟明后脚也跟着下了山,当他得知逼母自尽的仇人已经死去时,就一把火烧了仇人家的住宅,结果让官府捉去坐了七年班房。出狱后,就凭着在师傅那里学得的一点治疗跌伤的医术,行医度日。解放后,政府用其所长,把他安排在一家药铺工作。悟明虽是个平头百姓,倒也十分关心国家大事。毛泽东同志逝世后,他十分担心国家大权旁落到那几个奸贼的手里。然而区区百姓,能有啥用?于是便想到了昔日的师兄、今日的大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心想:师兄是毛主席的老兵,焉能袖手旁观?他迫切想和师兄见一面,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于是便设计上演了借棍、借枪这场“戏”。说罢,悟明哈哈大笑说:“不然,咱师兄弟怎能有机会相见呢?”
许世友亲自给师弟斟上一杯酒,故作生气地说;“想见我,就来找我嘛,何必费这大的劲。我记得,我们在少林寺的时候,你就喜欢做些故弄玄虚的事!”
悟明端起酒杯,一仰头,就把杯中酒喝了下去,连声道:“非也,非也。师兄,你我分别几十年了,地位悬殊,我怎么能够轻易见到你?我曾经来到军区,在大门口就被拦下了。听说师兄近来心绪不好,不论什么人,一律闭门谢客。我想来想去,只有采用武林中的办法,以引起你的注意。”
许世友问:“你想没想到,如果我的部下子弹打偏了,会出现什么结果?”
悟明道:“只要我能见到师兄面,把心里话说出来,即使我中弹倒下,也值!”
许世友听到这里,立即站起身子,走到悟明跟前,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使劲地抖动着。悟明望着师兄那双坚定的目光,激动地说:“我放心了!”
半个月后,悟明突然接到军区司令部的来电,说是首长有请,让他马上去一下。悟明猜不透什么事,心急火燎地赶到师兄那里。他还未定下神,就听到屋里传出朗朗的笑声,只见师兄站在客厅中间,双手叉腰,有棱有角宽大的脸上红光焕发,他一见悟明进来,高声嚷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完啦!不过还要暂时保密!”悟明一听,马上就明白了。于是他一个箭步走到师兄面前,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多年未有的开怀大笑,在客厅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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