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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障碍发生的笑话 由于和当地老表的语言有的地方不通，我们和老表们之间常发生笑话。当地做饭是将米放进锅里烧开后把米捞出，放进一个梯形的木桶蒸。木桶的三分之二处有竹子编的屉布，捞出的米就放在上面，再坐到添上水的大锅里烧火蒸。这样蒸出的饭香软而不黏。他们每天早上蒸一桶这样的饭，中午、晚上都这么吃，凉了就放进锅里干炒，从来不吃用水泡的饭也不喝粥。
我们刚开始自己做饭时，丑仔的母亲家离我们做饭的地方最近，她常会过来看我们做饭，有时候拿点自己做点小菜送给我们。我们是直接把米放进锅里添上水烧开后用余火熥，十分钟后就可以吃饭了。那天这位大妈又来了，当时那几个烧窑的正好回来拿他们的东西还没走呢，大妈看到我们添水做饭也不蒸就说：说这样的饭粘糊糊的不好恰；等到我们吃饭时用开水泡饭，她又说：我们这样的饭是给鸭婆恰的，我同学陆丽霞随口说：“是的、是的，我外婆就爱吃泡饭。”那几个烧窑的当地青年听到后笑得前仰后合，我们问他们为什么笑？他们解释说：她说的“外婆”是指鸭子，喂鸭子时将饭用水泡一下鸭子吃起来不会掘到外面也就是不会浪费。原来江西话“鸭婆”和上海话“外婆”同音，明白意思后我们也笑得不行。
煳饭风波 刚去插队那会，每天都要到队部点名，然后听矮子队长读一段文件或者主席语录什么的，每天得听副队长训话和哼哼教导。轮到谁做饭会在点完名后回来做饭，这样中间休息时回来就吃。关于这个矮子队长很不满意，无奈正队长同意了他也没办法。
那天是陆丽霞的饭班，我们照例准备回去吃饭，我和贺正娅老远就闻到饭煳了的味道，进门一看做饭的陆丽霞满脸通红还在烧火。“别烧了！饭煳了。”贺正娅喊道随即揭开锅，饭已经从底到上成深褐色的。原来，她头天带回来的烧柴很湿点不着火，她费了九牛二虎的功夫才把火点着，都是松树枝这一点着火还特别旺，她是鼻炎从来闻不到任何气味，所以饭煳了根本不知道，就是着急怕我们回来吃不到饭，才猛烧。那天的早饭后来是到丑仔母亲家要的，连同小菜。
人鼠大战 每天晚上，等我们躺下后老鼠就在被子上来回跑，开始几天我们拼命踢被子、挑被子、抖动被子，吓得不敢睡。时间长了大家在躺下之前先一起喊叫吓唬老鼠，然后把头蒙上睡觉，任凭老鼠来回跑，白天干活累了也顾不得这些。有一次好容易把它们撵走了，就听得老鼠又在床下跑来跑去，好象是运动会跑接力似的。跑着、跑着，突然“咣铛”一声，煤油瓶被撞倒，我一个激灵跳起来把煤油瓶扶起放好。要知道那是我们一个月的灯油啊！然后久久不敢入睡，直到睡神坚决占上风，才沉沉的无所顾忌地睡去…
记工员丑仔比我们年长三、四岁，老婆桃子漂亮、贤惠曾是大家闺秀（地主的女儿）跟我们知青很亲近、跟我最好。37年后我再次回到队里在街上遇见她，她居然一眼就认出我还叫出我的名字。下图是桃子的丈夫和他们的孙女孙子 那时候她家有一只猫，我曾经跟她借猫把猫抱进仓库锁上门上工去了。心想这回能把老鼠震住了吧？晚上回来，哪还有猫的踪影？早就顺着门缝跑了。我们不甘心又去把它抱来，看着它抓老鼠，哪里知道老鼠根本不怕！来回跑，跟猫象捉迷藏似的；再看看猫一点进攻意识都没有，根本不动弹！还抽冷子往外逃让我们好生失望。感情猫鼠联盟从那时候就开始了！我们决定自己吓唬老鼠，用手电照着老鼠，它们居然不跑，在手电的光柱下还东张西望。我们也只有跺脚的份儿了，毕竟敌众我寡心里也发虚啊！
终于搬出仓库 那是69年3月中旬的一天，午后感觉天气闷热，热的只穿一件单衣，我们要到很远的地方修整稻田。老表们都打着赤脚、扛着铁锹、背着蓑衣， 走在满是石头、树茬的山路上。我们不想光脚，见矮子队长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们，又见老表们如同走在平滑的柏油马路上，大家也只好无奈地脱下鞋用手拎着，弓着脚背像探地雷似的小心翼翼的挪着步…。不一会就被老表们拉下一大截，不得已他们只好停下来等我们。后来还是队长开恩允许我们穿上鞋走，总算可以快走了。
没有平坦的路，抬眼望去周围都是山，山上山下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被一层薄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的芳香，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神秘感。约走了有四十分钟才到干活的地方，不远处看到有一个不到一平方米小水坑，里面的水很清，我随脚将一块土块踢进水坑，一个女社员连忙喊道：“啊呀！这里的水是我们渴的时候喝的!”我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下回不会了。”这回我们才把鞋脱下来走进水田，里面软软的、滑滑的，稍不注意就会滑倒。好在每当我们要跌的时候总会踩在稻茬上这才止跌。看着无云的天我们不理解老表为什么还带着蓑衣斗笠？队长也让我们带蓑衣斗笠来着，我们走路都费劲懒得带。
被那无边的山和满山的树包围，只身脚底下的稻田，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哪，好像是与世隔绝。除了劳动，我们谈论的都是同学家里寄来的过时了的新闻，村里没有广播，一部用手摇的老式电话（在电影里看到过的）。说实话大家都很茫然，不知道到这与世隔绝的山区对农民有什么好处、对我们有什么价值？当地老表也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甚至问我们：“你们犯什么错误了？为什么要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我们苦笑，摇头。假如他连这场史无前例都不知道就无从解释了。农活不多，只要情绪上来用不了一小时就会干完，但见每个人都在不紧不慢地动着手里的铁锹，那意思就是要按整个个下午来干呢。
几个早于我们几个月的老知青，把铁锹斜插在水田人俯在上面,远看呈人字形既像在干活又得到休息，还不耽误聊天。我们也纷纷效仿，这个方法真灵矮子队长没办法监督我们，他一过来我们手下的铁锹就动弹几下，他干瞪眼没话好说。在那个吃大锅饭的年代，干多干少都一样人们只能这样。而且，男生干好也没人表扬，倒是女生经常会得到矮子队长的鼓励。不过，凡是得到矮子队长表扬、鼓励的女生都心存恐慌。 好容易熬到收工，往回走时突然起风，老表们知道快下雨了，大家都快速往回快走，带来的蓑衣这回可用上了。走了有一半路时又起一阵凉风，也不知什么时候像是谁下了命令似的召来了那么多乌云，天渐渐暗下来，黑压压的像个锅底扣在人们上空，说时迟那时快，大雨倾盆而下。
回到仓库，大家的衣服都湿透了。当地的瓦房很有意思，在屋内能看到房上的瓦，把瓦揭开就能看到天。我们仨都打开箱子找换洗的衣服，被子铺好了，准备洗漱完毕就躺下，这时突然一阵大风把屋顶上的 瓦片掀翻一大片，呼的屋顶上脏水一下子泻到我们打开的箱子里、床上、被子上… 累了一天的我们这时再也忍不住，全都哭了。将下乡以来的种种不如意伴随想家的情结一同和着浑浊的雨水统统释放出来！哭够了，脑子清醒了这才想，这一夜觉怎么睡？有困难找领导啊！在我的提议下，我们摸黑走到队长家，铁了心的不管队长家有没有地方，反正就在队长家了，队长绝不会不管的。那一夜，我们三个和队长的老妈挤在一张床上。队长的老妈盖的被子，又硬又重摸上去疙疙瘩瘩，盖在身上不由得起鸡皮疙瘩，困极了的我们顾不了那么多，还是睡得很沉...
雨后第二天，我们被安排到生产队礼堂间壁的小间去住了。吃饭还是自己做，睡觉已经和先前来的几个女生一起住。
矮子队长的趣事 我们插队的那个小队，绝大多数人没文化，就连队长才小学三年的文化。文革期间，不管哪个队都要学习中央有关文革的各种文件，队里找不到一个能读报、写大字报的人。终于，一个高小毕业的个子不到1.5米的，25岁一直未婚的小个子队长出现了。在当时，他可是多才多艺呢！写一手好字、弹得一手好凤凰琴。
每天，我们都先到队里报到，然后听矮子副队长宣读中央文件（大都是过时的文件），没有文件就学习主席著作。反正没有报纸、没有广播。读完毛著矮子队长就会神气活现地给知青训话，他喜欢训话。训话的对象就是我们这些知青。在他看来我们都得接受他的再教育，谁敢不听就是违抗最高指示，就是不虚心接受再教育、就是资产阶级思想。还做过非常实际的事情就是叫各家把攒满的尿桶抬到队里上工分。
早上点名前，矮子队长总会带着他的凤凰琴早早就到了，在那弹奏《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等流行歌曲。看见我们到了，他弹得更起劲了。一天，一位先来于我们的一个女生比我们早到几分钟，看到他在弹琴就靠过去看看，他庆幸自己终于遇到知音了，兴奋地跟人家讲解这凤凰琴怎么弹，好像在炫耀一架钢琴！说着甚至想手把手教人家，把人家吓得连忙退回座位。
没过多久的有一天，我们收工后在老知青们吃饭的桌子上发现一封信，是写给我们几个女生中的一个长得很秀气的那天看他弹琴的那个女生的，没有邮票、没有写信人的地址。那个女生不敢看，大家让她看了再说，结果这个女生看完信哭了…，原来是一封求爱信，就是小个子副队长写的。哼！他可真会挑！居然对我们的美女发动进攻！我们谁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怕得罪他、怕他打击报复，不知怎么办。还是几个老高中生有主意，劝她说没事的，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似懂非懂的我对这件事感到十分可怕，决计要为这位同学打抱不平。于是，我拿着信跑到矮子家，他正做饭呢。我进门气呼呼地把信往他面前一扔：你行啊！动起我们知青的念头来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啥德性，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本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我：“恋爱自由嘛！她同意我就跟她谈，不同意拉倒！你着啥子急嘛？用的着你管吗？我又不是要跟你谈。”我被他这番话臊的一时没话说转身就走，临走撂下一句话：“反正今天先警告你，如果你还骚扰她，我就拿着这封信告到大队去！”
从那以后，矮子队长就黑上我了。有一次，到地里撒粪，我正好带着钉耙，其他人都没带工具，只好用手抓猪粪。我还很得意，可以不用直接下手，用钉耙一样可以把粪扬开。矮子队长看到后，冲着我喊：“你这样怕脏不行的！你看别人都用手，你怎么用工具呢？这怎么能接受好再教育呢？这是资产阶级怕脏的思想，要用手抓开。”那个动辄上纲上线的时代，谁敢违抗队长的命令？没办法，我只好也下手抓啦。整个撒粪的下午矮子队长一直伴随在一位女知青身边，热情地教她如何撒粪…大家相视笑笑…
第二天，我们居住的礼堂墙上，出现了一张大字报： 锣鼓敲、鞭炮响， 我把好人好事来讲一讲。 说得是知识青年XXX， 撒粪她不怕脏！袖子撸到胳膊根、裤子挽到大腿根， 小山似的粪堆， 都被她一个一个吃光。 这份表扬大字报，着实让我们当作笑料，开心了一阵子。原来，他表扬的是我们知青中一个年长的女生，她是高中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矮子队长，不停地向我们这些女生发起进攻，人们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37年后的2006年10月我回队里，在街上听说他也在看我的人群中，便对陪我在村子里转悠的后任队长喜根说：我去看看他，以前不懂事跟他吵过。谁知，等我走过去他已经不见了，看样子他还记着我跟他吵架的事呢！喜根告诉我矮子队长一直单身。还挺痴情，娶不到所爱终生不娶！
我后来因严重水土不服双腿下水田的部位全部溃烂，被县安置办送回上海，在江西我只待了不到两个月。难以想象，我若一直在那，矮子队长不知对我黑到什么时候呢！嘿嘿...对矮子队长的趣事知道的就这些，以后再有肯定都是听同学说的。
下图是我于2006年10月再次回到当年插队的生产队和几任队长的合影 下图是我同学在我06年去过之后07年春节回去的和几任队长的合影，勿用介绍矮子队长就在其中。 全文完 | 
发表于 2013-10-11 21: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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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12 09:22:18
发表于 2013-10-26 09:5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