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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其实是无处不有,这也只是专指中国的各地,并不包括国外的欧洲非洲或新西兰或更远的什么地方。在中国,即使在西藏也不难吃到火锅。火锅之好就是可以一直吃下去都是热的,不必像吃别的什么菜,吃到一半凉掉了,还要再让人拿回去加热。这对于喝酒就很不方便。中国人的吃饭是归吃饭,而喝酒归喝酒,吃饭也就是饭菜两样地吃,一口饭一口菜地完事大吉,如果没有汤,最后可在菜汤里倒些开水就算是一道汤了,当年我在乡下挂职体验生活,桌上就永远有一个暖瓶,供人们吃到最后的把菜汤冲成一碗汤,就一点老咸菜丝结束这一顿。 火锅始于什么时候?好像有人考证过,但至今还让人不得要领,让人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火锅,有人说成吉思汗带兵打仗总是吃冷饭,弄得肚子总是很不舒服,便发明了火锅,这起码有一点,足可以证明火锅是北方的发明。这一点比较的可信,北方天冷,有个火锅放在那里,一边吃还可以一边伸出手取暖,或者去点旱烟锅子。但四川的火锅怎么说?四川在数伏天也要吃火锅,天热,火锅也热,两热相加在一起,算是同时把桑拿也都洗了。过去民间百姓的火锅多是沙锅,晋南的阳泉就出这种沙火锅而且十分著名,过去吾家有一阳泉沙火锅,总是被邻居家借去用了又用,也只是用来吃吃涮羊肉,要想让火旺一些,上边再加一个下粗上细的铁筒子,沙锅的火锅味道像是要比铜的火锅好,但易碎,饭店不易置备。那一年我与诗人书法家的殷宪先生去李殿林后人那里看他祖上留下的旧物,里边居然有锡火锅一事,当时就想这种火锅该怎么用?火大了当场化掉也不好?阳泉的沙火锅现在不知道还做不做,但鄙乡的黄铜火锅却还大行于世,当年我去南京找苏童玩儿,就给他千里迢迢地背了一个黄铜火锅去,后来又去他家,其时腊梅正开,一边闻着腊梅的香气,一边就看到那个火锅给放在厨房的橱子最上边,我感觉它是相当地寂寞,一年到头难得被主人用上一次两次。 鄙乡的铜火锅个头都比较大,因为除了吃涮羊肉,主要的是还要在过年的时候合家在一起吃“什锦火锅”。过年的时候,各地都好像有这样的习惯,几乎是家家户户,火锅是必要吃那么一次的,有团团圆圆的意思在里边。当然平时想起来要吃也未曾不可,没人会提什么意见。但平时的吃火锅大多是涮羊肉,相比要简单一些。而吃什锦火锅却不要小料,但火锅里的内容却要相对丰富一些。能够弄来吃一吃的都争取弄来吃那么一吃,一年到头吃不上的,到了过年就可以吃上了,一年到头不舍得吃的,到了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开怀大嚼了。过年留客,如果是热爱喝酒的,最好来一个什锦火锅。什锦火锅照例是丸子、烧肉、粉条豆腐为主,当然既为“什锦”有什么就大可以多多地搁进去,什锦火锅的好是味道越煮到后来越好。如果真正的聊天喝酒,真是不必再上别的什么菜,一个大什锦火锅,再加几样小菜,外边最好再下那么一点小雪。沈从文论文章之好坏常以“家常”不“家常”为标准,而过年的留客或不留客或自家吃饭我以为也要以“家常”为底,家常的东西往往就是最好的东西。饮食虽与“行为艺术”无关,但我以为也与一定的“行为”分不开,比如热汽腾腾地上一个木炭火锅和当面蹲一个电火锅给人的感觉就大不一样。许多地方都过年必吃火锅,而这火锅我以为一定要炭火的,滚热的什锦火锅,从上边一层一层由荤到素慢慢地吃下去,不够就再上一些,想吃什么就再多来一些什么。在南方,有一次吃火锅,到了最后连年糕也都放进去煮,这我从没经见过,但我也觉着有一种殷实的好。南方朋友解释年糕:一年比一年高。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解释?这种火锅或者也可以叫做“年糕火锅”,这么一来,连主食都有了。不必麻烦主妇再三地下厨房。火锅的好处便又多了那么一条。 □王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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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果子加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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