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豆角 记得那年成立大食堂的时候,在原本漂亮的家属院内,在院中间的花坛地方,盖上了简易房;砍掉了许多树木,破坏啦好大一片绿带。硬是把个花园一样的家属院,搞得乱哄哄、脏兮兮的。 早晚都是母亲把饭打回家吃;中午她不在家,我们拿着饭票自己去领。那天母亲说她中午回不来,给我和弟弟一人一个小票,还没有一寸相片大:上面盖着红印章写着烤饼二两;让我们中午自己到食堂去领。 有人说三伏天来快云彩就下雨,没错;一阵风起,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和弟弟捂着耳朵、眯着双眼、偷偷看着冲刷着玻璃窗,窗外随风横飘的雨水;风急雨急,还不到一个小时就云开日出了,马路上汪圾了一片下水道吞咽不及的雨水。城市里不易见到的小河出现了,我和弟弟各自和同学走去玩水,还特意穿着母亲做的旧了的布凉鞋,不能光脚,怕扎脚呀!锁门时,我们相互提醒,拿好饭票。 那时的车,不像现在这么多,尤其小马路几乎没车,下雨天土路泥泞不好走。所以孩子们劲情的玩儿。有的裤腿卷到了大腿根儿、有的都来不及卷裤腿,光着脚就淌水跑。我卷起裤腿和几个发小,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在水里淌着、撩着。感觉这水又温、又柔,好舒服哇! 中午时,大家都饿了,各自回家吃午饭。这时我才想起饭票;摸摸衣兜没有,摸摸裤兜也没有,莫非掉水里了?耀茹没着急回家,帮着我沿着水边寻找着、、、、、、。哎呀,还真找着了。只是被人踩到泥里,已经碎了,还能辨出上面的红盖章,我无声的哭了;虽然它只是个代食品,不是纯粮的,可它毕竟也充饥呀! 耀茹拉着我的手说:“你别哭,上俺家看看有什么吃得?”我晃着脑袋,心想还是先回家吧!可耀茹就是不放手,拉着我不得不跟她走。到了她家,正看见她哥放桌子准备开饭。我却生生的站在外屋地上,耀茹拽着我,向炕里坐着针线活的妈妈说:“妈妈,慧贤晌午的饭票丢了,直哭,我把她拽咱家来了。”辛妈妈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探出身子笑着说:“呀!慧贤来了,快进屋来;正好你大哥做了一锅豆角,还有干粮;别外道,上桌吃点儿;以后再别哭,饿了到我们家赶上啥吃啥。”边说边示意耀茹拉我到饭桌前,辛大哥给我盛了满满一碗豆角,还说着:“这小体格,多吃点。”要掰干粮,我晃头不要。 一碗没有肉、油又不多的云豆角,不知大哥怎么炖得那么好吃,我不好意思,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感觉自己从来没抱碗吃过这么多的菜,我好满足;内心充满了感激。许多年后,想起那碗豆角还觉得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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