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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太阳最近的女人,你了解吗? 2017-08-21 12:51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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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1 21:35: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文来自豆瓣用户 赵卫卫的影评
原题:“距离太阳最近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皮绳上的魂》点映结束之后,有观众上来就问导演张杨,为什么女主人公琼会在黑夜中独自哭泣?为什么会跟男主塔贝认识没几个小时就直接上床了?
我的朋友拔高了一下说,她不认同片子对藏族女性的刻画:琼直接跟塔贝上床,而作家那条线中,作家也遇到了一个女人,她领着一个孩子,苦苦找寻了孩子的父亲8年之久,她和那男人当初相处还不到24小时。
我们想当然以为西藏人“保守”,不适应他们如此“开放”,而且是西藏女人。
就像我们对这些爱情疑惑不解一样,原著作者扎西达娃曾写到,“西藏人,这个离太阳最近所以被阳光宠坏了的民族,在创造出众多的诸神中,却没有创造出一个辉煌的太阳神,这使他们的后代迷惑不解。”

其实,电影中看到琼“死皮赖脸”追着塔贝一起远行的时候,我也笑了。塔贝一直赶琼,琼背着行李,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退两步然后又跑回来,一点也不觉得“害臊”或是“尴尬”。
她不像我们认识的任何一个汉民族女孩。
看电影之前,我去看了扎西达娃的短篇《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原著中有更多的人物背景铺垫:琼生活在荒野中的山岗上,这里就两户人,琼和父亲,隔壁还有一个哑女人,琼的父亲是个艺人,经常去几十里之外说唱,短则几天,长则数月。
“琼从小就在马蹄和铜铃单调的节奏声中长大,每当放羊坐在石头上,在孤独中冥思时,那声音就变成一支从遥远的山谷中飘过的无字的歌,歌中蕴含着荒野中不息的生命和寂寞中透出的一丝苍凉的渴望。”

电影很难把文字的意象全部都呈现出来,琼在门外的夜里暗自哭泣的时候,她回想起的是自己寂寞的少年时代,她捧着脸哭泣,祈祷爸爸的宽恕,当她转身回屋进被窝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这个男人走。
一个人的创作,其实可以从此前的文字中找到依据,扎西达娃2001年在《中国西部》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西藏的女人:心中没有阴影》。
他说,西藏很少女人带眼镜,因为她们有着所有男人神往的一双明亮清澈、碧波盈盈的眼睛。
扎西达娃:作家、编剧、西藏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席
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骚动的香巴拉》、长篇游记《古海蓝经幡》等,短篇小说《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获第八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编剧作品《益西卓玛》获2000年第20届中国金鸡奖“最佳编剧特别奖”,《皮绳上的魂》获2016年第53届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提名。

“她们天性自由奔放,坦然面对爱情,很少有羁绊和精神枷锁,而对情人,她们却常常掩面羞涩,脸儿绯红,但这绝不是内心冲突的心理障碍,而是保留了外面世界现代女性逐渐丧失的一份魅力。”
“她们从不读《如何赢得男人心》之类雕虫小技的实用工具书,一旦爱上意中人,便以欧洲军团的方式,大张旗鼓地正面进攻。其胆大和执拗,常常令学问过多的迂腐书呆子跌落眼镜,最后落荒而逃。你再回头看看勇于进取的西藏女子,她眼中闪着一丝困惑的神情,望着猎物逃之夭夭的背影,再次发出一声怜悯的轻叹:啊啧啧!”
她们敢于自我解嘲和富于幽默感,随心所欲地给别人取绰号,生动而形象,两个女孩随便就在大街上给一个跛子男人取了个优雅的绰号“海浪”,我开始没明白,她们白了我一眼:‘你瞧他走起路来一起一伏的,不是像海浪吗?’虽然她们从没见过大海。即使面对的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女孩们也张口就称‘哥哥’,那叫声甜美又动听,‘扎西哥哥’、‘多吉哥哥’、‘小李哥哥’、‘老王哥哥’,如夜莺之声,啼婉不绝。”

“一个内地来的文化人,在乡间骑马,因缺氧和笨拙,总是爬不到马背上去,迎面过来一个背水的藏族姑娘,平静地望了一阵,放下水桶,走到这个汉人背后,十分轻松地将他抱起来放在了马背,最后嫣然一笑,远远离去,不再眷恋地回头张望。事隔多年,这位朋友说起此事还惊骇不已:她哪来这么大的力量,把我像抱婴儿一样地抱起来,她哪来这么大的勇气,敢于抱一个陌生的男人。我告诉他,她不需要勇气,人只有面对不自然的状态,才需要勇气。”
“西藏女人心中没有阴影,所以她们能用一双纤弱的手,高高地托举起雪域高原沉重的男人。”
扎西达娃给了藏族女人无上的赞美。关于藏族女人,我仅有的了解来自杨显惠的《甘南纪事》,早期读的时候,就只读懂了甘南藏区真实故事,觉得他们生性猛烈,最近重读才发现:每一个短篇故事背后的关键人物,往往都是生性猛烈女性。
杨显惠:作家
主要作品收入《这一片大海滩》、《夹边沟记事》、《告别夹边沟》等书。
短篇小说曾获全国短篇小说奖、中国小说学会奖、《上海文学》奖。 《定西孤儿院纪事》、《夹边沟记事》是其著名作品,真实地还原了当年的历史场景,动人心魄又引人深思。

《恩贝》和《白玛》都是两个寡妇的故事,因为家里关系,恩贝在80年代就跟桑杰私奔去拉萨,一年后抱着女儿回来,家里不得不同意这门婚事。后来桑杰被杀,八年后,恩贝让三个儿子复仇,她清楚知道复仇的后果,但“不给他们阿爸报仇,他们还是儿子娃吗?”
最后报仇了,但恩贝的大儿子被枪毙,老二判了八年,老三判了五年。
这俨然和《皮绳上的魂》中的复仇少年兄弟如出一辙,他们认可的道理很简单,“杀人偿命,不偿命赔命价,我们的先人们不是这么做的吗?”
在《一条牛鼻子绳》中,杨显惠也写了西藏一条的命价:八十头牛。从旧社会就是这个规矩,当然牛的价格是不一样的,2000年左右,一头牛两千五,一条命价也就是二十万左右。
更重要的是,杨显惠在书中提供了一个视角:藏族的习俗中,丫头没出嫁可以交男朋友,没结婚就有娃娃了,人们也不说啥。很多藏族女性为了反抗家里,私奔去外地,然后一年半载之后带着娃娃回来,家里人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藏民当和尚的人多,男人少女人多,总有嫁不出去的丫头,所以到了哪里,看见一个婆娘带着两个三个娃娃过日子,也不要奇怪。有的男人跟她在一搭过了几年,又走掉了,这样的事也允许。可是不管是男人女人,一旦成家了,就要守规矩,不能再和外头的人来往。”
如此不难理解藏族女人为何摇曳多姿。

史铁生说,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自由的心魂渴望一同抵抗“现实魔法”的伤害和杀戮。
是的,我们一直口口声声说要敢爱敢恨,可真的在电影里看到了敢爱敢恨的人,我们却开始为他们忧心忡忡起来。
也许阳光太刺眼,我们没看见离太阳最近的西藏女人,赤诚的心。

- END -
感谢作者为豆瓣贡献优质原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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