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原汤 于 2012-1-29 15:27 编辑
他走了 大年初五,王俊和走了,今年也就是他退休的年龄,正好60周岁,他生命的完结,也可称我们是世交了,人生几十年,可称为世交也就是说,人生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彼此关心、交流、勉励和帮助,牵挂中度过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 与俊和相识时我仅仅十七岁,他也只比我大一岁,我们在插队农村时成为了好朋友,被我认作好朋友是因为一件小事。我们下乡地方是挣工分的农场,刚刚到农村时大队四个连队吃一个大食堂,几百号人一到吃饭时很拥挤,原因就是去晚了有可能吃不到菜,饭也剩下最不好的锅底了,一开始大家还排队打饭,排不了多一会一定乱套的挤来挤去。那时劳动量很大,饥饿是主要原因,打饭秩序不好,食堂人员对待吃饭的知青们的态度也就不同了,也叫看人下菜碟,关系好的不但打饭快还要加厚,剩下后来的也就是弱势的知青,也就凑合吃了,我们新到的知青也就成为弱势群体了,我本来就不愿大家挤来挤去还时常有吵架和打架的,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目标远离家乡,应该互相关照,互相帮助才对,所以到打饭时我一定在最后边。 这一天我仍然在最后边,白菜汤基本没菜叶了,发糕也就剩下些边边角角,食堂的人给我的发糕也是一些碎块,我认为合并起来也不够量,我没立即走,站着看着食堂打饭人的脸,我虽然没说话,但表情显然是不高兴的,食堂里的人却连个正眼也没看我,这时王俊和出现在一旁,我和王俊和虽说一个连队,他只比我大一届,我因才去和他也不熟悉,而他和食堂的人关系都不错,他经常不排队直接进食堂里边打饭,这时他对着食堂里边的人大喊:“你他妈看人下菜碟,他能吃饱吗?”他喊着的同时手伸进食堂窗口,在装发糕的大盆里抓了两块发糕放在了我的饭盒里,又在一旁的一个小盆里的咸菜抓了一把放我的菜汤里,他的举动激怒了食堂里边的人,两下里大吵起来,食堂的人骂他是装B犯,他说食堂欺软怕硬,本来他可以不管这样的事,他和食堂的人关系本来不错,他也从来没吃过亏,可在我的眼里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此后我们就真的成为了好朋友。 好朋友也在于相处,我们经常一起为了改善肚子质量,到老知青堡垒户家小范围改善生活,凡是有这样的好事一定想着对方。更加深感情是放假回城过年,我去了他家,他也来了我家,他父亲是当兵出身,后在公安系统工作的老干部,很自然的和我的家庭有了共鸣,他的父母亲和妹妹也都和我熟悉了,我的家人也很熟悉了他,我不在家时,他回城也会看望我的父母亲,他不在家时,我回城也会去看望他的父母亲,这样感情也就加深了。 又一次他和一个农村青年发生了矛盾,这个青年端着猎枪把他顶在一个脚落里,他举着手确实吓坏了,一把顶着火的猎枪顶住,谁会不害怕呢?恰在这时我远远看到,便悄悄靠过去,下了这人的猎枪并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解了他的围。 知青回城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去了辽化,我们都工作在不同的岗位上,也就不能经常见面了,但是只要工作之余有时间,我也会去看望他的老母亲,这时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他离家又远,关照他的家人也成为了我的一件挂心事,他母亲有事也会到我家找我,他的对象是我们一个青年点的,后来上学去了,毕业后被那时的政策叫射来射去,在哪上的学毕业回哪里,分回了下乡的地方工作,为此我也通过父亲的关系,为他们解决了两地生活的问题,调到了辽化工作。再后来他母亲也去世了,我们都埋头于各自工作,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有一段几年时间都没见面,他工作忙,我工作也忙,但是心里彼此都很挂念,直到11年前突然获悉他得了肝硬化,为了他的生命辽化同意医院建议为他肝移植,在我国肝移植成活率很低,一般移植后存活时间只有一两年,没想到他的存活时间11年,成为我国肝移植存活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我国肝移植的科研成果,不但他活得还不错,而且还能工作,并且自己能开车出行,他在辽化中专工作,辽化中专被合并到沈阳工业学院,成为沈阳工业学院辽阳校区,他的工作转到了沈阳工业学院总校来,他也回到了故地,我们也就时常能见面了,在这11年里我们经常见面,我们的父母都离世了,我们也到了不惑之年,感情也随着年岁更加牵挂,他很有信心好好活下去,乐观地对待自己的生命,他经常和我们这些老友说,他要感谢共产党,是共产党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缘由在他的疾病上花很多钱,是经过党委会研究决定给他做肝移植手术,存活11年来每年都要为他扔一笔钱进去,没有党他早就死了。 2012年春节前我们还见过面,并且一起吃的饭,那时看他的状态还不错,没想到大年初五他就悄然离世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现在说找原因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何况他对自己的生命时间是早有准备的,快快乐乐的活着,安安静静的离去,他做到了,我们挂念他的人也会自然地面对他的离去,平静的为他送行,只要我们还活着,也会时常想起他来,悼思我们的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