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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大梨树 发展的实践与探索(之二十九) 张 其 华
探索之六:农村城镇化的道路
中国农村城镇化的发展道路大体上可分为两种。 一种是发展中心城市,大量吸收农村劳动力,扩大城市规模,发展城市服务业,进而带动农 村的发展。这种发展道路一般称作城市化。这种发展道路类似两百多年前的英国,由于农村的圈 地运动,大量农民失去了基本的生产资料——土地,不得不迁徙城市,成为从事工业生产劳动的 无产者,扩大了所在城市的消费,由此壮大了城市。不仅城市的规模扩大了,而且城市的生产能 力和经济实力也壮大了;工业革命造成工业蓬勃发展,急需大量劳动力,这样带动了城市的发展,成为城市化运动。而占有大量土地的农场主,则以产业化的方式推进了农业的发展。所以,在当 时的英国,工业化引起了城市化和农业产业化的连锁反应。虽然加剧了对无产者的剥削,但终归 是一种社会进步,形成了社会化的大生产,创造了资本主义的强大生产力。城市化就是人口向城 市相对集中的过程,是农村人口素质提升的过程,是人类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由农村型向城市型 转化的过程,是以农业为主的传统农业社会向以工业和服务业为主的现代城市社会转变的历史过程。城市成为社会的中心,城市化成为社会前进的一种方式。 另一种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农村城镇化。农村就地发展起来,形成城镇,带动周边农村,同 城市建立密切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联系,逐渐形成发展互动的联合体。农村的城镇化是 城市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或者说是一种实现方式。农村的城镇化让农村具有同城市一样的社会结 构和社会功能,同城市一样的经济结构、生产经营方式和发展方式,同城市一样的生活方式和生 活形态。农村的城镇化是经济的概念,也是文化的概念,还是民生的概念。农村城镇化突破的是 原来城乡长期存在的分割式的二元结构。原来的二元结构造成了城乡发展的不平衡。农村城镇化 无论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文化上和社会生活上,都是重大的进步。面对现在的城乡发展建设和 行政管理,不必再城一套乡一套,而是整体统筹,互相关照,联动发展,形成新的行政格局和管 理方式。这样,发展建设集聚的能力明显提高,产业结构趋于合理,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基础设 施逐步完善,管理成本大大下降。 当前,我国以扩大城市规模为中心的第一波城市化热潮已经结束,正处于调整期。随之而来 的将是以城镇建设为重点的第二波城市化热潮。第一波城市化热潮与第二波城市化热潮有截然不 同的特点。第一波热潮在有些地区基本是行政行为的城市化,是领导意志的城市化,是表象上的 城市化,变成了推动GDP 增长的手段,变成了形象工程,结果,出现了“鬼城”“空城”。这是 一个惨重的教训。与第一波相比,城镇化的发展脚步比较扎实,不会形成一窝蜂的态势。当然, 发展的速度也比较慢,不会很快形成普遍趋势。 城市化与城镇化本质上是一回事。城市化带动了城镇化,城镇化促进了城市化;城镇化是城 市化的一部分,城市化统领城镇化。总之是加强城乡的联动,在发展上一体化。农村主要靠内力 来实现就地、自主城镇化,通过自己的实力来进行。当然也需要城市的拉动,比如城市的产业转移,利用农村闲置土地建设工业园区、建设物流市场等。 农村城镇化最主要的,或者说最基本的是农民的城镇化,而不是楼房的多少,村容村貌的变 化。农民的城镇化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农民素质全面普遍的提高,实现了知识技能化,观 念现代化;二是农村人口消费能力的提升,通过建设公共服务系统,发展社会服务行业来实现城 镇化。这两点是核心问题。 农村实现城镇化需要许多条件。 第一,与城市的联系比较紧密,至少距离不能太远。农副产品进城,城市服务下乡都比较方 便。这样经济的发展容易互相渗透,互相包容,比较容易形成互联体。大梨树村距离凤城10公 里,这在经济落后,交通不发达的过去,是一个不小的距离。现在,省级的桓盖公路直穿村中, 丹阜高速公路凤城站就在村边,交通十分便利。乘小公交车到凤城只需20分钟。 第二,农村城镇化必须有经济发展的支撑,而且经济的发展比较成熟、稳固。大梨树村得益 于开发了房地产业,依靠自己的力量打造了仿古新农村,集中了农村人口,发展了社会服务业。 同时,大梨树村的生态旅游业保证了经济发展的稳定,也加强了村容村貌的建设和管理,提供了 同城市一样的生活条件。而其他产业的发展为大梨树村的建设提供了资金的支持。大梨树村的发 展不仅解决了当地农民的就业问题,而且还吸引了大量外村剩余劳动力来大梨树村就业,既解决 了外地劳动力的就业问题,也解决了大梨树村劳动力匮乏的问题。 第三,城市对城镇化的支持。这种支持不是资金费用上的支持,而是条件的创造。大梨树村 一方面自己做了很多努力实现城镇化,另一方面凤城市把工业园区建在大梨树村,这为大梨树村 的城镇化提供了条件。随着工业园区的扩大和发展,不仅扩展了劳动力就业的渠道,生活服务、 社会服务等产业将会有大的发展,为了职工的居住,房地产开发业也将有新的动作。据说,凤城 市政府在规划中,已经把市区的公交汽车从凤城直通到大梨树村里,这更加方便了城乡的联系。 第四,城镇化建设有一个不同于城市的基本出发点,那就是每家每户的农民在目前既是生产 经营的主体,又是基本的生活单元,这与城市截然不同。农民家庭的生产生活完全一体化,创造 价值与生活消费直接统筹安排。因此,城镇化建设必须从农户的生产生活实际出发,既有利生 产,又方便生活。大梨树村根据不同的需要,建设了适合农民生产生活的仿古新村和四合院,同 还建设了适合外来人员居住的欧式别墅小区,适合经商的门市店铺。 第五,乡村的管理能力和村民的素质必须适应城镇化的需求。所谓城市化,或者城镇化,最 本质的是人的城镇化。城镇化不是盖一批大楼这样的物质建设,而是文化建设,实现人的城镇 化。大梨树村的党政领导班子在多年的发展建设实践中,已经在政治水平、管理能力上十分超 了。大梨树村民随着经济活动的发展、文化生活的丰富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已经过上了城里人一 样的日子。所以,大梨树村的城镇化是水到渠成。 大梨树村的城镇化走的是一条就地、自主城镇化的道路。也就是说,大梨树村城镇化的实现 不靠城市的拉动,不靠上级的支持,也无需上级的指令,就在自己的家门口,自己动手,自己奋斗,把一个货真价实的城镇建设起来了。好多农村的城镇化靠城市的扩张,把农村包容进去,城 市把农村整个吞进去,变成城市的一个小部分。这是被动的城镇化。还有些农村是靠人口大转 移,劳动力进城务工,其他零星人口也随着进城,原来的农村荒废了,这也算实现了城市化,但 原来的农村没了。可谓成全了一个,又毁坏了一个,对农村经济是一种破坏,有些得不偿失。这 是农村人口转移。大梨树村实现城镇化最鲜明的特点就是自主和就地,这是十分难得的。这样的 例子不是没有,比如江苏的华西村,但是很少。大梨树村应该是辽宁省内比较罕见的一个。自主 和就地这两个特点说明大梨树村真正彻底地解放了思想,真正彻底地自己动手自力更生。这也说 明大梨树村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踏踏实实地地跨上了一个发展的新台阶。 今天,游览在大梨树村,青砖青瓦的民居、街道、牌坊,古香古色,别具一格;青山环绕, 碧水长流,楼台亭阁,小桥横跨,宛若江南;别墅园区幽静,欧式别墅更显现代风情;商业店铺 面街而立,丰富多彩,生意兴隆,方便居民;旅游服务门庭若市,餐饮、住宿、游乐,购物,展 示了深山里的城镇风貌。 我在大梨树村定居,最大的感受是,除了自然环境是农村,其他的生活设施和条件全都同城 市一模一样,等于把城市的生活设施和条件都搬到大梨树村来了。有煤气,有暖气,有网络,有 医疗机构,有公共交通,有超市商店。人在乡村,过着城市的生活,这正是现代的生活享受。 实现城镇化的大梨树村,实现了硬件建设的城镇化:居住条件、生活设施、社会环境;实现 了软件建设的城镇化:文化建设、村政管理、社会生活;实现了村民生活的城镇化:生活观念、 生活方式、生活水平与城市没有本质的差别。 当然,在某种意义上说,大梨树村的城镇化规模还比较小,对周边农村的带动作用还不直 接,在某些地方也许还不够完善,这是需要继续努力的。但是,大梨树村的城镇化道路是一种可 贵的探索,这值得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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