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上将陈伯钧日记中的罗荣桓谈陈光

华忠

开国上将陈伯钧日记中的罗荣桓谈陈光            

2023-04-20 14:45                                       

七月十六日早晴，继雨，晚又晴，夜月。
行军，由罗家窝棚经水泉车站，过伊通河、三家子、卡伦、放牛沟、郭家店到李家屯，约一百二十里。五点钟就由罗家窝棚动身。因贺文涛调查路线不清，事先又未找好向导，只将一张路单交给小王开车就算完了，故东拐西弯才到阵地前沿。耽误了很长时间。七点左右通过伊通河。而通卡伦道上之公路，又因下雨泥泞不堪，小王的车陷下去了。九点左右才到卡伦。到放牛沟附近遇大雨，根本无法走，又休息了一会。但到放牛沟则地面还是干的。因时已过午，只好又休息一会儿，让同志们打个尖:因为早起根本未吃饱。以后由放牛沟向南，仍然因为雨的关系，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道路泥泞难走。非复前次我们所走之景况了。

如此蹒跚不前，故回到李家屯指挥所已是下午三点了。稍事休息即与解(以后陈光亦参加了)谈西线的一些零碎问题。继面看机要科半月的存报。晚饭遇一女同志紫嫣，系原吉前宣传队之善歌者，比较出色的人物。据说是陈光同志调来去做敌军工作的，而且尚在加以亲手训练。是夜早睡。
七月十七日晴，夜月明。
行军，由李家屯经郭家电、饮马河、岔路河、大绥河到吉林，约两百里。晨起同陈光一道去唐天际同志处早餐。陈并带上了紫嫣。我同唐主要谈部队政治情绪，以及八一前后的鼓励问题。吃饭前后，谈到紫嫣的工作及处理意见:大家都主张回宣传队或去钱益民处考察学习一番。但陈不同意。中饭紫嫣未在座，我又提出留此不妥，须好好考虑。但陈仍置之不理。午睡不着，补看过去的收发电文。继而与解谈谈走后之工作意见。晚饭后离李家电过王家屯，因吉林省董副厅长要随我一道走，故弯路至此。顺便也与唐天际同志谈谈紫嫣问题，要政治部保卫部负完全责任。于是唐义将其前因后果细谈了一番。直到十九时左右我才正式离开指挥所驶向吉林。到吉已夜间二十三时以后了。
七月十八日、十九日晴，夜月明，天气炎热。
行军，由吉林经平岗、新站、舒兰、五常到哈尔滨，约六百三十里。十八日，晨起即去洗澡擦背。上午遍访周保中司令，袁副主席任远，以及省委同志、过路客人等。并在省委大会餐。十九时许上火车。然而因包车手续不够严格与准确，我们事先又未派专人来管，而车务人员亦不大熟悉此种规则，以致我们到后已无空位。反而弄得车长与其他同志争论不休，而其他同志的片而性与不照顾大局的精神也太充足了一点。最后还是我叫车长实行妥协，将就坐下去完了。今天本约袁老同车，经此波折，结果袁老跑到张学思他们车上去了。转而又同六纵一些婆姨们同车。因为他们一到，知道是我包的车，遂毫无顾忌地坐上来了。因为左邻右舍全是女同志，当又是另一番景象。夜间不大容易睡着，早起看看报纸与新闻消息。过五常早餐，送烧鸡给女同志们吃。
十九日十三时十分车才到哈尔滨。下车后径直回家。一进门就看见了巧巧，一喊她就伸手要我抱，但身上很脏，多少还有点不自然。到屋里侠正躺在床上，精神不佳，说话有气无力的。以后又见了小方同罗大夫。景处长也来此谈了一下。下午去看刘参谋长，不在家。据说开会去了，只看到他的老婆、孩子与丈母娘。二十一时左右晚餐，与侠，一道吃。饭后去肖、肖处，谈长春西北线所看地形、部队的情况与要求。最后还扯到陈光同志对紫嫣问题的处理。以后又到肖华同志家看王兴兰及其他同志，二十四点左右才离开他们。回家又扯了一会儿，直到次日一时才就寝。
七月廿六日阴.雨。
住哈市南岗北京街三十二号。晨起盟洗后即去一处等罗政委谈话。一方面报告由长春西北方所看到之长春形势，及对长敌进攻的意见;另一方面谈谈部队中的情形。但罗只提出两点:一是长敌最近可能有变动;二是陈光同志的事要我同肖、肖等同志商量一下，是否可先回去一个人，或全部都提早回去。早饭后即乘车去肖、肖处，看最近的电报，并与肖、肖谈罗政委的意见。经研究与考虑结果:最近长春敌人大的行动恐不可能，但我们仍须早点回去。故确定在下月十号左右一齐走。若临时有紧急情况则马上走。陈光同志问题待去前方后再定。
另外，肖、肖提出，应回前指一个电报:关于对付敌人出击事，要我拟好交刘参谋长发出就行了。中饭后归来。午睡后始起草此一电稿，并亲交刘参谋长审阅发出。随即也谈到陈的问题，看如何适当处理更好。刘在这些问题上的修养和看法，我觉得很有进步，诚恳谦逊。为病人们不守时间罗大夫与小方发脾气。这种不科学的家庭式医生办法，是急需改正的。否则对医生和病人均不好。不过，罗大夫这个外国人的修养能随和中国人的味道，不怕繁琐，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七月廿七日晴。
住哈市南岗北京街三十二号家中。昨夜睡迟，晨起已七时半。八时去罗政委处汇报廿六日肖、肖及我所商谈之行动问题，及陈的问题。谈的结果，罗认为长春敌人正在变化中，因敌有打通锦州企图，长敌可能出击以牵制我军主力。另悉，八军已调两个旅回到关内津浦线上去了。因此他认为，须早点回去个把人。至于以后指挥所的组织问题，他认为须从集中统一的意志和企图下去认识这一问题。目前在高度集中的作战情况下，兵团一级要从前线一直管到后方，自成一系、自搞一套是不大可能的。兵团指挥一级，事实上只能是个临时的战斗序列，而不可能是固定的建制，因此也不能和不需要搞一个全套了。
再次就谈到陈的工作问题，他认为党内有个不好的风气:就是干部一有不好，或不大合手，就拒绝或送走，不改造，不争取，不善于同不同意见、不同习惯的同志在一起共事。而认为不合手或有缺点的干部，不但不能把事情弄好，反而会把事情搞坏，是个负担。严格说起来，这都是不对的，是缺乏党性的表现，不适合党的原则。九时左右林总到罗处谈总部前后方的组织问题。我遂告辞而归。但很久很久罗的这些话，特别是对干部问题的这段话，在我脑海里真是反复地打了不少的

圈子，感觉有了个新的启示，受益不少。
十时贺先生来此谈他不久即将回部队去，又谈到他的老婆问题。继而抱巧巧出去逛了一会，遇罗大夫于彭旅长处，他正在给他的孩子看病。十二时左右罗大夫来此闲谈，涉及很广，题目不一，中、外、军、政、男、女无不有之，直到我们中餐时，小方来找他回去给王长德看病才告辞而去。罗大夫真有趣，而且健谈，同时他也正好利用闲谈以休息脑子。晚间看报纸，夜半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