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彬：开国上将之女，毛主席亲笔提名，却移民美国，30年后忏悔

华忠

            宋彬彬：开国上将之女，毛主席亲笔提名，却移民美国，30年后忏悔                                                         2023-12-07 07:29                                            发布于：天津市
   
                                2014年1月12日，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会议室里，举办了一场特殊的“老三届校友与老师见面会”。
会议室里矗立着老校长卞仲耘的塑像，卞仲耘是“文革”中第一个遇难死亡的北京教育工作者，也是北师大女附中历史上永远难以愈合的一道伤疤。
在这场见面会上，当年的附中女学生、如今67岁的丧偶老人宋彬彬，捧着一张纸，宣读了《我的道歉与感谢》。她承认自己对卞校长的遇难负有责任，说到动情处，一度哽咽流泪。
宋彬彬是开国上将宋任穷之女，1966年因一张在天安门城楼上给毛泽东戴红袖章的照片而闻名全国。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单纯的个体，而是成为了特殊时代背景下一个群体的符号。
校长之死 1947年，宋任穷之女宋彬彬出生。
作为开国将领的女儿，她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于1960年进入北师大女附中读书。从少年到青年，在那里度过了人生最宝贵的少女时代。
那时，宋彬彬在校园里有个外号——“小迷糊”。
北师大女附中是实验中学，只招女生，也是北京最好的女子中学。
1965年高考，清华某专业在北京只招收三个女生，结果三个人都来自于女附中，可见这所学校的实力。
此外，毛泽东、邓小平、刘少奇等领导人，还有许多知识分子和社会名流的女儿，都曾就读于此。
当时学校里，有不少和宋彬彬一样的革命二代。

他们拥有最好的成长环境和教育资源，本该成为国家的顶梁柱，报效祖国和人民。
然而1966年开始的十年浩劫，让许多人的人生轨迹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1966年6月2日，师大女附中也卷入了这场运动，其中就包括十九岁的宋彬彬。
很快，灾难就来临了。
8月5日下午，校长卞仲耘女士被打死。
据卞校长的丈夫王晶垚回忆，当天下午3点钟左右，卞仲耘倒在了校园中，遍体鳞伤、大小便失禁，瞳孔扩散，已经奄奄一息，身上还盖着一件油布雨衣。
在长达5个小时的时间里，都没有人采取任何抢救措施，直到晚上8点多，卞校长才被送往一街之隔的邮电医院，但此时已经回天乏术。
这场悲剧，是很多附中师生心里抹不去的阴霾。
改变命运的一次谈话 就在卞仲耘遇难后十三天，宋彬彬登上了天安门城楼，并见到了毛主席本人。
那是1966年8月18日，师大女附中的学生在领队刘进的带领下前往天安门。
刘进也是高干子女，她父亲刘仰峤担任过河南省委书记。
当时附中一共有40个学生有资格上城楼，宋彬彬就是其中之一。
热情的学生们纷纷拥向前，请求毛主席给自己签名。
宋彬彬身后的一个男生推了她一下，说：“你这袖章挺好的，为什么不去献给毛主席呢？”
宋彬彬的心情很激动，脸颊也因为兴奋泛出了红潮，这是她第一次离伟大领袖这么近。
但她也有些踌躇和犹豫，因此小心翼翼问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公安部长谢富治：“我能不能去给毛主席献袖章？”
谢富治和宋任穷一起工作过，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学生是老同事的女儿后，就点了点后，让她过去了。
就这样，历史性的一幕出现了——梳着两条小辫，戴一副白色塑料框眼镜的宋彬彬怀着虔诚而激动的心情，为毛泽东戴上了红色袖章。
毛泽东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彬彬赶紧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毛泽东又问：“是文质彬彬的彬吗？”
宋彬彬说：“是的。”
毛泽东笑着说：“要武嘛。”
宋彬彬双手握住毛泽东宽厚的大手，咧着嘴笑，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她万万没有料到，这几句话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其实毛泽东一直有拿人名开玩笑的习惯，从彭德怀、尼克松，到身边工作人员都被他调侃过名字，有时候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但是他和宋彬彬的这句调侃，却带来了长远的影响。
回到学校后，宋彬彬因为登上城楼、为毛主席亲手戴上红袖章的经历，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很多人争相和她握手，还开玩笑说：“彬彬，你以后就改名叫要武吧！”
可宋彬彬说，那是毛主席说的，自己不配。
但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这个女孩子的预料，从此以后，“宋要武”这个名字就传遍了全国。
一些人拿这个名字做文章，添油加醋，致使运动愈演愈烈。
定居美国又回国内 宋彬彬登上城楼不久之后，父亲宋任穷被牵累，她本人和母亲的生活也受到了巨大影响。
1969年初冬，宋彬彬来到了内蒙古牧区，投奔之前“上山下乡”的同学。
可是她在当地没有户口、没有安置费、没有口粮，过得十分凄惨，还好有一些北京知青仗义相助，才勉强活了下来。
三年后，大学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宋彬彬想要争取上大学的名额。
在一位好心的老师帮助下，她进入了长春地质学院，可是因为家庭原因，在学校里也是如履薄冰。
毕业后，她被分配到了地质科学院矿产研究所工作。
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后，宋彬彬一心只想过平静生活，认认真真搞学术研究。
她每天只和岩石、空气、数据打交道，“不经商不从政，不想出名不想升迁”。
1980年代，宋彬彬赴美深造，后来获得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地球和大气系的博士学位。凭借着优异的成绩，毕业后在马塞诸塞州环保部门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多年来，她始终拒绝一切媒体采访，也不理网络上关于“宋要武”的种种传言。
按照常理来说，此时的宋彬彬似乎彻底和过去告别，可以在美国平静度日了。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多年城楼上那一幕带来的影响如影随形。

2002年，一篇论文旧事重提，将宋彬彬和卞仲耘之死联系在一起时，并且言辞尖锐，指责她害死了卞仲耘校长。
宋彬彬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她在2003年回国定居，和当年的一些同学一起参与了事件的调查，前后有120多人师生为这次调查提供了当年的日记、笔记、证言。
迟来多年的道歉 2007年，北师大附中为了庆祝学校90周年生日，搞了一次“知名校友”评选。
而宋彬彬，也成了入选人员之一。
可是她本人有些犹豫，不想再在母校出风头了。
身边的亲友也说法不一，有人阻止她：“你评这个干嘛，安安静静在家待着得了”。
有人则怂恿她参加：“你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有说话的机会了，这次学校把你评为‘知名校友’，就等于替你澄清了从前的历史问题，你何乐而不为？”
后一条理由说服了宋彬彬，她出席了“校庆90周年志愿者会”。
可是过去的历史并没有轻易饶过她。

一位名叫罗治的女校友当众发难：“学校确实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这很好。但是我们不能忘掉1966年8月5日那黑暗一幕，为什么学生打死老师？”
师大附中的这次评选结果，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校方承受了巨大的责难。
一位校友甚至打电话给学校负责人，强烈抗议学校把宋彬彬评为“知名校友”，还威胁要在校庆那天冲了学校的主席台。
很显然，即使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在很多人心里，宋彬彬依然是害死卞仲耘校长的杀人凶手之一。
在论坛上，师大中学的这次校庆被称为“无耻的校庆”，宋彬彬成了“拒绝忏悔的人”、“恶之花”的代表。
一些海外人士还扬言说，以后绝对不给北师大附中捐款。
身处舆论中心的宋彬彬始终否认自己曾对卞校长动手，她认为自己的主要责任，是在卞校长遭受殴打时“阻止不力、反应迟缓”。
此后，宋彬彬也一再为过去的行为道歉。
2012年初，她在网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四十多年来我一直想说的话》的文章，谈及往事。
2014年，她在母校会议室里，和当年同为学生代表的刘进一起，给当年曾遭不公平待遇的老师道歉，并对着卞仲耘校长的塑像鞠躬默哀。

宋彬彬说：“没有保护好卞校长，是我终生的伤痛和懊悔。”
不过依旧有很多人不买帐，认为她的道歉“假惺惺”、“纯属作秀”。
尤其是卞校长的丈夫王晶垚老先生，发表了一篇声明，斥责宋彬彬推卸责任，表示自己绝对不接受这种虚伪的道歉。
很显然，受害者的家属至今仍然无法走出亲人含冤惨死的阴影。
卞仲耘校长逝世，距今已经过去了57年，但至今仍然笼罩着种种疑云。
到底谁是害死了卞校长的真正凶手，而宋彬彬在其中又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至今没有一个定论。
不过无论真相如何，对于死者和家属来说，如今一切的道歉和后悔，都无补于事了。
参考资料
[1]宋彬彬向文革受伤害师生道歉.广州日报.2014.1.13
[2]红卫兵谈“道歉”：我们是那个时代的污点证人.南方周末.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