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新疆兵团：我们拦下首长车要求照相，他答应了，却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要

如云

1963年新疆兵团：我们拦下首长车要求照相，他答应了，却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要求                  

2025-10-29 18:53                                        

发布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文/王献礼徐云花
1963年8月，我们这些20刚出头的上海知青，坐着绿皮火车颠簸了几天几夜，转车后终于到了新疆农一师胜利十四场，我被分在了一连。
那会儿我们个个像刚出笼的小鸟，活泼好动，眼里满是对这片戈壁滩的好奇，就是心里总惦记着上海的家人——来新疆三个多月，连张像样的照片都没寄回去，场里连个照相馆的影子都没有，家人肯定天天盼着知道我们过得怎么样。

11月初的一天，我们正猫着腰在一连的棉田里拾棉花，手指被棉桃壳扎得生疼，可谁也没抱怨。
突然，场长戚守一和副场长张振国走了过来，戚场长嗓门洪亮：“今天有大首长来视察，你们可得好好干，别给咱们场丢脸！”
一听有首长来，我和倪若兰、杨兰英、“丫头”（我们给她起的昵称）几个悄悄凑到一起，蹲在棉株后面嘀咕。
杨兰英先开口：“首长肯定带记者，说不定有照相机！咱们要不趁机让首长帮咱们照张相？寄回去给家里人看看，也好让他们放心。”
我心里一动，这主意好啊！可又有点犯怵：“人家是大首长，会不会不同意啊？”
倪若兰胆子大，拍了下手：“咱们就试试呗，咱们又没别的心思，就是想照张相，首长要是通情达理，肯定会答应的！”那会儿我们年轻，想法单纯得像棉田里的白雪，压根没觉得拦首长的车是多大的事。
我们拾花的条田就在路边，没过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汽车声，还伴着一路扬起的尘土，像一条黄龙卷了过来。
我心里又紧张又兴奋，拉着她们几个就往路边跑，到了路中间，干脆手拉手站成一排，像堵小墙似的把车拦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模样肯定滑稽极了——几个穿着普通破衣服的姑娘，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脸上还沾着棉絮，却一脸认真地拦着车。
四辆小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个穿干部服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高个子首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身上还沾着一层薄薄的尘土，看着特别精壮，没有一点架子。
他盯着我们，笑着问：“你们是上海来的青年吧？拦着车，是有什么事啊？”
我们几个一下子慌了神，你推我搡的，没人敢先开口。最后还是倪若兰鼓起勇气，小声说：“首长，我们想……想请您帮我们照张相，我们来新疆这么久，还没给家里寄过照片呢。”
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生怕首长会生气。
没想到首长没生气，反而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照相可以，不过我得考考你们，来新疆这几个月，长进了没有？”
说着，他就走进路边的棉田，指着棉株下部的棉花问：“你们说说，这叫什么？”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脚花！”首长又问：“那你们一天能拾多少公斤棉花？”“40公斤！”我们答得干脆利落。
首长听了，爽朗地笑了起来，拍了下手：“不错不错，确实有进步！”
然后转身对身后一个背着相机的年轻人说：“小王，给这几个姑娘照张相，满足她们的心愿。”
我们瞬间乐开了花，赶紧在棉田边站好，倪若兰还悄悄理了理头发。
相机“咔嚓”一声，把我们在塔里木棉田的第一个瞬间定格了下来。
照相的小王还特意记下了我们的地址，说以后会把照片寄过来。
首长又走到我们身边，拿起我的手看了看——那时候我们的手上早就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他叹了口气，问：“在新疆过得惯吗？吃的还适应？”
之前的紧张劲儿早没了，我们七嘴八舌地说：“别的都好，就是想多吃点大米饭，这里的菜太辣了，每个菜里都有辣子，我们有点吃不惯。”
首长听了，笑着说：“放心，以后会慢慢改善的，你们好好干，新疆的发展离不开你们这些年轻人！”
临走时，首长还特意跟我们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回上海路过乌鲁木齐，就去自治区办公大楼找我，跟门卫说找‘大个子’，他们就知道是我了。”
我们当时光顾着高兴，压根没多想这“大个子”首长到底是谁。
可没想到，当天晚上，张振国副场长就把我们几个叫到办公室，狠狠批了一顿：“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拦首长的车要照相？人家‘冰峰五姑娘’都没这么干过！真是无组织无纪律！”
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时看到我们拦车，张副场长吓得赶紧躲到了棉田后面，生怕首长怪罪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渐渐忘了照相的事，没想到快到1964年春节的时候，我们收到了一封从北京寄来的信。
我拿着信封，心里纳闷：北京也没认识的人啊？忐忑不安地拆开信，里面竟然是我们四个人的黑白二寸照片——有我们四个站在棉田边的合影，还有每个人的单人照。信的落款是“王鑫”，想来就是当时给我们照相的记者。
那年春节，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单人照寄回了上海。
后来才从场里的老职工嘴里得知，那个和蔼可亲的“大个子”首长，竟然是当时的自治区党委书记、新疆兵团政委王恩茂！我们几个当时都惊呆了，没想到自己拦的是这么大的领导，更没想到首长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真的帮我们照了相，把照片寄了过来。
【后记】：岁月里的纯真与温暖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我们几个上海知青确实“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拦着大领导的车要照相。
可正是这份不掺杂质的纯真，让我们在艰苦的兵团岁月里，留下了这样一段温暖又难忘的回忆。王恩茂政委的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官架子，不仅满足了我们小小的心愿，更让我们这些远离家乡的年轻人，在陌生的戈壁滩上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那段岁月里，没有精致的生活，没有便捷的通讯，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却格外真挚。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不仅寄托了我们对家人的思念，更见证了兵团领导对普通知青的关怀，见证了那个年代里，人们之间最纯粹的善意与温暖。
如今，这张照片早已泛黄，可每次看到它，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回到了塔里木的棉田里，回到了那个充满勇气与纯真的青春岁月。它提醒着我们，无论时光如何变迁，那些温暖的瞬间，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善意，永远是岁月里最珍贵的宝藏。

兰天

燕呢窗花纸墨趣，风过屏梅笔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