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 | 那些打不死我的，终将让我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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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渭 | 那些打不死我的，终将让我更强大                                         2018-07-20 17:35                                                   

                  

徐渭（1521年3月12日—1593年），汉族，绍兴府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初字文清，后改字文长，号青藤老人、青藤道士、天池生、天池山人、天池渔隐、金垒、 金回山人、山阴布衣、白鹇山人、鹅鼻山侬、田丹水、田水月（一作水田月）。明代著名文学家、书画家、戏曲家、军事家。

八试落第的才子

从 20 岁到 40 岁， 徐渭八次应试举人落第。他先后入胡宗宪尚书李春芳总督吴兑幕参将李如松翰林编修张元忭。八次投考举人、数度受聘高官幕僚， 代写文章深得君臣嘉许， 自然不是 “贱而懒且直”所可概括的。

徐渭在 《自为墓志铭》中自称 “为人度于义无所关时， 辄疏纵不为儒缚， 一涉义所否， 干耻诟， 介秽廉， 虽断头不可夺”。

徐渭在知己义友沈烧炼遇害之际， 接受主使陷害沈炼的严嵩一系胡宗宪招纳入幕，而当胡宗宪因严嵩案牵连而遭被逮削籍之后， 徐渭又接受主审胡案的李春芳的聘金进入李幕。如此随机应变， 自然不能说是 “为人度于义无所关时”， 而更不能说是 “干耻诟， 介秽廉， 虽断头不可夺”。

这就是 45 岁以前的徐渭， 一个既有过人才气， 因而恃才以傲， 又时运不济， 因而审时度势。当然， 这也是真实而极具代表性的落第文人的人生写照。

徐渭的精神炼狱

1565 年， 嘉靖四十四年， 徐渭 45 岁。这一年是他人生的聚变点。

徐渭因辞拒李春芳因而得罪于他，直接后果是不仅放弃了第九次应试举人的打算， 而且使其科举之路从此终生废弃。而胡宗宪的再次被逮，自杀于狱中，则导致徐渭的精神崩溃。

清代学者钱谦益说: “少保下请室， 文长惧及， 发狂引巨锥剚耳， 刺深数寸， 流血狼籍， 又以锥击肾囊碎之， 皆不死。妻死， 辄以嫌弃妇， 又击杀其后娶者， 论死系狱， 愤懑欲自杀。

颓放天然的画中徐渭

在经历了少年抱负、青年落第、中年死狱之后， 在晚年的贫病潦倒中， 终于觉悟了自我有才无用的人生宿命。

▲徐渭 墨葡萄图

他著名的 《题墨葡萄》诗说: “半生落魄己成翁， 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 闲抛闲掷野藤中。

这首诗正如画中那棵仿佛从天而垂的葡萄野藤一样， 它把风雨历练的宁折不屈的苍劲演绎成环宇一笑的舒放。 “闲抛闲掷”， 是明珠无售的失落， 然而， 这又不正是本性自然的回归? 画中那棵通天接地的墨葡萄却向观者发射出不可抵御的生命激情。

在《雪压梅竹图》题云: ‘云间老桧与天齐， 腾六寒威一手提， 折竹折梅因底事? 不留一叶与山溪! ’其感慨激烈之意， 悲于击筑， 痛于呑炭， 而人徒云虑祸故狂， 知之政未尽也。

这是将主办胡宗宪案的首辅徐阶比作诬害岳飞的秦桧以泄愤，徐渭的绘画，确实不少 “感慨激烈”之作。

但是，他的绘画， 花鸟、人物、山水， 题材丰富， 而其表现主题和情绪也是多样化的。

《花卉图卷》

徐渭绘画， 总是积聚着一种熟悉的震惊， 在司空见惯的中国画母题 ( 尤其是花卉) 的自由呈现中唤发出观者至深的生命惊异和感动， 苦痛的母题在徐渭笔触张力的表现中释放的是坚韧豪放的个性生命气韵。

▲徐渭 四时花卉图

在 《四时花卉图》 中， 翠竹、芭蕉、梅花、牡丹、兰花、秋葵、水仙， 打破时令， 簇簇相拥。老夫戏墨、花草混季， 这便是晚年徐渭 “益一意于颓放” 的精神写照， 它所展示的是在表现手法上不拘格套、在物我关系中拼弃樊篱的放逸精神。

老年颓败， 如花朵不胜风雨， 然而那雨迹淋漓的残红， 却如破云而出的晚霞， 投射给天地间的是无边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