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碑入草开创者李志敏《书法与诗》(全文版):字是写出来的,不能靠“做”! 2020-04-02 20:56
书法与诗虽不是孪生兄弟,但却为至亲的姊妹艺术。我国历代的书法大师往往同时是杰出的诗人,纵不是诗人,亦善于“取会风骚之意”。古今诗坛巨匠兼书家者,亦不乏人,以诗吟歌书法者更屈指难数。唐代两位最伟大的诗人李白、杜甫,不仅以诗著称于世,而且酷爱翰墨,深谙书道,都有赞美书法的瑰丽诗篇。一些著名的诗人、诗词理论家,以诗书二美相比,多有精神独到的见解。如宋代严羽之《沧浪诗话》云:“盛唐之诗,如鲁公之书,既笔力雄壮,又气象深厚”。又如清代贺贻孙云:“每爱唐僧怀素草书,兴趣豪宕,有椎碎黄鹤楼,踢翻鹦鹉洲之概。使僧诗皆如怀素草书,斯可游戏三昧,夺李、杜、王、孟之席,惜吾未见其人也。”(《诗筏》)这等于说素书足可与李杜等光耀百代的诗歌媲美。以此可以看出书法对诗的影响。刘熙载说:“司空表圣之《二十四品》,其有益于书也,过于庾子慎之《书品》”。(《书概》) 汤文选赠李志敏国画精品
书法与诗,其关系之密切绝不次于绘画与诗。古代论诗与画之关系者甚多,如苏东坡云:“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东坡志林》)叶燮云:“故画者,天地无声之诗;诗者,天地无声之画。”(《已畦文集》)类似议论,不胜枚举。但书与诗的关系如何,论之者少。“书中有诗”不难理解,书法本身即是抒情诗。“诗中有书”,言之未免牵强,但一篇令人神往的诗词,不妨说成是一幅风神高超的书法笔墨。 其实,书之与诗,与画之与诗,情理完全相同。但书与诗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在,书法离不开文字。书法这种艺术形式的内容往往非文即诗,而以诗词居多。书与诗词,犹如声乐中的乐谱与唱词,不可分离。这就发生书法如何谱写诗词的问题。此正是本文探讨的对象,笔者在学习书法的过程中,深感书与诗相契的重要性和复杂性。依自己的粗浅体会,要解决这个问题,须抓住三个字:“曲”、“藏”、“真”,分述于后。 一、曲 包世臣在《艺舟双楫》中说:“书帖之异于后人者,在善用曲。《阁本》所载张华、王导、庾亮、王廪诸书,其行画无有一黍米许而不曲者,右军已为稍直,子敬又加甚焉,至永师,则非使转处不复见用曲之妙矣。”康有为持同样看法,《广艺舟双楫》云:“唐以前之书曲;唐以后之书直。”包、康主要指用笔之曲直,并把曲视为书法精到的秘密。这是颇有见地的经验之谈。古代书论反复谈到的“锥画沙”、“屋漏痕”、“无往不收、无垂不缩”、“逆字诀”等等,都可以用一“曲”字概括。书艺越高,用笔越曲。 但“曲”者不限于用笔,还指笔势。姜白石云:“真书以平正为善,此世俗之论,唐人之失也。古今真书之妙,无出锺元常,其次则王逸少。今观二家之书,皆潇洒纵横,何拘平正……唐人下笔,应规入矩,无复魏、晋飘逸之气。”(《续书谱》) 类此议论相当精辟,但书法贵曲这一秘密,书圣王羲之早有发现,而且兼顾到意与法两个方面。他说:“若急作,意思浅薄,而笔即直过”,每书“十曲五直……若直笔急牵裹,此暂视似书,久味无力。”(《题卫夫人笔阵图后》、《书论》)“急作”、“急牵裹”,是“法”;“意思”、“味”,指“意”。意法双曲者,方为妙笔。 孙伯翔向李志敏求教魏碑书法
贵曲并不排斥直,但曲为矛盾主要方面。所谓“十曲五直”,意即曲中有直,直中有曲。细观古代大家书写的“山”、“川”,惟中间一竖稍直,但从笔的起止看,仍是直中见曲。但就一幅字的气脉言,直又非常重要。如颠张狂素的草书笔画,看起来东倒西歪,但其气势则如矗天而立的高山峻峰,翠柏苍松。气直亦绝不可忽视。 诗亦贵曲,但仅在意境上求曲,真正的好诗必然曲写入微。袁枚云:“凡作人贵直,而作诗文贵曲。”崔念陵诗云:“有磨皆好事,无曲不文星”询知含哉。 或问,“诗如何而后可谓之曲?”余曰:“古诗之曲者,不胜数矣”,即如近人王仔园《访友》云:“乱乌栖定夜三更,楼上银灯一点明。记得到门还不扣,花阴悄听读书声。”“此曲也。若到门便扣,则直矣。”(《随园诗话》)若到门便扣,又何来花阴悄听?和则诗味太减矣。又如毛主席的《咏梅》,从“风雨送春归”到“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五句不曲,一句比一句曲。诗词之所谓曲,似可理解为曲折而富于变化,“曲折到人所不能的曲折为深”。 诗词中的“曲”,书法在表现时无疑有很大的局限性。如李白之“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这种特定的时间和空间,可以用咫尺千里的图画来描绘,却难以用只有点线的书法来表述。书法的笔画可以适当夸张,但书法有自己特有的形象,与绘画不同。对任何诗境,书法只能靠自己特有之笔墨的韵律、节奏来捕捉。如李白的“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可以通过笔势的飞扬飘逸、墨色的浓淡枯润,来体现诗人的浪漫主义境界。笔者经过与“天镜”、“海楼”的物我交融,与诗人的感情交流,然后确定出笔墨的体态、气势,点线的音乐、舞蹈精神。明月如镜,在太空徐徐飞翔;云如海市蜃楼,变幻无常,既不同于骇禽惊兽,也不同于电闪雷鸣,而是婀娜的嫦娥在微云淡彩之中忽现,因而用一种活泼潇洒而略带凝重的笔法,或许更能表现故乡此时的明月和诗人飘飘欲仙的风度。 书法是笔墨线条的有节奏的运动,最好与所写的诗词内容相契。例如“山雨欲来风满楼”、“云破月来花弄影”,用笔的经重缓急应有显著差别。诗词中动词对确定书法的节奏关系较大,当然,要根据诗词内容的总体意境去设计书法形象,如“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没有动词,也不能单注意形容词,不论用何种书体,都要写出边塞沙漠的壮丽景色、诗人的开阔胸怀,以及对大好山河的热爱。 问题是字有各体、诗有多类(如抒情、讽喻、叙事等等),在笔墨与诗词境界的结合上,大体上是否可以说,哲理诗宜用篆、隶、楷,抒情诗宜用草或行。但不能绝对化。如千字文四言诗,已有四体。宋明用楷体写抒情诗的不少。例如清徐釚《词苑谈丛》载:“名秉文,金正大间人,善书法,有词藻,尝见擘巢闫作和东坡赤壁词,雄壮飞动,有渴骥怒猊之势。”所以,用什么书体写,作者可任意选择,但是应该找到与诗词精神一致的书体。 书艺高超者多不是用一种笔法写千家诗,即使用一种笔法,也是同中有异,如千幅一体,千字一面,难免令人生厌。一出戏有一出戏的唱法,一幅画有一幅画的画法,一幅字有一幅字的写法,应是幅幅不同,千姿百态。如同时咏竹的诗,有新志修短、风晴雨雪之别,在书写时就要胸有成竹。要力求书法的韵律节奏与诗的情景融化在一处,相得益彰。 中国美协副主席、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多次致信李志敏求教
二、藏 书有藏锋露锋,更贵藏锋。王羲之云:“第一须存筋藏锋,灭迹隐端”。(《书论》)用笔神妙者,不仅善用藏锋,而且使人无法看出技巧。 但是所谓藏,指用笔,又指书法中味之不尽的精神内涵。书品贵藏不贵露,这种见解在古代书论中俯拾即是。如宋曹云:“贵涵泳不贵显露”“使含蓄以善藏,勿峻削而露巧”(《书论约言》);含蓄与否,乃品评书艺的一个标准。如梁巘评:“张瑞图得执笔法,用力劲健,然一意横撑,少含蓄静穆之意,其品不贵。”(《评书帖》)吴德旋云:“余见坡公法书,定以金山诗为最。盖公书务显笔力,亦恨太尽耳。然学未到沈著痛快地位,而遽求含蓄,虽日习右军之书,亦只如优孟之似孙叔敖而已,竟何益哉?”(《幻月楼论书随笔》) 诗画存“意外之境”、“画外之景”,书法亦要笔墨有尽,风神无限。写字没有精神内涵,只是美术字,并非书法艺术。好字和好诗一样,让人回味无穷,即康有为所说的“令人想象不尽”。 含蓄是中国旧体诗词的一大特点。司空图列诗品为二十四种::雄浑、冲淡、纤秾、沉著、高古、典雅、洗炼、劲健、绮丽、自然、含蓄、豪放、精神、缜密、疏野、清奇、委曲、实境、悲慨、形容、超诣、飘逸、旷达、流动。“含蓄”虽未被列在首位,但实际上,含蓄仍是司空图更倾心的趋向。从司空图的诗味说、严羽的趣味说、王世贞的神韵说到王国维的境界说,无不尚含蓄。 其他的诗画词论,亦多强调含蓄。如叶燮云:“诗之至处,妙在含蓄无垠,思致微渺,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原诗》外篇)。词亦重含蓄,要求语淡而情浓,事浅而言深。 可见,含蓄是旧体诗词的普遍要求。虽然传统诗评否认神韵派是最标准的诗风(钱钟书《中国诗与中国画》),但尚神采、尚含蓄,则被历代书论定为最标准的书风。 书贵藏,一如诗之贵含蓄。但书有多种风格,诗有多品,大而概之,书有藏露两种风格,如诗有隐、秀两种风韵:前者如大王之草书,冲和静雅;后者如怀素草书,豪放流动,二者各有其美。不过人们的偏好不同,有人爱杜甫之蕴藉深沉,有人爱李白之“飞扬跋扈”,有人颂书之“龙威虎震”、“剑拔弩张”,有人称赏书之“凤翔鹤游”、“俏丽多姿”。但从古代书论的主流看,尤重含蓄。张怀瓘云:“虞则内含刚柔,欧则外露筋骨,君子藏器,以虞为优。”(《书断》)又云:“夫筋骨藏于肤内,山水不厌高深,而此公稍乏清幽,伤于浅露,若吴人之战,轻进易退,勇而非猛,虚张夸耀,毋乃小人儒乎?” (《书断》) 但藏与露两种笔法笔意,并非绝不相溶。在笔法上往往兼使并用;在笔意上有互相参透,但都以藏为主,不是一览无余。如欧字戈戟森列,素草的壮士拔剑,无不锋藏含蓄。若认为雄强豪放即不含蓄,如同说现实主义的诗词创作缺乏想象,均系误解或偏见。 李志敏致沈鹏信札
书意筋骨太露,一览无余非上品。如张瑞图之草书,用笔爽利,造型别致,但不耐寻味。以怒张见长的书法不等于没有韵味,就像公孙大娘舞剑,浏漓顿挫之中至刚至柔,齐收张旭笔下。简澹静穆也好,雄强流动也罢,无不意在笔中,又在笔外,给观赏者留下想象的余地。所以,藏锋藏意,是书法技巧、意境的基本要求。 前面讲“曲”字时,我们已经谈到书与诗的配合,但没有说及风格。就风格说,用书法谱写诗词时,不仅要“量体裁衣”,貌合神聚,而且要依神写形,情投神契。如书写杨万里之“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李德润之“强整娇姿临宝镜,小池一朵芙蓉”,选用雷霆震怒的草书,或严之正正的楷书,就难免南辕北辙。大体上可以说,王羲之的笔意,适宜于描写陶潜、王维的诗;颜真卿的笔意,适宜于谱写杜甫的诗,但这不能作为清规戒律要求。用两种书法风格写一首诗,或用一种书法风格写两首诗,均无不可。如杜甫的《望岳》,用颜体写固然好,用王体写亦好。关键是根据诗的内容,写出诗的情貌。 如果不顾诗的内容,只讲书法技巧,就如唱腔不顾剧情,只讲戏曲程式,即使字、腔可取,却淡而乏味。“正怜日破浪花出,更复春从沙际归”这一对联,如用笔过于刚劲,过于追求金石味,在书法说似还可取,但从诗词的意境来要求,书法形式与内容就大相背谬了。因为这是日出的景象、江河的浪花,不能用峻石屈铁的线条,只能用轻松欢快的笔法。惟有使笔墨与诗句的情景熔合,才能较好地表现这诗句的主题,歌颂绚丽多彩的春天。 书诗结合的典范甚多,如颜真卿之《裴将军诗》、毛主席之《满江红》,等等。《满江红》一词,大气磅礴,笔划的轻重粗细、快慢、字的大小,安排的极有匠心。云水翻腾的四海,风雷震荡的五洲,一派革命形势,跃然纸上,可谓词翰双绝,感人至深。 三、真 书法贵自然不贵作意。诗、书之杰出者,均无娇柔状束之态。就书法说,蓄意颤抖,故作圈眼,绝不如自然运笔、行云流水,意趣无穷。盆景美终不如自然美,字是写出来的,不能靠“做”。 古代书论多认为,王羲之书法之妙,在秀姿天然,不施粉黛。孙过庭说:“子敬(王献之)已下,莫不鼓努为力,标置成体。”(《书谱》)“鼓努为力”,乃力量本弱而强为用力;“标置成体”,即有意造作,体不自然。项穆云:“ 褚氏登善始依世南,晚追逸少,遒劲温婉,丰美富艳,第乏天然,过于雕刻。”(《书法雅言》)这些看法不无过当之处,但要求书法不娇柔做作,则为至理名言。这是我国占统治地位的优良书风。 李志敏信札
诗亦贵天真自然,雕琢不是诗学的正声。汤惠沐曰:“谢诗如芙蓉出水,颜诗如错采镂金。”(《诗品》)刘勰、钟嵘、司空图、严羽等都赞赏“初发芙蓉”之美。这是一种天然的美,没有雕饰的美,比“错采镂金”的美更美。李杜的诗,都无斧凿痕,“平淡而山高水深。”(黄山谷《与王规复书》论杜诗)东坡云:“大凡为文,当使气象峥嵘,五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淡。”(《历代诗话》)淡然天真是一种难得的境界。 南宋方回云:“古之人,虽闾巷子女风谣之作,亦出于天真之自然,而今之人反是。惟恐夫诗之不深于学问也,则以道德性命,仁义礼智之说,排比而成诗;惟恐夫诗之不工于言语也,则以风云月露、草木禽鱼之状,补凑而成诗。以哗世取宠,以矜己耀能。愈欲深而愈浅,愈欲工而愈拙,此真何技也?”(《桐江集》)胸次不高,诗境必然不深,单靠拼凑,绝非好诗。 所以,无论诗词、书法,娇柔造作都是大病。要使笔墨自然,至要者在理实情真。“理”可作多方面解释,这里的“理实”是指作品所体现的美学理想来自客观世界。“情真”,即杜甫所谓“直取性情真”。合而言之,亦为王国维所说的“真景真情”。好诗好字,都是化景物的情思,直接从胸臆流出。 书法要表现诗词的情理,书写者首先应是诗词的欣赏者,在欣赏活动中,经过体验、想象、认知,始能将诗词的艺术形象化为自己头脑中的艺术形象,与之共鸣,获得极大的审美愉悦。但书家并不到此为止,而必须更进一步,把头脑中的艺术形象变为笔下的书法形象。 书家要使诗词具有独特的书法形象。一如演员之表现角色,音乐之二度创作,需要准确地领会原作的真情实意,重新创作。但书法又有别于(不是高于)二度创作,因为它没有现成的乐谱(现成的适合诗词的书法形象)。这里,是书家展开想象翅膀,纵情高飞的无边太空。不靠想象,只靠既定的笔法体式去谱写诗词,或者不讲法度,任意涂抹,则必然失真。 书家最大的创造性表现在:书法不仅可谱写诗词,且要与诗词竞美,与诗词所反映的自然争雄,不仅要反映原作者的情意,还要表现出书家本身的情趣。有些诗词,感情很难把握,有时无从下笔。情受理的支配,不能入理,便难移情。有些诗词,虽情理俱在,但要夺其神采亦非易事,如“高柳乱蝉嘶”、“红杏枝头春意闹”,等等。至于表现书家自己的情感似乎比较容易,实际上涉及独特风格的问题,绝非轻而易举,除长期临池,还须有其他艺术修养以及对生活的仔细体验观察,如见之不广、知之不真、识之不深,胸中没有高情逸韵,面对再好的诗,亦只能掷笔三叹,书写不好。 “真”的最高要求,于诗于书都在能反映时代的风貌。即使书写古典诗词,笔墨亦须富有新意,给人以新的美的享受。一幅成功的书法作品,须创造出一个新的生命,且把观赏者带入一个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新境界。 李志敏题跋书法
书法要创新,功夫在书外。陆游说:“功夫在诗外”,诗书同理。书外有无涯的艺海和日新月异的新天地,这是书法创作的源泉。能否创新,全靠我们去学习、去实践。生活在新时代的书法家、书法学习者,不仅要书写古人遗留下来的千古不朽的诗篇,而且书写当代的诗词(包括自己的诗词),创造出无愧于时代的书法艺术作品。 以上从“曲”、“藏”、“真”三个方面,探讨了书与诗的内在关系,以及如何书写诗词的问题。书与诗的关系涉及的范围很广,可以从种种角度去讨论,为何只抓这三个字,因为据作者体会,这三个字最能表现书、诗的相通之处,又是用书法谱写诗词的关键。“曲”,涉及到法与意,书应与诗配合,曲尽其态;“藏”涉及到形与神,书应与诗溶为一体,达到词翰双绝;“真”,涉及到情和理,书应与诗情理一致,争雄竞美,力求反映时代的内涵。此三字既是创作手法,又是应终身致力、没有终点的境界。在这三个方面用力,使书法更有诗味,或许能对社会主义的书法艺术作出一点贡献。这是笔者的意愿,请同好帮助。 1982年10月于北京大学燕园书画会 1983年3月于北京海淀区书研会 李志敏题北京大学“德才均备体”五斋
李志敏(1925—1994),北京大学教授,著名法学家,北京大学燕园书画会(北大书画协会前身)首任会长,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兼中国书协艺委会副主任,北京书法家协会第一副主席兼评审委员会主任。早年求学武昌艺专,后常年授业北京大学。他精通英、法、德、俄四国外语,又有深厚的国学根基,工诗文,擅绘画,篆隶楷行草皆能,尤精魏碑和狂草,其狂草填补了20世纪中国狂草史空白。同时,书法理论研究贡献颇巨,著有三春堂《书论》和《草论》。是我国当代书法大家、引碑入草开创者,与沈尹默合称“北大书法史上两巨匠”,与林散之并称“南林北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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