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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二次下乡之五——批林批孔险遭厄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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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11-21 21:33: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鑫莹 于 2013-11-21 21:36 编辑

         到了秋季,“九一三”林彪反党时间败露后,全国上下又掀起批林批孔热潮,生产队也不例外忙着传达林彪的“五七一”工程纪要,声讨林彪反党罪行是当时的头等大事。主任要发言着急没人写稿,突然想到我,就向老队长借我帮他写声讨林彪的发言稿,我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如期把稿子交给他。开会那天,也许是太激动、也许是过度气愤,在读我写的稿子时,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林彪反党集团唯恐天下不乱(这句话是当时批判材料中的惯用语),主任在过度气愤的情况下念成:林彪反党集团唯恐天下大乱。所有能听懂意思的人都用惊讶的眼神看主任,还有看我的,我当时惊出一身冷汗,也在犯嘀咕:怎么搞得?我写错啦?不能啊!这都是老套话了,写批判稿时经常用的。

   

         在座的有一位是公社下来检查此项运动开展情况的、准备收集材料汇报给公社党委的机关干部,他立即制止主任的发言稿继续念下去,厉声问道:这稿子谁写得?我站起来表示是我写的,他把发言稿拿过来仔细看了又看,没发现写错而是主任念错了这才示意我坐下。主任的汗也下来了,当即检讨因为太气愤自己看花眼所至。这位干部很开恩,站起来简单声明主任确因为过度愤怒而导致稿子念错,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其实,平时主任的发言稿都是大队会计给写的,那天大队会计开会去了没办法才找我写的。

        年底,老队长因与当时大队革委会主任不合无法开展工作,而被公社革委会调到公社小工厂当厂长去了。我这个小队报道员莫名地被冷落起来,我写的稿子大队也不播。终于,我对自己一天农活没干就当上小队报道员心存不祥的预感,在老队长被调走后得到验证。老队长曾是大队长,文革中因为一些所谓的鸡零狗碎的历史问题被造反派拿下当了个小队长,而造反派那伙的头却当上了大队革委会主任。由此,造反派和老队长自然就成了对立的两派。老队长用我当小队报道员,无意中我就被认为是老队长一派的,而和大队革委会主任就成了对立派。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原来我一直被认为是老队长一派的。这两家据说历史上就不和,正好又赶上文革打砸抢,搞派性更是势不两立。我哪想到会有这种事?在江西也没听说谁家跟谁家不和,这种后果连老队长都没想到,我也没跟他提起过。老队长走后,新任队长是大队主任那方面的表亲性格懦弱,只管干活什么也不管。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全靠我们自己…”国际歌的歌词提醒了我。我一方面还在写稿子,一方面开始泡病号。我的唯一目的是不下水田,我身上带着从江西回来当地医院给我开的不适应下水田的证明(后来交给公社),大队主任还算照顾我让我当上大队的猪倌,(其实是正中下怀,不然他也想让我喂猪惩治我)开始养猪生涯。

老猪倌是经姓家族中辈分最长的一个怪老人,从未正眼观察过他,感觉他从来不洗脸所以不敢看他。只知道他只有一只眼睛是常睁着的,而另一只眼睛总是闭着(没听说他有一只眼是瞎的);走路有点瘸哪条腿有毛病我也说不清,嘴里吐出的话永远是对现状不满,冬天穿的一套青色棉衣棉裤由于常年喂猪已经变得灰白通亮,夏天也是一色的青衣褂裤,常常有白色不规则的盐霜出现。对于喂猪他很在行,饲料都是自己磨的,用大锅煮出来放凉发酵再兑点菜帮青饲料,闻起来酸臭的猪食,猪吃着歘歘的可香了。老猪倌压根看不上我还能喂猪,根本不让我喂,我只管放猪。这对我来说简直是美差!秀匠大队有一半旱田一半水田,旱田附近还有荒地我把猪赶到荒地让它们吃草,自己坐在边上拿本小说看打发日子。


        每当我感到前途渺茫如那荒漠的沙丘地时,我劝自己坚持写报道这是我唯一能让外人知道我的途径。那时候的报道还是好写的,文从字顺加点豪言壮语、主题突出、把想说的事说明白就行了。报道几乎是一个模式,不同于小说散文诗歌之类的,用谁都行,别人不爱写是人家有城府。我是怕下水田、正好又碰上老队长急着找人写小队的报道,我还以为拣了个便宜。结果呢?应了刘少奇那句:贪小便宜吃大亏的至理名言。

        至于我写的稿子大队不用,我就直接投到公社或者区里,投的时候找大队会计加盖大队公章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我在公社、区里就有了混个名熟脸熟的,这边我继续写思想汇报,争取入团。如果红卫兵算团员的话,我早在学校就应该是团员了,因为我们学校当时红卫兵就是按团员标准审批的,我们班直到下乡全班才三名红卫兵,其中就有我一个。

         然而,不管谁都可以入团,一到我就如石沉大海,我有一次忍不住找大队团总支书记(也是民兵连长)问我入团还差哪?总支书记肯定地告诉我:“我明确地告诉你,论写思想汇报谁也没有你写的认真,论写思想汇报的份数谁也没你多,论表现你也不差。可就是一到主任那就被否决,我也没办法。”我明白了,老队长的死对头在当权我啥也别想了。其实呢,我对入团入党无所谓,见得越多越没有紧迫感。可是,一想到抽调工作、上大学首先要考虑政治条件,就这一点就可以把我卡住,用现在的话说成了我为自己前途设想的瓶颈。

   

         71年的冬天也是我一个人的冬天,我的心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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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11-22 02:45:53 |只看该作者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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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3-11-23 19:46:28 |只看该作者
123 发表于 2013-11-22 02:45
感同身受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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