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读书“四法”

远山

   王国维读书“四法”                       2021-01-24 20:00                    

                          

王国维是近代难得一见的勤奋刻苦的读书人，他曾经说过：“余毕生惟与书册为伴，故最爱而难舍去者，亦惟此耳！”王国维一生爱书、搜书、嗜书、读书，通过独特的读书方法奠定了他人难以企及的学术地位。
王国维主张直透纸背地读书。王国维从16岁开始，就研读《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在嗜文史、长校勘、精词章方面已初显端倪。18岁时，他细阅经学大家俞樾《群经平议》，专门撰文逐条批驳，让同代学人刮目相看。当他从事自己喜好的专业之后，更是对不可或缺之书下力气细读、精读，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以直透纸背的眼光读书，绝不敢马虎、潦草。王国维精读细阅之书大多是前人做过不少工作的“善本”，而在阅读的过程中，依然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特别地仔细认真，小心谨慎。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校读《水经注》。《水经注》经过清代数位大儒努力，基本上可以给读者提供阅读的方便，但王国维没有轻信前人，就此止步，他又以独特、挑剔的眼光，进行了长时间的校勘，终于求得了满意的效果。据北京图书馆透露，经王国维手校手批写成跋语的古籍，被收藏的有190种之多；日本《东洋文库书报》刊载，东洋文库中有25种王国维亲手批校之书，被列为“特殊本”收藏。
相互比较地读书，也是王国维摸索出来的读书诀窍。王国维认为，有比较才有鉴别。读书时使用比较法，不仅能够发现问题，而且可以帮助读书人提高认识，锤炼见解。王国维的比较读书法使用最多的是对古籍的整理、校勘，正因为他擅长比较，又加上能够站在前人的肩上，所以经其手整理、校勘的古籍质量均属上乘。比如，王国维读词时，还自觉地将词与词、此一词人同彼一词人的意境、神韵、风格、表现手段、失误等诸多方面进行对比。同时，他还将此一时代的词人同前一时代或后一时代的词人、甚至是诗人进行对比。通过对比，可以使某词人的特点更为突出，这样，对词人的了解就更加深透、全面、准确。
王国维提倡探求本源地读书，坚持用疑问的眼光去读书，在读书之时，就极易发现问题。为了解决发现的问题，他常常一部书连着一部书地读，不间断，这就是他的探本求源读书法。
王国维喜欢循序渐进地读书。王国维读书目的明确，要求严格，不急不躁，循序渐进。如研读康德，对其著作中某些章节的精神领会不透，他便暂时停下，而去读叔本华。因叔本华是通解康德的关键，读完叔本华之书，再回过头来读康德。反复数次，所有的疑难也就烟消云散了。他研究戏曲史，先从通读、辑校唐五代词，搜罗宋、金、元词目入手，再转向曲目地找寻，撰成《曲录》，接着，以《曲录》所列书目为向导，从众书中寻找滑稽戏的材料，撰成《优语录》；考证戏曲的缘起，著《戏曲考源》。戏曲是戏曲作者撰成的，他便仔细研究作者们的生平，专攻《录鬼簿》。再深一层，重点讨论大曲问题，脚色问题，一层更进一层，一个问题的探讨比另一个问题的探讨更为深入。经过五年时间的精心准备，最后形成总结的成果——《宋元戏曲史》。王国维就是这样由浅入深、由点及面、由表进里，循序渐进地读书做学问。前面的读书是为后面的读书治学作准备、打基础，后面的读书又是前面读书活动的深入和提高。
王国维治学过程中创立的独特读书方法奠定了他学术上的伟大成就。（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