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明明是个病句，为何却赢来无数好评？

兰天

“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明明是个病句，为何却赢来无数好评？                                                         2021-05-24 21:14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鲁迅《孔乙己》

这是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孔乙己》中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篇文章的结尾，也是全文的精华所在。若是这句话放在现在，一个“大约”，又有一个“的确”相连在一起。貌似是逻辑和语法有问题，似乎是一个病句。

若是但看这一句话，抛去鲁迅先生的光环，以一个普通文学工作者的名义发布。想必这会招来破口大骂，一个文学工作者，如何能写出病句来？但我们要看的，是全文。因为文章的篇幅有限，这里并不能将《孔乙己》全文贴出。

大家若要看，可以购买一本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集《呐喊》阅读，《孔乙己》就收录在内。我们接着说，《孔乙己》这篇文章是鲁迅先生38岁，也是1919年写的。但故事，却是先生在12岁时于咸亨酒店看到的事情。

在文章中有写到，孔乙己此人因着“窃书”一事而被丁举人设私刑而打断了腿。店内的人待他却也如往常一样，取消他说又去偷东西。但孔乙己这一回拖着残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分辨到"读书人的事，怎能算是偷呢"。而仅是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

甚至用恳求的眼神，希冀着掌柜的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但掌柜的却没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言已经对孔乙己造成了伤害，反而还和聚集在一起的其他人笑了起来。但最令人害怕，心伤的是，掌柜的笑是真正的完全没有带任何的恶意，甚至还稍稍有些善意。

这是最可怕的事情，一个人的腿残疾成那个样子，还是活生生被人打残疾的。但掌柜的竟然“还如平常一样的”笑着取笑他的腿断了，甚至还是善意的取笑。通过这件事情，真是可以意识到鲁迅先生口中所说的“无主名无意识的杀人团”到底是什么了，就是掌柜的这样的看客。

而后自这一次开始，孔乙己便再也没去过咸亨酒店了。而孔乙己欠的这十九个大钱，以及其本人都渐渐的被酒店的老板遗忘了，那个总是“使店内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的孔乙己，最终成为了这个酒店的过去。

这时候的鲁迅先生用“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来结尾，着实是一句神来之笔，字字透着血。这句话不仅仅是在指向孔乙己，而是如魔咒一般的指向了《呐喊》，《彷徨》之中的一切死者。而这样的写作手法，也引来了一片好评。

鲁迅先生笔下的人物结局，很少有直接死亡的全过程。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关闭了上帝视角，我们只能从旁人的话语中听到，或者是凭借某种隐喻得知人物死亡的消息。如阿Q，如祥林嫂，如子君，如魏连殳等等。他们都是“大约的确死了”，但却都没有具体的过程。

这是鲁迅先生特有的行文风格，但为何会形成这样的风格呢？就是前文所说的“杀人团”，他们都是被这样“无意识的杀人团”所杀死的。这个杀人团，就是看客，是那个腐朽的社会从来缺不了的看客。

在鲁迅先生的笔下，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主人公的死亡，也不是其他个体精神的死亡。而是世界的一片“空白”，是看客精神上的一片空白。这些看客的空白精神是不死的，至少在鲁迅那个年代是不死的。但孔乙己却的确死了，我想，这大约就是鲁迅先生用这样一个所谓的“病句”结尾的真意所在吧。

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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