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当排长被刁难，返城时没走，当上计生主任，劝人流产、上环

如云

知青：当排长被刁难，返城时没走，当上计生主任，劝人流产、上环                                                         2023-06-29 08:40                                       

     “梁婉秋，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再也不要进这个家门。”1968年，16岁的梁婉秋要下乡插队。母亲不同意，拿着扫帚疙瘩，将她打回了家。母亲说，“16年我都养你了，18年就养不了？你在家待着，下什么乡？”

图：知青聊天
1966年，文革没多久，梁婉秋的父亲就被关进了牛棚。后来，上面发通知，鼓励城镇知识青年下乡，梁婉秋立刻向老师递交了申请表。她想向大家证明，虽然父亲被关进了牛棚，但是自己是良好的知识分子。
母亲之所以不同意，是有自己的苦衷。一来，丈夫被关进牛棚，她要整天牵挂丈夫。二来，梁婉秋是独生子，也是母亲的精神支柱。她一走，母亲就要挂念两个人。见到母亲态度坚决，梁婉秋打了退堂鼓。
第一批知青走后，梁婉秋听说北大荒正在组建生产建设兵团，准备招收第二批知青。生产建设兵团不是作战部队，可里面也被分成了连、排、班等单位，还发一套黄色军装。
文革时期，女孩子不爱红妆爱武装。梁婉秋听说后，就想参加第二批知青下乡活动，去北大荒插队。这一次，母亲说什么也没拦住梁婉秋。
1968年10月15日，梁婉秋下乡来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东山独立营二连。来到后才知道，她是连队当中最小的知青。在连队，梁婉秋被分到值班排步兵班当班长。全排共40多个知青，下辖3个步兵班，1个机枪班。

图：知青营地
刚来时，女知青都特别想家，一想家就哭。每到晚上，营房内总是传来女知青的哭声。梁婉秋的年龄小，别人哭，她也跟着哭。后来，指导员找到她说，“你是班长，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不能跟着别人哭。”几个月后，这群女知青才缓过神来。
刚从想念家中缓过来时，冬天就到了。1师属于九类地区，冬天特别冷，知青们要顶着零下30度的寒风上山打沙子。寒冬时节，他们还要上山伐木。定额计算，女知青一天要伐一立方米的木材。刚砍倒的木头特别沉，一个冬天下来，梁婉秋的肩膀已经被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艰苦的生活，最能磨练人的意志。很快，一年时间过去了。梁婉秋在北大荒几乎干遍了所有的工作，种地、收地、扬场、和泥、脱胚、伐木、打沙子……凭借着苦干与实干，梁婉秋领导的班级，被评为红二班，是全团的标兵班，她也成功入了团。
1970年，年仅18岁的梁婉秋就当上了排长。可刚当上排长，连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时，连队当中有位北京知青。北京作为全国的经济政治中心，从北京来的知青，总能比其他人多知道一些小道消息。有一次，有位北京知青探亲回来后，到处散播小道消息不说，还偷听苏联广播。
团里知道后，派了一位副政委，一位作训股长来连队调查。收到风声后，北京知青老实了很多。因此，副政委下来后，一连蹲守好几天，也没能抓到偷听“敌台”的典型。

图：北大荒知青在劳动
这天早上，知青都去出早操了，副政委发现一位知青没有出早操。他上前问道，“你怎么不去出操？”知青只顾着走路，没听到副政委的问话。副政委下不来台，认为知青是摆架子，给他脸色看。
副政委上前一把拽住知青，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这才知道，这位知青也是北京知青，叫李震合，刚从北京探亲回来，还没销假，便没有出操。尽管已经弄清了情况，可副政委心中还是耿耿于怀。
当天中午，副政委召集连队的7位排级干部开会，讨论对李震合的处理意见。一些经验老道的排长立刻明白过来，副政委是想把李震合当成典型。举手表决时，梁婉秋不同意，她说，“李震合是团员，平时表现好，不能把他当成典型……”
由于梁婉秋等人不同意，最后也没能把李震合当成典型。因为这件事，副政委认为，梁婉秋不把他放在眼里。此后，副政委处处刁难梁婉秋。甚至连小鸟吃麦子的事情，都会责怪梁婉秋，“一排长，你是怎么管理的场院？小鸟都把麦子吃了，你怎么不派人看着点！”
18岁的梁婉秋，没有任何城府，面对副政委的刁难，回去后只能偷偷抹泪。

图：知青在测量
1971年11月，19岁的梁婉秋终于要入党了。然而，就在入党前的征求意见会上，副政委的亲信说，“一排长不能和领导保持一致，这就是跟不上形势，不能让她入党！”向来耿直的梁婉秋，气得想拍桌子说，“我不入党了”。可想到过去几年，三天一汇报，两天一谈心，梁婉秋立刻把气咽了下去。
好在入不入党，不是副政委一个人说了算，梁婉秋最后还是成为了党员。还没来得及高兴，梁婉秋却突然病倒了。
下乡后，为了争夺优秀，梁婉秋干活时特别虎，像个男孩子，大家都叫她假小子。全连40多位女知青，只有两个女知青能扛起80公斤重的麻袋。一个是哈尔滨知青梁婉秋，另外一个是位北京知青。
然而，自从生病后，梁婉秋干起活来总是大喘气。老职工心疼她说，“孩子，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不能当儿戏。”医生检查后发现，梁婉秋的肺部有阴影，需要住院治疗。后来，梁婉秋刚出院，1师发生了一场森林大火，连里的知青都要去救火。
梁婉秋是排长，她率先爬上了救火的解放牌卡车。连长看到后，使劲拍着车门说，“一排长，你不要命了？赶紧给我下来！”当天人又多，声音又嘈杂，连长前脚刚走，梁婉秋后脚转过车头，又爬了上去，躲在了人群当中。
那场大火，知青一连扑了四五天。白天在林子里扑火，晚上就睡在公路边。说来也怪，从那以后，梁婉秋的肺病也没有犯过。

图：知青在掰玉米
1972年，连队分到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连长推荐梁婉秋去。梁婉秋没愿意，说自己年龄小，以后还有机会。第二年，团里下了新文件，要把1师的知青调到6师。坐了好几天的船，梁婉秋才来到位于建三江旁边的6师。
和1师不同，6师是新开荒的点。条件十分艰苦，到处都是沼泽地。来到这里后，梁婉秋被分配6师27团17连当战士。新的地方，新的征程，新的开始。在这里，梁婉秋跟着连队修水利，每天定额挖8立方米土，比规定的多2立方米。因为和她一起转过来的“马大姐”太胖了，完成不了定额任务。
两个月后，梁婉秋被调到连部，担任文书和出纳员。同时，她还是17连的文艺骨干，白天正常参加工作，晚上一起训练。
1975年，梁婉秋被调到14连担任副指导员。经人介绍，她认识了当地青年李锦河。李锦河是个苦孩子，出生两个多月，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长大。1963年，刚刚十几岁的李锦河，就跑到北大荒，投奔远嫁到这里的姐姐。
以前的人淳朴，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没多久，两人就在北大荒结婚了。结婚的时候，李锦河姐姐家穷，没钱办婚礼，就连一床新被褥都没有。结婚后，梁婉秋把李锦河带回哈尔滨见父母。当母亲得知女儿结婚后什么都没买时，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图：知青在打水
母亲说，“别人结婚，都是打翻身仗，衣服、被子，大包小包好几套，你却什么都没有。”梁婉秋安慰母亲说，“妈，咱又不是图他的钱，我看中的是他这个人。”在哈尔滨我，母亲张罗着给他们办了婚礼。
离开哈尔滨后，梁婉秋和李锦河又去了一趟山东老家看望婆婆。婆婆家的情况也不好，没办法，李锦河拿了母亲给她的40块钱，请亲戚朋友吃了一顿饭，就算是把男方家的婚礼办了。
婆婆家穷，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婆婆拉着梁婉秋的手说，“闺女，家里条件差，真是委屈你了。”深感内疚的婆婆，赶了三天工，用玉米叶编了一些筐，卖了5块钱，买了一条花布被面，送给了梁婉秋。
把娘家和婆家安置妥当后，梁婉秋又重新回到北大荒，继续当副指导员。
1979年，知青大返城。和她一起来的知青都回去了，梁婉秋却因为怀有身孕，主动留了下来。连队给留下来的知青重新分配工作，梁婉秋被调到分场场部当干事，主抓妇女工作，负责计划生育。
为了起到带头作用，儿子刚出生100天，梁婉秋就带了环。儿子一岁半时，梁婉秋又去做了绝育手术。后来，梁婉秋的姑姐家生了两个男孩，姑姐也不准备再生了，尽管如此，梁婉秋还是劝姑姐做了绝育手术。

图：带着大红花的女知青
前几年，指导员的妻子因为意外去世，留下了4个孩子。后来，指导员再婚，想和现任妻子再生一个，妻子甚至都怀了身孕。梁婉秋听说后，不厌其烦地上门做工作，说通了指导员夫妇，给妻子做了人工流产，还给她上了环。
1983年，梁婉秋被调到勤得利农场，担任计生委主任。第2年，梁婉秋考上了黑龙江省妇女干部学校。拿到大专文凭毕业后，她又被调到建三江农垦工会，主抓少儿工作。1989年，梁婉秋被提为副处，担任工会女工部部长。
作为北大荒中留下来的老知青，梁婉秋总想给北大荒出点力。80年代末，城市流行健美操、健美舞，梁婉秋就组建了中老年晨练队。起初，只有两三个人参加。梁婉秋不论寒冬酷暑，坚持组织大家活动，从原来的三个人，最后发展到200多个人。
1990年末，梁婉秋被调到建三江农垦分局，担任街道办事处主任。和原来的工作相比，这是被降职了。哈尔滨的母亲得知后，大病了一场，她问梁婉秋，“你是犯错误了吗？怎么把你调到街道办去了！”

图：知青正在学习报纸上的新思想
别说老人想不通，梁婉秋也想不明白。每次评优秀先进单位时，梁婉秋所领导的女工部总是名列前茅。虽然心里不舒服，梁婉秋还是听从组织的派遣，去了街道办事处。
在这里，梁婉秋依然兢兢业业，经常顾不得休息，挨家挨户上门走访。她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街道办是百姓的父母官，上到天文地理，下到鸡毛蒜皮，我们都得管。”
其实，街道办的工作并不差。梁婉秋当上主任后，一些当官的干部想把子女塞到街道办，可梁婉秋一个人都没愿意用。别人说，“你也太傻了，现在谁不巴结当官的？你却好，一个都没要！”
而梁婉秋的原则，是在知青时期就打下来的，她这样说，“不管是谁，不能干事，局长的孩子也不行。能干事，穷人家的孩子，就算是请，也要请进来。”
2000年后，李锦河在一场车祸中被撞成重伤。出院后，记忆力大不如前，干不了体力活。为了照顾李锦河，梁婉秋提前办理了退休。至于两人的儿子，梁婉秋在他16岁时，就把户口办回了哈尔滨。

图：知青返城
北大荒的老家，只剩下了老两口。虽然生活不怎么富裕，但是两人互相扶持，依然很幸福。

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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