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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建军88周年—解放后毛泽东治军记事(转)
1955年我军实行军衔制度后,由于一些干部误把正规化理解为等级差别,出现了脱离战士、粗暴管理等不良现象,部队内部产生了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问题,导致了官兵关系紧张,也引起了党和军队领导的关注。
1958年2月,昆明军区13军37师政委何云峰大校、副师长张化民中校身着战士服、佩戴列兵衔,分别前往该师红军团(109团)八连一班和四班当兵。他们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和战士同吃、同住、同劳动、同操练,一起摸、爬、滚、打两个多月,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密切了相互关系。何云峰和张化民在当兵过程中,也进一步摸索了一些政治工作、军事训练的经验,指导了全师的工作。他们的事迹报道后,引起了毛泽东的注意。 1958年8月21日,毛泽东在北戴河召开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讲话指出:“我们的军官,像云南的一个师长,一年当一个月兵,我看这是好办法。……这样,我们的军队就是永远打不散的军队。” 8月30日,毛泽东进一步提出:“我看所有的‘长’——军长、师长等,都至少当一个月的兵,头一年最好搞两个月,要服从班长、排长指挥。一年你管人家十一个月,人家管你一个月还不行吗?有些过去当过兵的现在多年不当兵了,再去当一下。” 从毛泽东“管与被管”的生动语言中,我们可以看出用意所在,就是军队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不能丢。实际上这也是他自西柏坡进北京提出“赶考”,到晚年一系列做法一直强调的——党和军队“不变质”。 9月20日,总政治部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作出了《关于军队各级干部每年下连当兵一个月的规定》。规定下发后,各级军官积极响应,全军上下迅速掀起了干部下连当兵的热潮。 时任济南军区司令员的杨得志上将是第一个响应号召下连当兵的大军区司令。将军已经近30年没有过过士兵的生活了。为了适应下连后的生活,他在下连前十几天就取消了午睡习惯,在酷热的阳光下暴晒。每天早晚,请公务员按新条令教他操练。临走前,还专门召集同他一块下连当兵的干部开会,研究下去后怎样锻炼自己。 继他之后,时任沈阳军区司令员邓华上将、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杨成武上将、时任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上将、时任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上将、时任昆明军区司令员秦基伟中将、时任成都军区副司令员韦杰中将、时任广州军区副司令员文年生中将以及时任海军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中将、时任空军副司令员成钧中将等众多名将,也都迅速下到基层当兵。 下连当兵的将军们都主动申请到最艰苦的地方。杨得志到了军区驻徐州某部六连,邓华去了海防某前哨连,许世友到了舟山群岛某步兵连,陈再道前往战斗英雄黄继光生前所在的连队,陶勇上了“井冈山”号战舰,成钧则下到了某海岛雷达站,还有一些将军当了炮兵、坦克兵、炊事兵、卫生兵。为了让班长大胆管理,下连之初,许多将军不约而同地改用了新名。他们脱掉金光闪闪的将军服,换上士兵装,头戴船形帽,肩佩列兵衔,以致许多战士都没认出自己的司令员来。 虽然是身经百战的开国功臣,但将军们十分尊重班长和连队干部,认认真真当一名普通列兵。许世友见到连长高立山第一面,就对他说:“首先我向你表示态度,我这个兵好领导,一定听党支部和行政上的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找你们的岔子。” 杨得志被分配到二排四班,每天早上收操回来,他就争着去扫地、擦玻璃、倒痰盂;开饭时,忙着给大家分菜、盛饭。杨成武只要离开班里,不论大事小事,都照例请假,回来及时销假;班长不在,就向老兵请假,而且很注意礼节礼貌。班长感动地说:“司令员给我敬礼,这是我平生的光荣。” 将军们在连队严格实行“五同”,模范遵守各项规章制度,坚决不要照顾。一天午饭时,杨得志发现他的饭桌上多了一盘辣椒炒肉丝,就找到司务长,耐心说明干部下连当兵不能搞特殊的道理,然后把菜倒回了大菜盆里。为了照顾杨得志休息,排长安排夜间岗哨时常把他排在头班或末班,将军坚持按顺序轮班,经常半夜起来放哨。 杨成武晚上常失眠,但他严格遵守作息制度,熄灯号响后就赶快躺下;早上很早就醒来了,为了不影响大家休息,他就睁着眼睛在床上等,一直挨到吹起床哨才和大家一块起来。一天晚上,排长宣布不点名了,杨成武就找出刮胡刀刮起脸来。 刚刮了一半,又通知立刻点名,将军赶紧擦掉肥皂沫去集合。半小时后,点名结束,他抹上肥皂沫继续刮脸,可没刮两下,熄灯号又响了。杨成武想到不能破坏制度,又一次擦去肥皂沫,迅速上床休息。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把脸上的胡子刮干净。 下连的当晚,邓华就要求值勤,排长没有批准。他一再请求,终于在第二天参加了海岸观察哨的值勤。晚上,他又进行了海岸巡逻。在漆黑的夜里,将军端着枪,紧跟着班长,在悬崖峭壁间的羊肠小路上来回巡逻了两个半小时。此后,他和战士一样每天轮班执勤,风雨无阻。 舰队规定士兵住舱内不准抽烟,陶勇烟瘾上来时就爬到甲板上抽。战士们考虑到他年纪大,上上下下爬舷梯不方便,就找了一个烟灰缸,让司令员在住舱内抽。陶勇拒绝了这个“特殊照顾”,他说:“我也是水兵,和你们一样,绝对不能违反规定。” 将军们大多年近半百,很多人身上都带有伤病,但训练场上他们和战士一样勇猛顽强。秋雨初晴,河水冰冷,连队进行游泳训练时,班长张吉生提出让许世友在岸上做观察员,许世友笑称自己眼睛不行,坚持下河训练。攀登绝壁训练时,许世友趁大家不注意,也抓起绳子攀登起来,并最终顺利登顶。班务会上,班长批评许世友不该冒险攀爬。许世友说:“我接受班长的批评。但要说明一点:你批评是正确的,我锻炼一下也是需要的。我来当兵就是要和大家同吃同住同操作,我不当特殊兵。” 陈再道在练习射击时遇到了大麻烦:戴上老花镜时看清了缺口和准星,看不清靶子上的瞄准点,不戴老花镜一会儿工夫眼就发花。可是他不怕困难,刻苦练习,星期天也不休息,还请优秀射手作示范、谈经验。最终,4种武器实弹射击考核,他全部取得了优秀。 在劳动场合,将军们也不甘落后。许世友参加修水库,年轻人把扁担抢光了,他就两手提着两筐土直奔大堤,让许多年轻战士赞叹不已。连队去外面拉砖时,没通知杨成武就出发了,杨成武发现后自己又找了过去。劳动中,杨成武对肖文玖、马卫华两位将军说:“老肖,你改姓牛,我,加上老马,我们‘牛、马、羊’三个拉车。”大家听后哈哈大笑。3位将军一路走在最前面,边拉车边给大家鼓劲,战士们情绪高涨,很快完成了任务。 将军们还坚持和战士同娱乐。训练间隙休息时,杨得志的战斗故事最叫座,只要他开讲,就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陶勇在晚会上和水兵同台演出,扮演的老农活灵活现。许世友经常给战士表演少林拳,邓华则喜欢在晚饭后和战士们“杀两盘”。 当兵期间,将军们利用一切机会和战士谈心。许世友给战士们讲自己的经历,连家庭开支、儿子的工作等情况都拿出来说。杨成武和秦基伟还积极帮助战士学文化、学政治。看到将军们如此平易近人,战士们都不再感到拘束,彼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四班长连未婚妻来信的内容都和杨得志谈,而许世友连里的战士对他的称呼也不断变化:由“许同志”变为“老许同志”,再到“老许”,最后甚至叫起“许老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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