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齐纳碎片（之二）

思雨

额齐纳碎片（之二）

骆驼     几十公 里 过去，没有人烟，只是耐旱的草，几棵枯死的树。     尺把高的草丛，要在走了好久以后才能看见，在这偶然存活的少量植物周围，不时见到骆驼，散乱，三四匹，两匹，一匹，远或者近。以为是野骆驼，有人在一边说，那是家养的，不过是出来吃草。淡灰色的沙漠，没有边际，稍稍有一点风，极细的沙就抖着，轻飘飘，幻梦一样，有海市蜃楼的调子。褐色的骆驼在这样背景下，显得沉重，夸张，笨拙，不大真实。     百十里过去，该有人家了，可还是没有。牧驼人要多久以后才会来接这些属于他们的骆驼呢？这些骆驼独自在野外过日子，不仅是白天，也有风声簌簌的令人害怕的、极其空阔、寂静的夜晚。不知道骆驼在夜晚会不会害怕，是单独卧着，还是聚在一起？对于自然，不露声色的动物也许有更多着些理解的。我在动物园里曾认真看过骆驼宁静平和的眼睛，一束干草也可以吃得味如甘馐，就觉得骆驼大约是可以懂得“道”的。     几天以后有人告诉我，骆驼在野外只是吃草，大约每七八天回主人家喝一次水。主人有事，就在骆驼回家喝水的时候留下它，待干完了活，依旧放骆驼去野外自在。这几天骆驼去了哪里，主人是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的。这样的人和骆驼的关系，非常有意思。骆驼和人各自生活，只是因为某一件事情走在了一起，做完了，相互拍拍手，各走各的。主人家日常是不大想起这些骆驼的，只是惦念着他的羊群，老婆，孩子，只是偶然才会想起这些属于他的骆驼。 夜走古城 在一群人后面走，渐渐落得远了。两个人随地坐下，看黑色城楼，竟显得那么孤单，忽然有些伤感。     太静，似乎世间本是没有声音的，久了就有些害怕，遂疾疾向前赶。看不见人，就乱喊。那边的几个人竟然也有些怕。     又走在一起时，忽然不远处有磷火。磷火极柔和淡蓝色，不那么小，模糊一团，似乎有人提着灯笼走，一会儿，人还没有看够，就消失了。不知怎么想起朋友古马的诗：一团磷火／妻子模样。     再走，人又散开。两个人不知怎么又走在后边。少许，见一幽深门洞，不知是什么门。和身边的人幽幽走进去，借着黯淡的光可以看见巨大的门。无疑是没有一点漆色了，但看不清，只是略略可以感觉木头的剥蚀和风化。拍拍那门，厚得几乎就拍不出声音。再近，看见门有一点缝，试着用力去推，竟推开了，虽然只有七八寸宽。趋近了看，灰淡的月光，飘渺落着。多想能进去，在月色里拉着一个人暖暖的手，慢慢走一会。 □柴薪

雪飞

漭漭沙滩好壮观
此起彼伏连天边
一行骆驼走过来
亦梦亦幻垂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