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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死后若干年,他的侄女婿、官居湖广巡抚的梁云龙回忆说:海公做官做了十八年,才用多年积攒的工资买下第一套房子,这套房总共花了纹银120两(《海忠介公行状》)。 海瑞年谱显示,海瑞28岁考中秀才,34岁考中举人,41岁那年正式进入官场,当了县教育局局长兼县立中学校长(南平教谕),46岁升任县长(淳安知县),52岁调入财政部工作(户部云南司主事),55岁升任信访总局副局长(南京通政司右通政使),57岁那年以监察部副部长的身份做了一省之长(右佥都御使总督粮储巡抚应天十府),一年以后,申请辞职,提前退了休,去老家海南买房定居。 为什么海瑞为官18年后才买房呢?他不是作秀,是一直买不起。 海瑞当知县时,理论上每年可以领到相当于90石米的工资,实际上由于“折色”的缘故,每年只能领到相当于54石米的工资。当时大米每两石才折合白银一两,54石米只能折合27两银子。 海瑞是清官,不贪财,但他一生至少结过三次婚,纳过两回妾。娶妻得有聘礼,纳妾得有身价银,按照嘉靖年间风俗,结一回婚怎么着也得花个几百两银子。那么他老人家一生结婚这一项,总共花掉的积蓄也得在千两左右。 海瑞做官之后,家庭人口一直都维持在10人以上。这十几口人是没有进项的,全靠海瑞一个人养着,经济负担当然很重。明朝官员当中,比海瑞妻妾多的,比海瑞开销大的,比比皆是,是其他官员工资高吗?当然不是。他们贪,海瑞不贪,如此而已。 据梁云龙描述,海瑞去世之后,其生前挚友王用汲为他料理后事,找到的遗产只有白银十几两、衣服两三件,凑一块儿不到20两银子,连埋葬费都不够,要不是大伙捐款,海瑞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跟海瑞同时代的那些高官,手头的积蓄可就惊人了。严嵩和严世蕃父子,在江西一省还拥有6600多间房产。内阁首辅张居正死后,万历皇帝查抄他的家产,搜出黄金2426两,白银107790两,另有黄金器皿617套、黄金首饰746件、白银器皿986套、白银首饰3l件,还有各种珍宝183件,这些财产总市值大约几十万两!而“居正在京住房,值价一万零六百七十两”。 海瑞是清官,不过在工资之外,海瑞应该也有其他收入,譬如说,给人写墓志铭。古人看重声名,一个人死了,只要有条件,必然请人写行状、做史传、刻墓铭。因为这个缘故,从魏晋南北朝到唐宋元明清,墓志铭文体一直长盛不衰,写墓志铭的人也因而得到丰厚的报酬。 明朝墓志铭稿费标准如何,史料中没有具体数据,不过元朝画家赵子昂曾经转托一位名家为某太监的父亲写墓志铭,开出的稿费是5000两,数目相当可观。元明相去不远,海瑞洋洋洒洒写一篇几千言的墓志铭,所得稿费或许没有5000两那么多,但50两总该有吧? 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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