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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奋画作。 2016年9月9至25日,由福建省文化厅主办的“先生之风,山高水长——陈子奋诗书画印作品展”在福建省美术馆、福建博物院举行,共展出陈子奋作品200件,是迄今为止举办的规格最高、规模最大、艺术门类最全的陈子奋诗、书、画、印大展。作为近现代福建艺术界诗书画印全面发展的第一人,陈子奋再次走进大众视野。 作为一代大师,陈子奋最为人称道的是画作。说起作画,就不得不提其家庭背景。1898年,他出生于福州长乐乡间一位私塾先生家。其父擅长篆印,受家风所感染,陈子奋自幼便开始爱上篆刻,并学习绘画。 大师也有偶像,陈子奋的偶像是陈洪绶与任伯年。他曾反复临摹《任伯年六法大观》和《陈老莲博古叶子》等印刷画册,穷尽毕生精力钻研两人画风。 他对任伯年尤其推崇。其早期作品,常在其画面上钤以自刻闲章“我师任颐”。成名之后,他对任伯年的敬仰之情仍时时在画作上流露。如他的《寒斋客座图》(20世纪50年代初期作),用萆勾笔法写他的客厅一隅,构图别致,笔法劲挺,不着色,略染淡墨。画面上方留出一片空白,题诗曰:“画理诗心细细参,墨花飞处笔花酣;寒斋一席常虚左,欲起山阴坐对谈。”又补跋:“山阴人任伯年,能以宋人钩勒对物写生,余所心喜。” 陈子奋画作。 而陈子奋作画,无所不精,尤其擅长双钩白描花卉,被称为“白描大师”。 白描是单独成为一种艺术形式的,它以线的穿插、组合来构成各种形象,并直按以线的变化和空白的分割来形成各种视觉的节奏和韵律。陈子奋称白描之线条为笔条。为何陈子奋会对白描如此情有独钟呢?他认为:“笔是作者内心世界的表现,没有好的笔条,不能画出好的画。没有画家自己独特的笔条,也不能画出倚傍别人而且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画。” 他觉得,笔条作为艺术形式对于内美的表达自有巨大的能动性,具有相对独立的艺术价值,在相当程度上决定着艺术的格调品位,也自然而然流露着画家的功力、学养、性情、品格。 有评论家指出,陈子奋的白描银钩铁则,继承了李公麟、陈老莲,直追“三任”(任熊,任熏、任颐),又具有自己的面目与时代精神。
陈子奋篆刻作品。 世人皆知陈老国画为“一绝”,但是他的篆刻艺术水平和成就却一点都不亚于国画。陈子奋的篆刻何时发端?他人如何评价? 陈子奋的父亲酷爱篆刻,父亲便成了陈子奋第一任老师。他早年刻有水游人物、百将、百美,及剑侠诸印谱,晚年又制作了百花、爱国诗人、画中九友、地支圆等。 陈子奋将篆刻的心得著成了《颐谖楼印话》。对于如何治印,他见解独到。他写道,“刻朱文须留意於白,刻白文须留意於朱。求之实者,必意之虚。求之此者,必意之彼。庶几变化在手,元气淋漓。”而且在印跋中,也往往能看到他对印艺的精妙见解,如“汉金文人印,邓完白後赵撝叔、黄穆父俱优为之,窃以为瓦当、玉符、石刻,碑额亦未尝弗佳,广收并蓄,熔为一炉,印篆境域,当更广阔也。”、“古人书从印人,印从书出,刻印正所以学书,不书而求印之精殊难。” 因为了得的篆刻功夫,陈子奋与国画大师徐悲鸿间还留下了互相赏识的画坛佳话。 据载,1928年夏,徐悲鸿应邀来榕参加福建省美术展览会。会上,徐悲鸿慧眼识贤,对于陈子奋的作品独表倾注,并造访陈子奋。两位富有才能的画家一见如故,促膝谈艺。徐悲鸿对陈子奋说到:“足下此时,可专攻双钩写生,摹闽中所产花鸟,务极精确……须简而洁”。这句话给陈子奋点明了创作大方向,坚持面向生活,改掉摹仿之习。 临别之际徐悲鸿当即为陈子奋造像,陈子奋也给徐悲鸿刻了3个印章,互为纪念。徐悲鸿离榕前又绘赠陈子奋一幅《伯乐相马图》,画中题跋说“戊辰夏尽,薄游福州,乃识陈先生意蔀,年未三十,已以篆刻名其家,为余治‘游於艺’、‘长颅颔亦何伤’、‘天下为公’诸章,雄奇遒劲,腕力横绝,盱衡此世,罕得其匹也。” 不久徐悲鸿又致其函求印云:”足下於印,固无所不可……当代印人,精巧若寿石工,奇岸若齐白石,典丽则乔大壮,文秀若钱瘦铁、丁佛言、汤临泽等,亦时有精作,而雄浑则无过於兄者。” 徐子奋曾自言道:“余学篆治印,垂六十年,求其一点一画圆融藏锋,而迫近於甲骨、钟鼎、玺印者,接前贤之步趋,冀发扬而光大。”算是对自己一生篆刻事业做了总结。
陈子奋画作。 每个成功的大师,都曾经历过如糙铁变精钢般的历练,陈子奋也不例外。那个特殊年代苦难岁月的磨砺,充实了他的人生、饱满了他的作品。 卢沟桥事变后,抗战全面爆发。心系民族存亡的陈子奋,也毅然加入救国图存的大军,他多次参加省内外举办的义卖画展,为抗战贡献力量。并在那动荡不安的岁月里,不懈地坚持艺术创作。新中国成立初期,他以白描的独特技法创作一幅《白描花卉》长卷,参加1953年“全国国画展览会”。该画以水仙开笔,写了春夏秋冬依时递开的百花竞放共一纸的群芳谱,最终被中国美术馆列为珍品收藏。中国美术馆研究部主任刘曦林先生誉为“白描的交响曲”。 1958年,陈老又创作《蔬笋红蟹图》,参加社会主义国家造型艺术展览会,作品在苏联、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巡回展出,被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人选出版。1959年福州市文化局在福州西湖宛在堂成立“陈子奋国画室”。那时,他的创作热情空前高涨,出现了不少佳作。如《春光月月遍人间》,就是这时期的代表作。1960年7月,他赴北京参加全国文艺工作者第二次代表大会,与傅抱石、俞剑华等名家,交流文艺思想;1961年冬,福建省美协在北京举办“陈子奋国画作品展览”;1962年,他又应江苏省中国画院和浙江美术学院的邀请,先后在南京、杭州举办个人画展,展出白描和写意花鸟、戏曲人物速写,以及书法和篆刻作品150多件,并应邀作学术报告。 陈子奋画作。 可以说,上个世纪60年代,陈子奋不断地挑战自己、攀登自己的艺术高峰。他爱琢磨,在深厚的中国绘画传统基础上,不断融海派雅俗共赏的长处于一身;画思敏捷,常常从日常小事发现富有诗意的题材。 如《春暖喧鸣禽》,以写意手法画了甘蔗林,又在其间点了几只欢跃的小雀,给观者联想到现实生活的甜境。画罢还即兴题诗句:“春暖喧呜禽,漫山长蔗林。苫日去不返,佳境甜在心。”此画作于1966年,背景为他老家福州的民俗春节,娘家向婆家送花灯与甘蔗,寓意添丁(福州话“丁”与“灯”谐音)和节节高(蔗的茎节)。陈老见景生情,即对一根甜蔗写生,并胸有成竹地一气挥毫重复画了四根构成一图,然后补飞雀。这妙笔生花的随笔小品饶有情趣地流露歌颂新社会的题旨。 然而,正当他创作水平和创作状态渐入佳境、步入高峰时,文革爆发。但他不顾古稀年迈,仍在恶劣的环境中默默地耕耘,还创了颇具新意的“萆勾法”,即由工细的白描衍化为以草书笔法勾勒。这时期仍然画了许多精彩的小品如《葫芦小鸟》等。 可惜贫病交加,1976年2月20日,陈子奋逝世于其斗室“桂枝书屋”。 从20世纪20年代初至70年代的半个世纪间,八闽画坛人才济济,而陈子奋无异是彼时八闽画坛让人高山仰止的新高峰,为福建画界在全国画界争得了一席之地,赢得了荣耀。陈老乐于培养桃李,芬芳天下,不顾自己年老体衰执教鞭于福建省艺术学校、福州工艺美术学校,为新中国成立后福建画界培养许多人才。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如今后人只能从其作品中学习陈老高超的艺术修为,沐浴其高尚的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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