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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知青岁月 2017-10-18 20:33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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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9 09:56: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春雨撒下缠绵,秋雨留下眷恋,每每小雨时,总能勾起我对那个年代充满激情的一段向往和回忆。那广阔天地的朵朵白云,那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村头的老榆树、老磨房,简陋、破旧的小民房,放在路旁的驴车和随意摊在地上的缰绳。那景,那情,那人,那事,就像发生在昨天,就像赶不走的幽灵,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很久就想把它写出来。我怀念那一段生活,记忆的骏马迫使我快马加鞭去追赶那远去的知青岁月。

一、第一天劳动
现在的乌苏市甘河子镇大树庄子村的前身是东方红公社一队。七十年代中期有来自上海、南昌、乌鲁木齐、乌苏县城、回乡的等知青大约在60人左右。
1974年7月我高中毕业,被分配到东方红公社一队插队落户,成为了一名知识青年。第一天的劳动就是收割小麦。这天天色蒙胧我们就在生产队长大嗓门的“男女劳动力——男女知青——上工了——”的吆喝声中开始干活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步履蹒跚地行走着。暗黑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弯弯的月牙照亮了乡间小路,小路上快速移动的身影,忽长忽短,忽胖忽瘦。清风徐徐,空气清新,我却没有悠闲的心境。不知不觉中群星悄悄地消失了,月牙也躲进了天际,天空发白了,洁净的蓝天上,一抹淡红色慢慢地伸展开来,当太阳完全显露时,我们已经走到了麦地。

这片地的麦穗长得还真长,颗粒也饱满,是产量比较高的一块地,所以虽然远,路也不好走,队里还是没有放弃这块地。听说每人有任务多劳多得公分。老知青们已经开镰了,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右手拿镰刀,左手揽过一大把麦子,“哧哧哧”快速地割起来。不料手指被镰刀割破鲜血直流,身边的大姐拿出备好的纱布替我包扎好。
我看到身边的几位知青割的又快又好,你追我赶,谁也不甘落后,金黄色的麦浪在他们镰刀的威力下,一行行倒下。我默默的鼓励自己,一定要赶上她们。太阳越升越高,也越来越热。弯着腰割麦子,后背像火烤,地面似蒸笼,体力消耗很快,早起啃的那点窝头早消化完了,紧紧裤腰带,依然挥舞着镰刀用力向前割。割到地那头了,返回时,要把割过的麦子捆起来,先得抽一把带穗较长的麦秆,一分为二打成结放在地上,再把适量的麦子放在打好的麦结上,再用劲捆结实。捆麦子虽比割麦子轻松点,但也不是好干的活儿,麦芒扎得胳膊上都是红点,又刺痒又生痛,捆扎完了第一趟割下的麦子,重新回到起点,接着割第二趟的麦子。第一天割麦任务是老知青们帮我完成的。

二、艰辛的劳作
过去的农村每年冬季来临,都要搞水利工程为来年农作物种植做准备。1975年冬季,生产队组织我们挖排碱沟(阴沟)。每人分配了二米的劳动任务,完不成任务倒扣公分。阴沟宽度12米,深度2.5米全是盐碱地,铁锹挖下去往外冒水。男女劳力同样的任务。当时队长给我分了一名中年男社员做搭档,开始我信心十足,干了一天就筋疲力尽了。哪位社员嫌我干活没劲,将我的任务扔给我自己单独去干了。我想别人能干的我也能干。我跳进快脚脖子深的泥浆里,将泥一锹一锹的往上扔。扔不动就一块一块的抱着扔。其他的知青也是同样。实在没劲了扶着铁锹休息片刻继续干。后来我们知青全部合作,男知青在下面挖,女知青在上面整理沟岸一周完成了任务。这是我们当知青有史以来最苦最累的劳动。当时,我们穿着球鞋双脚泡在水中,身子冰凉冰凉的冻透了。这次劳动不少知青被凛冽的西北风,吹裂了脸颊,两手、双脚连磨带冻,裂开了口子。有的女知青得了风湿、哮喘还有的得了伤寒。无论怎样艰苦可当着农民的面,还要装出一副无所畏惧、战天斗地的豪情。

那时农村都是半机械化播种机都是马拉的。春季播种我们每天天不亮就得和农民一起下地播种,有时牵马,有时抗麻袋拌种子。一块地七八百亩我们每天跟着播种机不知转了多少圈当时无法计数。夏锄时,骄阳似火,大地晒的发烫,汗水和泥土混合着,干渴与腰疼相伴着,锄完长长玉米地苗,几乎站不起来。在那个年代出工早,收工晚两头见不着太阳。有一次我实在累的够呛,便倒在地上睡着了。待醒来后,看到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们已经移到另一块地上不声不响地干着时,我心里愧疚极了。于是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又干了起来。社员们看我实在跟不上趟,便帮我锄上一段。啊,可甭小看这一段,那是农民给我的温暖、信心和力量!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泪水尽情地流在了那块多情的土地上。
当难耐的夏锄结束后,深秋的脚步也姗姗到来,我们又同社员们一起投入了紧张的秋收,如收割稻谷、掰玉米、摘棉花等。在这个季节里,我们的双手打满了血泡,镰刀割破了手指。劳动一天下来,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难受,当我们喜气洋洋的把丰收的粮食堆码起来入粮仓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因为这金色的收获中也有我们知青的滴滴汗水。几年下来我们学会了锄草、施肥、打农药、插稻秧、挑麦垛、中耕、浇水、扬场、赶马车等生产中的多种技能,同时会学会了做饭。

前几天一位在外地工作的知青在微信里同我聊起了知青生活,他很痛苦的回忆起了当年插队劳动的情景。“我在农村插队劳动了四年,其中我在浇水班干了四年。最苦最重的活儿是冬灌。遇上雨雪交加天气,守在空旷的地里,浑身淋透,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哒哒哒”的打架,嘴巴僵硬的说不出话。然而还要看好水渠,特别是小毛渠,以防跑水,遇到高凸地块儿,就要进地里用铁锨铲点儿土封堵水流,确保全部浇上。我曾几次不小心跌到水里,泥水灌满了鞋子,一会儿就冻得失去了知觉站都站不住。一次夜晚,我被派巡守水渠。我穿了一件棉军大衣,抱了一些麦草到地里。那夜虽然无风,但异常干冷,寒气像刀子一样直往骨缝里刺。在巡检了几圈确保水渠无恙后,我燃着麦草,烤火御寒。时间不长,麦草燃尽,严寒笼罩着夜晚,军大衣仿佛变成了衬衫,我顺着水渠来回踱步、快走,再又蹦又跳借以驱寒。约到四、五点钟,极度困倦的我,蹦跳不动了,只好蜷缩着蹲在地上,此刻,困倦盖过严寒,开始不敢就地睡去,因为父母也曾千叮咛万嘱咐夜里浇地,再困也不能睡在地上,湿气伤及腰、腿关节。然而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一头攮在渠下枯草中睡了过去。可能没过多久,就被冻醒,朦胧中翻个身再睡,后又被冻醒,就这样不知反复了几次。其实下意识里,我不敢睡死,心里悲伤至极,不停地自问这何时是头?转而又想到父母:此刻,他们一定不知道我正睡在冰天雪地上,不是我忘了你们的话,是我不睡在地上又睡在哪儿啊?伤心中的我,不时地把头转向东边,时不时强睁开困涩的眼睛。”。

1977年年底,我所在的生产队的知青大部分都招工回城了,队里只剩下五六个人了。有一天,队长安排两名男女知青赶马车到八队的马厩拉肥料。这天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他们兴高采烈的一路高歌向目的地驰去,因为今天干完活儿明天就可以回家过新年了。他们很快的把车装满,正准备扬鞭往回赶,忽然车轱辘撞到了半截土墙上,车翻了女知青被埋在了肥料下。在万般无奈的焦急时刻这位男知青在气温零下三十多度的情况下,脱去了棉衣用双手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女知青救出来双手血肉模糊。事后,我们问男知青你为什么不用工具刨,他答道,怕伤到了她。他们回到驻地后这位女知青由于在肥料下压的时间过长,昏迷了过去,当她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王存德还没吃饭呢”。在场的人都被感动了,这位女知青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想到的是他人。

三、温馨的时光
在七十年代里,农村每逢冬季就没有什么大事,除了积肥和农田基本建设就是政治学习。队党支部每天晚上把社员们集中到队里的大会议室里学习开会,火炉里烧的煤炭,屋里暖烘烘的。大约有一百多平米的房间,只有一盏煤油马灯,房间里黑糊糊的,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有的妇女把孩子带到这里来玩耍,会议室墙上因为长期烟熏火燎成黑色的了,当人们到齐后队长就宣布学习开始,让我们读报纸、读《毛泽东选集》,结合国际形势、国家形势、生产队情况讨论,有时也会让知青给大家教唱歌,学唱样板戏等。
1975年正值全国掀起“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队里成立了理论组,成员基本上是上级支农工作组领导和部分党员和知青。记得当时队里有位妇女叫周尚兰,大约三十多岁小学文化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她每天给我们辅导学习马克思《格达纲领批判》和反击右倾翻案风理论文章,并结合本队实际讲的头头是道有血有肉。虽然文章语句有些难懂我们向听天书,但她自己讲的却津津有味。
理论组还经常组织召开批判会,办黑板报、诗歌朗诵会、自编自演文艺节目在田间地头演出。因我们知青的优势,队里成立了文艺宣传队。使农民们在艰辛劳作之余有了一丝释放愉悦的心境。我们一般是白天劳动晚上排练节目。至于节目内容和形式,绝对是高度政治性的,一句话,就是用唱歌跳舞的文明形式普及最高指示和样板戏,来占领农村的社会主义文化阵地。给过惯了单调枯燥文化生活的农民们带来了笑声、掌声。

四、与命运抗争。
当年的我们都非常年轻,只有十八九岁,却经历了那段及其艰苦的岁月并承负着那个年龄段难以承负的精神和生存的双重压力。
经过劳动的磨炼和社会知识的提高,知青们懂得了“入乡随俗”的道理,在与农民的交往中不摆城里人的“谱”,尊敬农民,融入农民,使自己的眼光、性格、心理逐步成熟起来,把下乡插队生活磨炼转化为认识社会、把握人生、激励自己走好人生路的一笔精神财富。大家十分珍惜和充分利用相对“自由”的插队时光,一面劳动,一面复习文化课学习外语。有几位知青,因为优秀表现突出被推荐到自治区司法部门工作,还有的被推荐上了大学,有几位恢复高考后考入了重点大学,其中一位成为了我国著名的医学博士、专家教授。
女知青里有一位在许多知青忧虑前途,愁容满面的时候,可她性格爽朗,乐观朴实,心灵手巧,友善谦让。她在知青食堂帮厨每天带给大家的总是温馨的微笑,使劳累的知青们得以情绪的舒缓和放松。还有一位女知青是一位大胆、豪爽、泼辣的女汉子。生产队任命她为妇女队长,她团结群众,工作负责得到知青的拥护和称赞。

五、知青的情与爱
记得我们那时白天干完了农活,吃过晚饭各个宿舍都点起了煤油灯,来回的串宿舍在一起聊天叽叽查查、嘻嘻哈哈地开始交流劳动生活中的有趣事情。大家远离父母,经历了艰苦的劳动锻炼想家又不能轻易回去,同命相连的缘故,大家聚在一起特别的亲,忘乎所以地谈笑着,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男知青们滔滔不绝,女知青们随声附和。气氛活跃极了,大家比比划划滔滔不绝地说着、笑着,放肆地宣泄着禁锢了很久的情绪,从中享受着久违了的愉悦。当时大家的手里流传着手抄本《红楼梦》《少女之心》等小说,偷偷传唱着前苏联爱情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小路》等。

那时 每当天下雨不能劳动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大家骑上自行车或坐上马车,去放松疲劳的身躯和封闭的意识,男知青车后座上带着女知青,去县城拍照或吃顿好吃的。有人还会去田间地头极目远眺,向大自然倾诉对未来的畅想。也就在这时,爱情悄悄地来到了身旁.在哪个特殊年代,年轻人不敢说爱。即使有爱也是朦胧的、涵蓄的。一句话,一个微笑,一个举动就会产生好感,由好感慢慢变成喜欢,由喜欢发酵成为爱。头一次遇见自己心仪的人,那种无法避免的爱悄悄滋生心头。不知用何种方式去向对方表白。更有的人,虽深深的爱着对方,也只能把爱埋在心底。那时农村不兴自由恋爱,怕影响前途人多的时候自然不露声色,只能偷偷地找机会单独约会。
有位南昌来的女知青,长得很漂亮,过惯了南方的城市生活。刚来时不会生炉子,不会做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干农活时不会用农具。有位乌苏男知青每天帮她生火做饭,手把手的教她干农活,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使她感激万分产生了爱情,不久生产队推荐女知青当了民办教师,他俩结婚了,并有了爱情的结晶。

六、后记
长堤秋叶翩翩舞,暮色青春迟迟归。2017年的春季,我们20名老知青相约带着深厚的情怀回到了第二故乡。当看到干净整洁的通村公路,崭新漂亮的新型农居,大家心中感慨颇多。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聚在这片土地上不仅是寻找青春的记忆更是想看看挂念的第二故乡如今的模样。 村委会用幻灯片图文并茂的展示了大树庄子村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历程,从基础设施建设到集体经济发展,从城乡文明创建到精准扶贫推进,一步一个脚印带领全村人民朝着全面小康目标迈进。便利的饮用水设备、村容村貌,过去矮土房、泥水路不见了,眼前一排排整齐的安居房、洁净的水泥路、崭新的路灯、多彩的树木花草,感叹到:全变了,环境和我们城里没有大的区别。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杨翠萍说“我们对这个村有很深的感情,正是在下乡的那段日子里,我们学会了很多无法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他们的淳朴和善良温暖着我们,这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珍贵情谊,希望我们与各族群众的情谊一直延续下去”。她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我们回乡与乡亲们相聚虽然短暂,却享受了一日饱含友情、亲情的丰盛精神大餐,为自己的人生增添了一段精彩的故事。
(作者:高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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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7-10-19 09:57:30 |只看该作者

70年代下乡知青素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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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7-10-19 09:58:3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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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7-10-19 09:58:5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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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9 09:59:2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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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9 09:59:5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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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9 10:00:2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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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9 10:00:4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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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9 10:01:0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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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9 10:01:3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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