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周恩来也离不开的“旋风勇将”罗舜初

华忠

党史博采 2017-10-26 11:09

文/宋凤英
1914年12月11日，罗舜初出生于福建省上杭县东二区大洋坝村一户贫民家庭。他少年时期参加少年先锋队，抗战时期与解放战争时期屡立奇功，有“旋风勇将”的美誉。建国后，授衔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被授予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他呕心沥血，主持海军和核潜艇工作，主持完成中国第一颗氢弹空爆试验，参与组织中国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的发射，为新中国的国防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初露才华
1929年5月，在红4军入闽的推动下，大洋坝的农会会员和贫苦群众举行了武装暴动，罗舜初加入了少年先锋队。1931年秋天，罗舜初已经当上区儿童局书记，可他一心要求参加红军。罗舜初被选送到红军学校学习，后被送到参谋培训班深造。1933年春，他以优异成绩从“红校”毕业，分配到红军总司令部一局，成为一名作战参谋。罗舜初年龄最小，工作细致，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小罗”。
一局是中央军委实施作战指挥的一个重要部门，与毛泽东等中央领导见面交流的机会很多。由于工作关系，罗舜初经常给毛主席送电报、文件，他们的交往越来越多，毛泽东也记住了这位福建籍的年轻人。
1934 年 10 月，罗舜初随总司令部参加长征。遵义会议后，毛泽东重新回到红军的领导岗位，罗舜初昼夜不停跟随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深入前线，帮助首长处理问题。从1935年1 月 29 日至3 月22日，罗舜初跟随红军总部经历了四渡赤水，亲身体验了毛泽东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
军委二局局长曾希圣发现罗舜初记忆能力和数字敏感力超乎一般，具备搞密码破译的先天条件。他向毛泽东、朱德、周恩来三位首长申请调罗舜初到二局去，收罗为徒，从事密码破译。在四渡赤水中，曾希圣准确地破译了敌人几乎全部的电报，为党中央成功指挥作战提供了重要保障，毛泽东等人也一直非常重视曾希圣的提议。但是这一次，三位首长犹豫了，周恩来副主席先是打破了沉默：“不行啊，我们这里还离不开小罗。”初次罗舜初没有随同曾希圣去学破译，却为后来的二次学电埋下了伏笔。
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胜利会师。8月，红军总部决定把一、四方面军混编，分左、右两路军北上。中共中央机关和前敌总指挥部随右路军行动。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总参谋长刘伯承随左路军行动。其时，罗舜初在芦花（今黑水县）患病，军委首长决定让他留下来，同朱总司令随左路军一起前进。
1935年9月，张国焘拒绝执行中央北上方针，擅令右路军南下，甚至于在四川理番县卓木碉另立“中共中央”，还在四方面军中开展所谓反“毛、周、张、博”的斗争。罗舜初一切按党中央的指示办，立场坚定地与张国焘的反党分裂行为作斗争。一次支部会上有人提议斗争罗舜初，说他是右倾机会主义的忠实信徒，“小毛分子”和反革命，要他表态反对毛、周。罗舜初很气愤：“你杀我的头，我也不接受!”张国焘软硬兼施，从阿坝到天全，配给他一匹好马，企图收买罗舜初。罗舜初识破了张国焘的阴谋，宁愿步行。
为了保护罗舜初的安全，征得徐向前同意后，朱德用自己的马驮着罗舜初的行李，亲自把他送到红四方面军总部，当众宣布其为二局科长。在二局，罗舜初按照朱总司令的指示，认真学习，很快成为破译敌军情报的高手。其间张国焘曾派人暗中监视罗舜初。淬火成钢，罗舜初锻炼得越来越精干。1936年9 月，罗舜初被提升为二局副局长。陕北会师时，先期到达陕北的红一方面军一些同志发现，分手时还是小参谋的罗舜初，现在高升了，是不是也被张国焘的拉拢收买手段利诱了!“哈哈，误会了，误会了，小罗这一年表现得很好！”朱德仰天大笑，“不要看小罗升了官，他的脑袋也差点让张国焘搬了家。直到会师的前一天，我还在替他担心呢!他能保住脑袋，第一个要感谢的应该是曾希圣！”
毛泽东与朱德说起罗舜初时，问朱德：“跟你走的那个‘小毛分子’怎么样啊？”朱德回答说：“他表现很好，跟张国焘的错误行为斗争很坚决呢!”
挺进山东
西安事变爆发后，时任中央军委二局副局长的罗舜初，感到迫切需要提高自己的文化理论水平。经毛泽东介绍，罗舜初赴抗大学习，成为第三期正式学员，和许世友成了同学。星期日，罗舜初回到军委机关看望首长和战友们，毛泽东询问起他的学习情况，罗舜初回答说：“学习收获很大，就是课程太多，有点跟不上。有的教员讲得太快，听不懂，特别是工农出身的同志，文化水平低，听起来很吃力。”毛泽东将这个意见转达给了抗大副校长罗瑞卿。罗瑞卿遇见罗舜初，开玩笑地说：“小罗，你在主席面前‘告我状’啊！”话锋一转，罗瑞卿诚恳地说，“你的意见很好，是正确的。在教学方法上正要听听大家的反映。”后来，罗舜初的建议在抗大的教学实践中得到了运用。
1938年5月，罗舜初提前结束学业，调任八路军总部作战科科长，临行前向毛泽东辞别。面对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毛泽东对罗舜初在军委机关担任参谋、科长期间的表现给予了肯定，并勉励他“到敌后要好好锻炼，努力提高自己。”罗舜初谨记教诲，充满了信心。
1939年5月，罗舜初随徐向前到山东执行巩固山东抗日根据地的决策，组建八路军第1纵队（6月以后改为山东纵队）。为了加强山东军政领导和统一作战指挥以保障华北、华中的联系，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将山东纵队及115师两军政委员会合组为山东军政委员会，罗荣桓任书记，罗舜初、江华等人为委员。

◆1941年秋在反敌封锁斗争时罗舜初与黎玉在沂水城堡。
1943年春，抗日战争进入最艰苦的相持阶段，以罗荣桓为书记的中共山东分局向党中央提交了一份关于实现一元化领导的干部配备方案报告，建议王建安担任鲁中军区司令，罗舜初担任区党委书记兼政委。罗荣桓担心破格提拔罗舜初，中央会有所顾虑，特意对此重点说明：“分局认为罗虽军职提升甚快，但进步亦快，且事实上鲁中区别无更适当同志担任此职务。”在复杂的对敌斗争中罗舜初脱颖而出，毛泽东格外高兴，批准了山东分局的建议。
上任之后，罗舜初团结区党委和军区一班人，健全鲁中各地党组织，浴血奋战，不到半年就改变了鲁中抗日根据地的不利局面。1944年9月 2日，鲁中军区的团以上军事干部都在山东军区开会，日伪军一部又向滨海区“扫荡”。留家的罗舜初当机立断，组织第1、2、12团进至葛庄及金牛富地区，4团和鲁中军区特务营进至沂水河南岸陶沟地区，寻机歼敌。次日，日伪军分两路沿沂河北窜，埋伏在葛庄一带的罗舜初部队毙伤、俘虏日伪军共1500余人。这是鲁中八路军在运动中又一次歼敌一个大队的模范战例，山东军区驰电嘉勉参战部队。罗舜初贯彻执行毛泽东提出的“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的战略任务，发动了春季攻势，使我沂蒙区与泰南区完全连成一片。山东军区首长在嘉奖令中称:“我鲁中部队在战役中表现的出色的英勇果敢，不让一个日伪军从我围歼中漏网，并将增援敌军无情地歼灭，应引为我军的无尚光荣并应受到崇高的奖励。”
1945年8月9日，毛泽东发表《对日寇的最后一战》的声明。11日，山东军区迅速布置了全面反攻的进军任务，决定将山东各军区的主力与基干部队编成山东解放军野战兵团，分五路向敌占城市和交通要道挺进。在王建安和罗舜初的率领下，兵团向胶济路两段、津浦路济南至兖州段沿线之日伪军展开进攻。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后，罗舜初召集鲁中军区直属队全体干部会议，报告目前形势，要求防止和纠正盲目乐观、右倾享乐等错误思想，使干部战士适应了新的形势和要求。
“旋风勇将”
抗战胜利后，蒋介石积极准备发动内战，大量向华北、东北运兵，毛泽东、党中央提出“向南防御，向北发展，发展东北，巩固华北、华中”的重要战略方针。1945年10月，罗舜初率鲁中军区部分部队和一批地方干部从邹县出发，11月初渡海，挺进东北。1946年1月，到东北的山东解放军第3师、警3旅和冀热辽第十六军分区之21、23旅合编为东北民主联军辽东第3纵队，程世才任司令员，罗舜初任政委，下辖7、8、9三个旅，3月成立辽东军区。罗舜初任辽东军区副司令兼参谋长，第3纵队归属辽东军区。
1946年3月，国民党正规军进占抚顺、辽阳、鞍山、本溪和四平后，气势汹汹企图继续北上拿下哈尔滨。第3纵队出其不意，在罗舜初、程世才指挥下进攻黑石镇、桦甸，打乱了杜聿明“先北后南”的计划，蒋介石被迫同意东北暂时停战。在此期间，东北局召开哈尔滨会议，作了“七七决议”，打牢群众基础，清匪反霸，搞土改。北满搞得轰轰烈烈，东满、西满、南满也都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1946年罗舜初(右)与程世才、唐凯在东北柳河县城。
10月，国民党军再次发动大举进攻。为了把敌人牵制在南满，3纵奉总部命令拿下西丰。敌人向南满猖狂进攻，10月至11月间占领辽东、辽南广大地区。敌人继续向临江进攻，企图将我军赶到北满。上级将辽宁军区与辽东军区合并，组成辽东军区，坚持南满，保卫北满，由陈云任南满分局书记兼辽东军区政委，罗舜初任辽东军区参谋长。3纵退守二道江、三道江和一个发电所，南满最后只剩下临江、抚松、蒙江等几个县的根据地。
12月间，辽东军区党委在吉林七道江（现浑江市）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主要讨论目前南满的形势和今后的作战方针。会上对坚持南满还是撤到北满的问题，出现了重大分歧。罗舜初等同志认为不能走，坚持要在南满斗争。陈云最后全面分析了形势，对留和走的利弊反复比较，赞同罗舜初等同志的意见。陈云同志说：“我来南满就是为了和大家一起坚持南满斗争。如果我们现在走，以后要受埋怨，人家也不会可怜我们；如果将来实在打得没办法了，非走不可，那时再走，也好说话，我们也不受埋怨。”
大敌当前，七道江会议后，南满的党政军民在陈云、萧劲光、萧华、罗舜初等指挥下，坚决贯彻执行了东北局、民主联军总部“坚持南满，巩固北满”“南打北拉，北打南拉”的战略方针，取得了“四保临江”的伟大胜利。经过107天的殊死搏斗，整个东北战局得以改变。我军由被动变为主动，1947年5月夏季攻势中松花江以东地区全获解放，南满北满贯通。为适应作战需要，8月罗舜初调回3纵队任政治委员，虎将韩先楚任3纵队司令。9月到11月，我军发动秋季攻势。罗舜初率部攻打敌人的116师，师长刘润川被俘，刘润川万万没想到罗舜初白天敢命部队攻打他的阵地，被俘后说：“没见过这么干的！”罗舜初能及时掌握敌人动态，做到知己知彼，陈云夸奖他：“罗舜初同志是个好参谋长。”3纵在东北战场屡立战功，被称为“旋风部队”，罗舜初也有了“旋风勇将”的美誉。

◆1947年，前排右起：罗舜初 、陈云、萧华、沙克；后排右起：吴克华、韩先楚、萧劲光、曾国华、谢复生。
1947年12月中旬到1948年3月中旬，我军发起冬季攻势。3纵越过中长路，与4纵一起，在公主屯、文家台一带消灭了敌新5军的43师。最后打四平，1纵、2纵、3纵、7纵都参加了，守敌只有71军87师一个师。经过几个小时激战，87师被歼灭。
1948年9月12日，东北野战军根据中央指示，发起辽沈战役，3纵向北宁线进军。敌人在义县城墙外挖了很多深沟，3纵队在罗舜初、韩先楚指挥下，与2纵5师及炮纵一部一起先用炮轰，打塌城墙，填平壕沟，冲进城去。10月1日打下义县，接着又配合兄弟部队攻克了锦州。锦州城北面城防坚固，敌指挥部也设在北面，因此北面是攻城的关键。罗舜初率部配备兵力主攻北面，其他各面策应支援，顺利拿下锦州。
罗舜初率3纵又参加了辽西会战。此时彰武被敌人占领，后方供应线被切断，棉衣运送不到，无奈3纵就穿上了从锦州国民党的军用仓库里缴获的国民党军的冬装，出发东进。总部交代给3纵的任务是打入敌人的纵深，拖住它，让其他部队赶来会战，一举消灭它。3纵进入黑山后，冲破了敌人的防线，顺势往里钻。其间敌人的飞机一直在低空盘旋，但始终没有轰炸，估计是3纵穿着国民党的军装，它误认为是自己人了。3纵攻到了胡家窝棚，打下来后，才知道原来这里是敌人的兵团指挥部。敲垮了敌人的指挥中枢，活捉了敌兵团司令廖耀湘。

◆1947年，在临江辽东军区机关工作人员合影。前排右一为罗舜初。
战斗中敌机轰炸，罗舜初负了重伤失去知觉，一个多星期后才苏醒过来。沈阳解放后，罗舜初到沈阳疗伤。东北野战军经过半个月休整后，又准备参加平津战役。罗舜初伤势还未痊愈，仍要求进关作战。东野总部政委罗荣桓在干部会议上说：“所有干部都要学习3纵队罗舜初政委革命到底的精神，他在辽沈战役时被飞机轰炸，震伤了耳膜，在这里休息，他要沙克副司令回去告诉部队，他不久就回去，一定要进关去，走不动，爬也要爬进去，就要有这股劲头。哪个部队里，都要有像罗舜初那样的好干部。”
奉中央军委命令，东北野战军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纵队改称军，第3纵队改称为第40军，军长韩先楚，政委罗舜初。第40军在韩先楚、罗舜初率领下，奉命入关。1948年12月11日，进至河北廊坊地区，配合兄弟部队切断了北平与天津之敌的联系，完成了“隔而不围，围而不打”，稳住敌人、不使其逃跑的战役分割任务，在北平东南地区歼敌八百余人，攻占南苑机场。1949年1月14日，四野对拒绝投降的天津守敌发起总攻，天津宣告解放。
1949年4月，中央军委任命罗舜初为第40军军长兼军党委书记。40军开始南下，势如破竹，解放信阳、武汉、株洲等重要城市；后又参加了衡宝战役，与兄弟部队一起歼灭白崇禧三个多师。战役结束后，罗舜初因身体原因在湖南长沙休息治疗。1950年4月10日，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泽东任命罗舜初为湖南省人民政府委员。
1955 年 9 月 27 日，罗舜初被授予海军中将军衔。当毛泽东看到多年未见的罗舜初时，紧紧与之握手，“现在全国解放了，当官了，还这么瘦！是不是没有吃肉呢？”毛泽东风趣地说。“你的耳膜伤好了没有？听力怎么样？”“好了，感谢主席的关心。”毛泽东和罗舜初一问一答。罗舜初后来满怀深情对工作人员讲述起毛泽东在授勋时跟自己讲话的情景：“没想到我在辽沈战役受伤的事，主席还记得那么清楚。”
担任海军副司令员
1950年，解放军在福建金门岛和浙江登步岛两次跨海作战失利，使毛泽东、周恩来等深切认识到，要想解放台湾，单靠陆、空军是不够的，必须有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
1950 年 6 月 2 日，毛泽东签发电令，任命罗舜初为海军参谋长，与先期几个月内中央军委任命的萧劲光司令员、王宏坤副司令员和刘道生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一起，成为海军早期领导班子中的成员。罗舜初边学边干，协助萧劲光司令员进行组织工作，草拟建军计划及未来的部署，拟定海军各级组织编制，开办各种学校，着手基地及海防的海岸炮兵建设。多次下舰艇、上海岛，深入部队调查研究，经常翻阅和学习大量中外参考资料。
1950 年8 月，在北京召开了海军会议。这是海军临时党委为共商海军建设大计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主要是讨论海军建设三年计划。罗舜初就舰队建设、基地建设和院校工作做了重点发言：“我们在一定时间内要采取建立轻型舰队的方针，主要是组织驱逐舰、鱼雷快艇、水鱼雷航空部队，加上海岸炮兵。为了掩护自己舰队安全，防潜防水雷，必须有一定的防潜艇和扫雷艇。根据中国海洋形势和巩固国防的需要，以及准备解放台湾之作战，建设三个联合舰队和一个空军，分散可以巩固国防，集中可以解放台湾。”他的讲话铿锵有力：“培养干部，训练水兵，是建设海军的根本环节，因此学校任务很繁杂，须动员全体教职工、学员完成这一光荣任务。”罗舜初的主张和思想得到了与会同志的认同，很多建议被采纳。1952年3月，罗舜初升任海军第二副司令员。

◆1955年9月27日，毛泽东为罗舜初（左一）授勋后亲切握手。
罗舜初深知，要实现建设强大海军的目标，关键是解决武器装备现代化。缴获和接收的国民党海军舰艇旧装备，以及接纳地方可改装为军舰用的部分船只，共有300余艘，性能落后，难以承担海上攻防任务，因此，尽快更新海军的武器装备已迫在眉睫。除了调动国内工业力量对已有舰船进行修复、改装外，积极争取向国外采购，特别是向苏联购买舰艇装备，有其特殊意义。罗舜初三次赴苏商谈，据理力争，终于在1953年6月4日，由李富春代表中方签署了中苏两国政府关于海军交货和在建造军舰方面给予中国以技术援助的协定，后被称为“六四”协定，商定苏联政府保证在1953年至1955年内向中华人民共和国交付成品舰艇、武器和其他物资，苏方转让制造舰艇的技术资料，并派遣专家来华以及代为培训中方实习生等。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初步勘定了华东、中南未来新基地的建设方案。
1954年2月12日，周恩来邀请政务院副总理邓小平，中央财经委员会副主任李富春，军委领导彭德怀、刘伯承等，海军司令员萧劲光，海军第二副司令员罗舜初等在中南海西花厅商议海军的“一五”计划，确定“海军五年建设的计划应该是在五年时间内实现中苏三年海军订货协定，即以苏联根据协定供应的海军装备，作为我国海军五年建设计划的方案，不可能再增加新的两年订货计划。”在整个“一五”期间，“六四”协定的执行，使海军建设平稳进行，为海军下一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一五”后期，经罗舜初提议，经军委批准，海军利用“六四”协定节余的一点钱，提前预支了海军“二五”计划的一点钱，和第一机械工业部合资办起了两个计划外的工厂，用于生产海军最急需而苏联又无法及时供应的中速、高速柴油发动机。这在计划经济时期不仅是个创举，更为重要的是，在20世纪60年代前期，在苏联撕毁协议、停止援助的情况下，海军舰艇部队适时地用上了国产的柴油发动机，在海战中多次击沉、击伤敌舰，在海上对敌斗争中大显神威。
1958年，罗舜初具体负责领导组建海军舰艇、水中兵器、航海、水声、工程设计、卫生勤务六个专业研究所及海军科学技术研究部，又组建了海军技术部和海军试验基地研制导弹武器。7月，经毛泽东及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批准，由罗舜初、刘杰、张连奎、王净等四人组成领导小组，并由薛宗华、王星朗具体组织海军修造部造船技术研究室，负责中国海军第一代核动力潜艇的总体设计工作，开始了核潜艇的方案论证与探索，并安排了设备的研制和协作工作。
情系国防科研
1959年7月，中共中央在庐山先后举行政治局扩大会和八届八中全会，开展了对所谓“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反党集团”的斗争，罗舜初受到牵连。海军党委召开一届七次全会，错误地批判了罗舜初。1960年8月17日，罗舜初被免去海军第二副司令职务，进入解放军政治学院学习。
1962年，罗舜初被任命为国防部第十研究院院长，为保证尖端武器的发展不懈奔走。1965年4月，罗舜初调任国务院国防工办兼国防科委副主任。这两个单位的职能，用聂荣臻元帅的话说，就是要“当好国务院和中央军委的参谋，当好领导同志的助手”。老战友们打趣地对罗舜初说，你这个军委的老参谋，又回到中央领导身边当参谋来了。一天，罗舜初接到通知，毛泽东要亲自听取他汇报国防科学技术长远发展规划。已经多年没有见面的毛泽东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罗舜初，当罗舜初详细汇报了原子弹等重大项目的研制安排和试验进度后，毛泽东十分振奋，要罗舜初留下来和他一同进餐。

◆1961年罗舜初在政治学院学习期间进行射击训练。
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开始。罗舜初被“造反派”揪去批判和劳动三个多月，后经中央批准，恢复了工作。他坚决贯彻周总理、聂荣臻的指示，抓好试验基地三线建设和卫星观察站建设，圆满完成了试验场区和观察站的建设任务。1967年2月，周总理和聂荣臻元帅决定改变原定在1967年10月1日前进行氢弹空爆试验的计划，将试验抢在法国同类试验之前进行，力争在7月1日前爆响。而在参加氢弹空爆试验的单位中，二二一厂承担的任务最为重要，但是这里也是全国武斗的重灾区之一，影响着工作进度。罗舜初亲自动手，向国务院、中央军委拟了一封电报，经聂荣臻审定后呈送毛泽东定夺。5月29日，毛泽东主席正式签发了这份电报，批准二二一厂暂停“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这在“文化大革命”中是绝无仅有的。
1967年6月17日，我国第一颗氢弹如期试爆成功。1970年4月，我国成功发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之前，罗舜初和国防科委的其他领导同志、中国科学院、七机部等有关单位的领导同志共同商定将这颗卫星命名为“东方红一号”，运载火箭命名为“长征一号”。在卫星研制和发射过程中，罗舜初几乎每晚都要到办公室处理公务，直到深夜向周恩来汇报完毕。同志们都在背后把罗舜初称为“938首长”，“938”本是当时国防科委的对外番号，用在罗舜初身上，是说他比谁都辛苦，早上9点开会，下午3点开会，晚上8点他还要再接着上班。

◆罗舜初在东北留影。
1975年4月，中央军委委任罗舜初为沈阳军区副司令，8月改任沈阳军区顾问组组长。粉碎“四人帮”后，1978年2月罗舜初当选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五届全国委员会委员。1979年2月，海军党委五届二次全会复议了罗舜初的问题，一致认为当时海军党委对罗舜初的批判及处理意见是错误的，应予平反。
1981年2月24日，罗舜初因心肌衰竭在沈阳部队总医院逝世，享年67岁。尊重他的遗愿，丧事从简，骨灰撒在他抗日战争中驰骋过的山东沂蒙山区和解放战争时期战斗过的锦州地区。
50年戎马生涯，罗舜初最爱吟诵的诗句之一是明代于谦的《石灰吟》：千锤百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他对党、对人民、对革命事业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奉献了毕生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