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鑫莹 于 2013-2-23 12:14 编辑
记忆中的元宵节 记忆中,元宵节那天的白天就非常热闹,各类花炮、彩纸以及各种纸制的花灯,在各个卖杂货的小店占据显要的位置,通常有生肖灯加上常年必有的兔子灯。元宵节那天就像过年的延续,气氛祥和大人孩子都非常高兴。
至于为什么元宵节要点花灯?为什么生肖灯中兔子灯每年都有?不清楚。只知道这些事从懂事时就有,老早的心里就认为老祖宗就这么传下来的。后来听母亲说兔子象征吉祥,所以为了祈福吉祥每年正月十五兔子花灯是必须有的,元宵节家家都给孩子准备兔子灯也是必须的。这些母亲也是听她的母亲这样告诉她的。
记忆中,兔子灯有的人家给孩子买现成的、有的人家则自己给孩子制作。从我记事起,我们家的兔子灯就是我母亲亲手制作的,骨架是用细竹篾(竹子的外皮)做成的,先在上面糊上白纸、装上耳朵,再在身子上面敷上事先剪成一条条的皱纹纸,身子顶部留有一个可以伸手的孔,中间可以插一根蜡烛,四个蹄子也被剪得碎碎的皱纹纸伪装后再安上四个旧棋子,可以拖着走。做成之后,毛茸茸的煞是可爱,有一副被美化的大而圆的耳朵和一对大大的红眼睛。其中,这一对大大的红眼睛就是母亲的点睛之笔,使得她做的兔子灯比买的兔子灯多了几分灵气。 记忆中,我很少玩兔子灯,都是看着弟弟玩或者别家的孩子玩。元宵节那天晚上碰上皓月当空,马路上、弄堂里人会很多,大家在一起人说说笑笑如同白昼。小孩子们拽着兔子灯欢呼雀跃,穿梭在大小弄堂你拉我跑相互撵着好不热闹,大人们谁也不嗔怪孩子。因为,兔子灯所到之处就意味着吉祥和好运也随之来临。我只是带领着二妹,静静地跟随拉着兔子灯的弟弟保护他别出事,偶尔会和二妹以及同行的几位邻家小伙伴们,饶有兴趣地捡起地上没炸的小鞭用偷偷在家点燃的香将小鞭点着,如果不着就将小鞭掰开再将其点着,直到听得“嗤”的一声,小鞭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我也从中得到许些快乐。 记忆中,我到了小学五、六年级以及上初一那三年,每到元宵节那天,父亲的厂子会举行猜灯谜和气枪射击、投掷套圈等各类小游戏以及文艺演出,这是我过年期间最开心的事,我会拿着仅有的一张入场券,参与其中乐此不疲;再后来文革开始,取消了一切民俗活动,元宵节的晚上马路上趋于一片静谧。直至儿子到了上海(85年春节),那年的元宵节又活了,大街小巷个体商店都可以看到兔子灯。以后的二年,儿子每年都能得到可以拽着走的兔子灯。时至今日,儿子还在怀念元宵节时外婆和舅舅们给买的兔子灯。兔子灯等我到东北下乡已经印象淡漠,一方面我大了、一方面东北没有上海那样热衷于玩兔子灯,倒是猜灯谜比上海盛行呢。
记忆中,元宵节吃元宵只有到了东北才有较深的印象,确切地说是当年看了《夺印》才知道元宵这个词,“烂菜花”娇嗔地喊着“何支书吃元宵喽!”的经典台词,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元宵在上海也叫汤圆。 记忆中在上海吃汤圆从初一就开始,意味着一家人一年中都圆圆满满。通常,初一的早上有饺子也有汤圆,母亲在包汤圆和饺子时,会在汤圆里包上几个带硬币的、会在饺子中包上几个白糖馅的,企盼生活的甜蜜和富足,谁吃到谁便是幸运儿。大家为了吃到带钱币的汤圆和白糖馅的饺子,往往会吃很多,一年中也就这天可以敞开吃一顿。
记忆中,汤圆的制作,是每户上海人家必须做的一件事。母亲在年前就早早的泡上糯米,一连泡上几天,等到糯米用手一捏就碎了再用小手推磨带水磨成汤圆粉,磨好后装在一口小坛子里泡着,每天换一次水。什么时候想吃就在头天晚上,将浸在水里的糯米粉舀出来装进事先做好的白布口袋里,挂着沥干。第二天一早,沥了一晚上的糯米粉干软程度正好,用手搓也不粘手,母亲像包饺子一样把糯米粉揉到位,再将其均匀地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用左手托着面团右手大拇指在面团的中央上配合着其余四指转着圈地捏,瞬间面团中间就会凹陷,就像东北人做的窝窝头。随后,将事先由研碎的芝麻、白糖和猪大油和在一起做好切成骰子块的馅装进去将口捏上,再用两掌心将装完馅的汤圆搓圆了,一个圆滚滚的汤团就成了。水磨糯米粉的特点就是特软、特糯、特细腻,口感特别好。
等到煮好,开始吃的时候,那种香甜的感觉早已经到了舌尖,咬上一口:哇!顺着嘴角往出淌油,嗨!那个香甜劲就甭提了┅┅。那是六十年代初的感觉,至今想起还有满嘴香呢。
在母亲的影响下,我下乡前已经学会做汤圆的全部程序,以至于到东北下乡我把这手艺也带过来了。后来在东北安家,我也每年自己制作汤圆。东北轱辘出来的元宵是我到东北下乡之后才看到的,感到好玩但口感绝对不能和南方的水磨做出来的汤圆相比。
直至看到市面上有卖现成的汤圆,我才停止了做汤圆繁琐的操作,也是因为那时候工作忙,导致有些腻味才停止自己做的。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忙乎做汤圆还真是有点年味,现在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想吃什么都有卖的。虽然省去不少程序,年味似乎也变得简单许多。
记忆中的元宵节,是那样传统而淳朴、热闹而亲切、繁忙而香甜。真的非常怀念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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