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袭腊子口，张国华支招：迂回攀崖，居高临下用手榴弹炸

华忠

奇袭腊子口，张国华支招：迂回攀崖，居高临下用手榴弹炸                                                         2020-04-06 13:44                    
                          【开国中将张国华13】
1935年8月包座战役，红6团损失惨重，张国华调至巡视团任巡视员，实际上是受到降职处分。尽管心里不好受，但他仍按时到了巡视团，在团长肖忠渭处报了到。
巡视团不少同志都曾是他的部属，上上下下都对他客客气气，仍称他为“张主任”。这反倒让张国华为难了，他在公开场合和私下都对同志们说：“我是巡视团的普通干部，大家不要称呼我‘主任’。”而现任的主任不好给他布置工作，他就主动请领任务。在巡视团留守包座，接应左路军和掉队官兵，共同北上的日子里，他忙前跑后，一点没摆“老资格”，这让大家更加敬重他了。

9月中旬的一天，艳阳高照，张国华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策马向巡视团宿营地跑来，走近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领导：现任红1军（即红1军团，7月21日红军各军团均改称“军”）司令部侦察科科长刘忠。刘忠带来了军团命令：“巡视团等后续部队即刻急行军，向甘肃迭部县俄界（今高吉）前进。路上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得停留。”
张国华感到这个命令有些不同寻常。
赶上大部队，意味着一天要赶180里路，原来巡视团10里一小休息、30里一大休息自然是不可能了，巡视团指战员一路转战，懂得这个道理。因为有向导带路，他们走了不少捷径，翻过一座山，又过了几条沟，就这样爬山下山，不停地向前。
通过红四方面军部队的防区时，对方传来喊话：“戴八角帽的四方面军同志回来！打到成都大坝子去吃大米饭!”因为先前听取了刘忠传达的命令，巡视团的同志对此事未予理睬，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巡视团一鼓作气赶到甘肃省迭部县俄界。由于张国华在任巡视员期间表现突出，被选调到军政治部教导队任政委。这时，他才得知红1军下达那个命令的缘由。
毛泽东鉴于甘南之西固、岷县、临潭一线，只有蒋军鲁大昌新编的第14师以及王均的第3军第12师，兵力比较薄弱，西固到岷县的封锁线尚未构筑，决定率右路军中的红1、3军和军委纵队离开驻地，先行北上。但张某人觊觎核心位置，不达目的不北上，要红军再过草地，南下川(四川)康(西康)边境，在人烟稀少的少数民族地区建立根据地，并企图另立山头。
为避免红军内部可能发生的冲突，毛泽东率领700红军北上，在北上途中，9月12日召开俄界会议。会议听取了毛泽东《关于与四方面军领导者的争论及今后战略方针》的报告，通过了相关决定。鉴于建立川陕甘苏区条件不具备，作出了被敌军打散的最坏设想，到陕甘地区创建新根据地，将来往东发展。

9月15日，毛泽东率红军乘虚疾进腊子口，准备向驻守腊子口的守军发起攻击。在离腊子口不远的朵里寺，向林彪、聂荣臻、罗瑞卿、刘亚楼等人部署腊子口战斗。抢夺天险的任务交给了红2师第4团。
9月16日早晨，腊子口战斗打响了。担当主攻的是红2师第4团6连。听到口子上传来的手榴弹爆炸声，张国华判断仗打得很艰苦，连忙派侦察科的小李前去了解。
“口子太窄，守敌用手榴弹轻而易举就控制了木桥前面那段隘口，50米的路面铺满了手榴弹破片和没有拉环的手榴弹。6连伤亡多人。”小李带回了战斗进展情况。
在第4团指挥所，团长黄开湘(又名王开湘)、政委杨成武组织营连指战员共同想办法。离指挥所较近的军团直属队——政治部教导队领导陈奇涵和张国华也应邀前往。
“隘口两边的山头，就像一座大山被一把利剑劈开了似的，又高又陡，无路可走。”
“据捕获的俘虏称，敌人在桥头筑有坚固的碉堡，桥西是纵深阵地，桥东山坡上筑满了三角形碉堡。桥头守军有2个营，整个腊子山梯次配备了1个旅。在岷县城内，还驻扎着鲁大昌的4个团主力部队，随时可以增援。”
营连干部发完言后，黄开湘说话了：“经过我们反复观察，发现了守敌有两个疏忽处：一是悬崖上的碉堡没有顶盖，二是敌人的兵力集中在正面，两侧设防薄弱，山顶未见敌人的踪迹。那么，有没有可能从这些疏忽处着手呢?”
“两侧的石壁，几乎是垂直的，除了石缝中零零星星歪长的几株弯弯曲曲的古松外，没有任何攀附物，别说人，就是猴子也望而却步。”一位干部叹息道。
一旁旁听的张国华受此启发，心中一动，随即建议说：“正因为太陡太险，敌人才没有设防。如果我们能有一支部队迂回攀上去，便能居高临下用手榴弹轰击敌人的碉堡，配合正面攻击。”
杨成武一听觉得有道理，便说道：“立即召开士兵献策会。”
一个从贵州入伍的外号叫“云贵川”的苗族小战士毛遂自荐：“我能上得去!”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黄开湘、杨成武立即找他谈话：“你说说，用什么办法上去？”
这位苗族战土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眉棱和颧骨都很高，双眼大而有神，年龄大致十七八岁。他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说：“我在家时，经常上山采草药，爬过比这还陡峭的山。只要用一个带铁钩的长竿子，钩住岩缝、树根、石嘴，就可以一段一段往上爬。”
大伙儿一听兴奋极了，决定把“宝”押在“云贵川”身上。

红4团指挥所里，黄开湘正在宣布作战方案：“第6连仍从正面进攻，吸引敌人；第1、2连从腊子口右侧，攀登陡峭的悬崖，摸到敌人后背突袭……”这时，林彪、聂荣臻、陈光等人过来了。他们肯定了4团的部署，当即表态：“军团的迫击炮也配属你们，炮弹不多，但可以集中火力轰击隘口的碉堡和敌兵力集结点，总攻时，军团直属队掩护你们的行动。”
黄昏，迂回部队准备完毕，“云贵川”捷足先登，攀到山顶放下了绳索，后面的人抓着这条绳索，一个个攀登了上去。腊子口半山腰升起一颗白色信号弹。白烟徐徐飘散之时，一颗红色信号弹接着飞向天空。

“迂回成功了!”张国华兴奋地对陈奇涵说，“新的进攻发起了!”
杨成武调整了战斗部署，组织敢死队与守敌殊死拼搏红1军团直属队迅速前后合拢，夹击守敌。腊子山顶峰披上霞晖时，红军占领了腊子口。张国华来到桥头，面对半尺厚的手榴弹破片层，伫立良久，慨然长叹：“不是敌人不行啊，是红军太勇猛、太机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