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为女民兵题 照诗到底写给谁的？

华忠

毛主席为女民兵题 照诗到底写给谁的？                                                         2020-05-16 07:07                    

  在山东省烟台警备区采访，有个意外的收获。我们下榻的警备区招待所隔壁就住着刘延凤老人，通过省军区宣传处卢军副处长的联系，一向低调的传奇人物刘延凤居然答应接受了采访。本文图片摄影卢军。

刘延凤授受记者采访
刘延凤，1938年9月16日出生，山东长岛人，1957年成为长岛县第一个女民兵，受到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接见，并为毛主席表演过射击术，她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名震中外的“神枪姑娘”，从一名乡镇养殖厂副厂长被提拔为长岛县副县长，后任烟台市委常委、市妇联主席、烟台市政协副主席，2007年退休。曾荣获全国“三八红旗手”、“五好民兵”、“全国劳动模范”等。

刘延凤老人接受博主的采访。
为女民兵题照写给谁的？
先请你阅读一首毛泽东的诗词：
七绝•为女民兵题照

毛泽东

一九六一年二月

飒爽英姿五尺枪，
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
这首六七十年代家喻户晓的诗作，曾经上过中小学的语文课本，很多人烂熟于心。关于毛泽东创作这首诗的背景也是众说纷纭，比较集中并被大家所接受的应该是：一天，毛泽东的女机要员小李（李原慧）送文件到菊香书屋。这时，正站在窗前沉思的毛泽东忽然问她：“小李，你参加民兵了吗？”“参加啦。”小李回答。“你为什么要参加民兵？”毛泽东又问。“这……”小李想了想答：“响应主席的号召，全民皆兵呗。”
女机要员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参加过民兵，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训练余暇时拍的照片给毛泽东看。照片上，小李剪着短发，白衬衣束进蓝色长裤里，右手扶着步枪，昂首站在一棵树旁，背景是明净的蓝天和远山。“好英武的模样哟！”毛泽东称赞道。
一会儿，毛泽东把手里的烟灰弹了一弹，对小李说：“给我拿支笔来。”他接过铅笔，顺手拿过一本看过的地质常识书，翻到有半页空白的地方，便在书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七绝·为女民兵题照》。
刘延凤老人却有不同的解释，作为当年被毛泽东主席誉为“神枪姑娘”的她，认为这首诗并不是写给某一个人的，是写给广大女民兵的，她清楚地记得，1961年2月，中央军委办公厅的《全国民兵1960年度工作总结报告》经中央办公厅呈现在毛泽东主席的办公桌上。整个长篇报告对在国家经济困难时期的全国民兵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和认真总结，也有全国各地民兵先进典型的简要事迹介绍。在诸多的典型事迹介绍中，更有长岛“神枪姑娘”刘延凤的事迹赫然纸上，作为附件的照片画册中，还有刘延凤在海岛上持枪巡逻和在树丛中搜索观察的两幅照片。毛主席在审阅完报告后，掩卷沉思，深有感触，诗兴大发，遂成绝句一首并欣然泼墨命笔。
根据当时的情况分析，六十年代初，我党与国际上一些政党在意识形态问题上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比如，在怎样对待战争与和平的问题上，在怎样对待民兵组织的建设上，我党与苏共就存在着不同看法。苏共领导人认为，在现代化武器面前，“常规部队无足轻重，民兵只不过是一堆肉”。与此相反，毛泽东一向重视民兵在革命战争中的作用。
1952年毛泽东批准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兵组织暂行条例》，1958年9月又发出“大办民兵师”的号召。毛泽东以为，在帝国主义依然存在的今天，在现代化武器面前，我们不但要有强大的正规军，我们还要大办民兵师。”1961年，是中国大陆过经济最困难的一年。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纵容下，猖狂叫嚣反攻大陆，并不断对大陆沿海进行骚扰。因此，大陆就更进一步加紧了对民兵的训练。刘延凤作为千千万万个女民兵的优秀代表，作为被伟大领袖为之动容并欣然命笔描绘的时代人物，也被一起载入了共和国的史册，是情里之中的。
主席认得我
刘延凤老人说，她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是受到毛泽东主席的多次接见。
1964年6月9日，刘延凤作为山东女民兵代表之一，随同济南军区军事汇报表演队，参加了北京军区、济南军区军事训练比武。比武中，她取得了半自动步枪速射50发全部命中和精度射击7发7中的优异成绩。当时中央军委领导贺龙、罗瑞卿等同志参加了比武大会并亲切接见了刘延凤。

1959年，毛泽东、朱德、宋庆龄、董必武在中南海接见民兵代表。
比武结束后，刘延凤被贺龙、罗瑞卿点名留下到北京为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军委首长进行射击表演。第二天，所有参加表演的代表和济南军区的随行人员被迁移到北京西山靶场营房。在刘延凤担负的两个军事表演课目中，第一个两分钟50发速射的课目是她的强项，第二个课目难度却加大了，因为临来北京之前在济南军区靶场练习时射击目标都是青岛啤酒瓶子，口径是10厘米，况且是100米的距离，来北京突然改成6厘米的汽水瓶子，距离又提高到150米。增加的不是一般的难度。
6月的北京，正是风和日丽的仲夏。15日下午14时50分，一个车队缓缓驶入靶场，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陈云、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先后走下车来，与在场等候的人员一一握手、合影留念，而后依次登上看台就座。台下相隔不到10米的距离，首先参加表演的济南军区7位民兵代表面向主席台肩枪列队站成一排，刘延凤位居列队之首。
毛泽东、朱德、刘少奇以及其他中央领导依次左右排列。可能由于是济南军区代表参加军事表演的缘故，紧靠刘少奇身边的是济南军区的杨得志司令员，显然因为是作为这次军事汇报表演的东道主，也便于在表演过程中随时随地介绍情况。只见毛主席向后仰了仰身体，用手指着刘延凤侧脸问杨得志司令员：“那位姑娘是谁啊?”杨得志司令员回答说：“这就是‘神枪姑娘’刘延凤，山东长岛女民兵。”
刘少奇见到两人交谈，主动站起来与杨得志交换位置，杨得志索性挪过身去，坐在毛主席身边。
“她身上背的枪，就是中央军委作为奖励授予她的那支枪。”杨得志司令员补充说。

当年刘延凤的英姿。
毛主席好像深有所悟似的点了点头。
毛主席与杨得志司令员的对话，台下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对话之后，毛主席朝刘延凤点了点头。这一瞬间，刘延凤那颗激动的心几乎要跳出体外。这已经是她第4次见到毛主席了，在1960年参加全国民兵代表大会时她就已经见过毛主席3次，第一次是毛主席接见大会主席团，第二次是接见全体会议代表并合影留念，第三次是大会期间随同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观摩清华大学民兵军事表演，但那时与毛主席都相隔较远，像今天这样面对面近距离见到毛主席并听到他讲话这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谈论的还是她本人，这怎能不使她激动万分?
首战“失利”
陶醉的时刻是短暂的，也没有容刘延凤再去更多地想些什么，表演就开始了。跟随着现场指挥员的口令，在台前列队的7名民兵代表退到看台一侧。只听指挥员一声令下：“对100米距离目标两分钟速射50发，射击开始!”
刘延凤和沈秀爱两位姑娘持枪奔向各自的射击掩体，侧身卧倒、出枪、压上第一夹子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并同时报告：“射击准备完毕!”
整个观摩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位于一号射击靶台的是山东长岛县女民兵刘延凤，位于二号射击靶台的是山东临沂女民兵沈秀爱。”扩音器里传出解说员的清晰解说。
“射击开始!”指挥员举起红旗快速地从头顶落下。
清脆的枪声响彻了天空，在空旷的西山靶场传来声声的回响。
顷刻间射击结束了，刘延凤用了1分23秒的时间，沈秀爱也在规定的两分钟内完成了射击。两人都静静地卧在掩体内，等候着报靶员通报射击结果。
看台上，领袖们又在小声地谈论。
过了片刻，从扩音器中传出仿佛期待已久的声音：“一号靶命中47发，二号靶命中49发。”
看台上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而此时此刻在掩体内的刘延凤却惊呆了!命中47发，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来也没打过这么差的成绩啊!延凤，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是在给毛主席做汇报表演的啊，你怎么才命中47发呢?
报靶员将靶标拿回台前，分别将刘延凤和沈秀爱射击的两个靶标交给在台下的罗瑞卿总长和另一名首长。刘延凤和沈秀爱也回到台下面向领袖们。

刘延凤六十岁时还能这样在军营里表演。
沈秀爱的射击靶标弹着面分布略大，而刘延凤的射击弹点非常集中，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被打得密密麻麻像蜂窝眼似的。罗总长高兴地把刘延凤的射击靶标拿到看台上交给了已经站起身的毛主席，刘少奇、朱德、周恩来等领导人也伸过头来一起观看。看完之后，毛主席高兴地面向刘延凤鼓起了掌，又转过身去将两手高举过头顶，带动身后的同志们一起鼓掌，看台上顿时一片掌声。
如有神助的9次击发
等看台上安静下来以后，指挥员紧接着宣布第二个表演课目开始。参加表演的刘延凤、邹秀云和王明福三人按原定的课目各用10发子弹对150米距离各5个汽水瓶子射击。“第一次没有打好，这一次射击我一定要争气!”刘延凤暗暗在给自己鼓劲。
射击开始之后，好像是天助神威，刘延凤一发一个瓶子，发发命中，到射击完第5发子弹，自己面前的5个瓶子已经全部报销。而此时的邹秀云和王明福，可能是由于过度紧张的原因，却没发挥出应有的水平，10发子弹射击完毕，各自面前都还有两个瓶子。这时，刘延凤只听背后的喇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在战场上要发扬团结战斗、互相帮助的精神，达到全部消灭敌人的目的。”真是一位灵活聪明的播音员!显然是在向刘延凤做暗示。
延凤的心里顿时明白了，她立即又举起枪，连射4发将他们两人剩下的4个瓶子又全部消灭，弹夹内剩下的1发子弹被她退了出来。
看台上顿时轰动起来!因为大家都看得明白，是这位姑娘用9发子弹打了9个瓶子。毛主席看到这个情景更是高兴，操着他浓重的湖南口音对杨得志说：“真不愧是个神枪姑娘!”周恩来也夸赞说：“真是个神枪姑娘。”一时间看台许多人也都称赞刘延凤打得好。
毛主席的称赞和其他领袖人物的赞誉声从台上的扩音器里传出，整个现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神枪姑娘”的美称出自共和国最高领袖的赞誉，从此也传遍了神州大地。

刘延凤一行7人在北京又先后为总部机关等进行了11场表演，每场表演都赢得雷鸣般的掌声。
罗瑞卿总长高兴地把给外宾表演的情形向毛主席了当面汇报，并告知毛主席，刘延凤在第一次为主席作汇报表演因为没有打好，心情一直很难过。毛主席听后笑着说：“你跟‘神枪姑娘’讲，就说是我讲的，只要为外宾表演打好了，比给我打好了我都高兴，这在国际上为中国民兵争了光。你转告她，没有常胜将军，失误是在所难免的，让她卸掉思想包袱!”
中央军委办公厅的同志将此话原原本本地给济南军区代表队的同志做了传达。刘延凤眼含热泪一字一句地记录在本子上，对这段珍贵的嘱托一直保留至今。
1998年7月3日，“神枪姑娘”将伴随她走过39年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捐给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它将以“文物”的身份，向世人展示一位烟台渔家姑娘光辉的战斗历程。

兰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