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秋风送来韭花香

文华

            乡村记忆，秋风送来韭花香                                                         2020-10-19 00:05                    
                          秋风送来韭花香
文/王文兴
秋风缓缓吹来，云低垂着，阴沉了一整天的乌云，淅淅沥沥地落下了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韭菜在薄寒的秋雨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努力地生长着，不几日韭菜起臺开花了。

漫步在韭菜畦田里，秋阳暖暖地照在随风摇曳的韭花上，翠绿的韭薹顶着白色的花苞，小小的花苞神似出水的菡萏，羞羞涩涩地给人一种低眉嗅青梅的感觉，浓郁的韭花香气扑鼻而来，放眼望去那气势不同凡响，万头攒动让人觉得奇妙的是，花苞绽放时，一簇簇白灿灿的韭花密密匝匝地生长着，小如米粒，洁白似玉，远远望去，像似覆盖着一层白茫茫的雪花。一阵阵秋风拂过，簇拥在一根根韭臺上的韭花，摇曳着迷人的身姿，素雅清爽，清香四溢，宛如一双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又似一朵朵怒放的菊花。走进韭菜地，俯下身凑近闻一闻，顿时有一股浓郁的韭花清香挟裹着辣味扑鼻而来，让人陶醉在这秋日韭花的热烈奔放之中。

记得小时候，每年秋天韭菜花蕾刚开时，一大早母亲叫上我们到菜园里摘韭花，母亲说早晨采摘的韭花嫩，腌制出的韭花也很纯正，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地来到了菜地，只见簇簇翠绿中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像无数双眼睛闪动着晶莹的目光，亭亭玉立的花朵上露珠挂在上面。掐下一朵朵清香幼嫩的韭花放到篮子里，等到掐满一篮子时，我们的手指都染成了绿色，回家放到大盆里清洗，把韭花洗净后晾晒在竹扁上，再把已洗好的豇豆、辣椒、黄瓜切成丝，与韭花一起加盐掺拌，装入瓷坛中用塑料纸封口，过上一个礼拜，便可取食。吃的时候，母亲挖出一些放到小碟里，兑上几滴香油拌和，房间内瞬间韭香四溢。用筷子稍稍夹一点放入口中咀嚼，一种舒心的香辣从舌根上升起，直通鼻窍、眼睛，整个口腔内泛出浅浅的辛辣，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感觉世界上任何美味都是多余的。

物资匮乏的年代腌制韭花可作长远菜，深冬初春青黄不接时，不至于没有下饭菜而干咬牙。老黄历已经翻篇了，而今好像没有多少人腌制韭花了，新鲜的蔬菜四季不缺，就那韭菜来说，韭花炒肉丝、韭臺炒虾、韭菜炒鸡蛋······想怎么搭配炒，就怎么搭配，只要自己觉得好吃就行。
由韭花腌制出的菜品，可以说是菜类吃食中的低档菜，然而在贫困的年代它也是人们的珍馐美馔。追溯到中国人吃韭菜的历史，开始于春秋时代，从《诗经·七月》阳春四月用小羊和韭菜祭司寒神看，今天我们吃涮羊肉离不开韭花，可能和当年的“献羔祭韭”有关。
“世人尽学兰亭面，欲换凡骨无金丹。谁知洛阳杨凤子，下笔便到无丝栏。”和王羲之的《兰亭序》、颜真卿的《祭侄季明文稿》、苏轼的《黄州寒食诗帖》、王徇的《伯远帖》并称为“天下五大行书”的，就有杨凝式的《韭花帖》。北宋书法家黄庭坚诗中提到的“杨凤子”就是杨凝式，杨凝式是五代梁、唐、晋、汉、周五朝的宰相、书法家。有一年秋天，杨凝式一觉醒来已是午后，感觉腹中饥饿，恰在此时，宫中送来一盘韭花，为表谢意，他当即手书写下一封《韭花帖》谢折：“昼寝乍兴，輖饥正甚，忽蒙简翰。当一叶报秋之初，乃韭花逞味之始。助起肥羜，实味珍羞，充腹之馀，铭肌载切。谨修状陈谢，伏惟鉴察，谨状。七月十一日杨凝式状”送往宫中。此帖七行六十三字章法独特，笔致箫散，意趣精绝，通篇书帖字与字之间含蓄顾盼，气脉贯通给人一种舒宕旷远的感觉。《韭花帖》后来被杨氏子孙献给朝廷，被历代皇帝收藏一直到清代乾隆帝，现今收藏于无锡博物院。一封不经意信笔写就的手札，就连杨凝式自己也未曾想到，成为了千古传世之宝，《韭花帖》名声大振，使韭花名气徒增，这不能不说是美味佳肴菜品中的一个传奇佳话。

当一叶报秋之初，乃韭花逞味之始，秋来韭花香，韭花到底还是秋食为佳，顺应天时吧，有关吃食，我想岂止是韭花呢。

作者简介：王文兴，甘肃武威市人，作品散见于《长江诗歌》《鲁西诗人》《浙江诗人》《大沽河诗刊》《中华山诗刊》《华南诗刊》《大楚文学》《星草文学》《赣韵文学》《河南文学》《中国铝业报》《中国安全生产报》《甘肃工人报》《陕北诗报》《诗空间报》《今日文艺报》《中原散文诗》《鹅凰文苑》《速读》等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