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帮齐白石孙女买砚台：一试便挑到合适砚台，让营业员甘拜下风

清梦

启功帮齐白石孙女买砚台：一试便挑到合适砚台，让营业员甘拜下风                                                         2021-02-04 06:26                    

                          

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自古以来就是中国文化墨香传承的代名词。墨笔舒痕，呈于纸面，勾手磨砚之时，万千意趣自然流出，只留掌上浮云，可以说一台好砚是文房之事的根基。
正因如此，懂得辨砚也成为了通往大师之路的必修课，启功大师就是其中的代表。世人往往只看到启功大师书画巨擘的一面，却不知道启功大师还精通拓砚之趣。
曾在带齐白石孙女挑选砚台精讲选砚之道，让营业员忙得都来不及打下手，知识之丰富就连专业人士都自叹弗如，教人钦佩。
以墨为友，诗文相伴 启功出生于1913年，他的父亲早早就去世了，从小跟随祖父生活。
为了给这个年幼失怙的孙子求一点福分，祖父便让启功拜老喇嘛为师，入雍和宫修行，做一个记名的小喇嘛，还取了"察格多尔札布"的佛名。

在雍和宫的修行成了启功艺术之路的启蒙，他在宫内接触到了大量碑帖。启功对这些碑帖展现了极大兴趣。
雍和宫庄严的佛寺气息和碑帖浓厚的历史感一同沉淀在启功的内心深处，成为了他日后诗词书画的创作之源。
在雍和宫修行数年后，清帝逊位，启功的曾祖带着启功离开了京城，投奔了曾祖曾经的门生陈云诰翰林。
为了招待祖孙二人，陈云诰不仅在易县购买了房舍，还推荐启功入私塾修读诗文，成为了启功艺术道路上的另一位重要导师。
启功在私塾念书时，一半时间随私塾老师听讲，另一半时间受陈云诰翰林的教导，由于陈云诰在书法方面功夫最好，启功便随陈云诰学书法最多。

学习一段时间后，陈云诰便将启功推荐给素有"藏园居士"之称的傅增湘。傅增湘是当时著名的藏书家，师从傅增湘也让他的艺术理念产生了转变。
通过对大量宋金元刻本的研究，启功从文辞修读转向了对书法艺术的鉴赏和研究。启功将刻本和碑帖的艺术性融合在一起，突破了前人藩篱，真正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大家之路。
启功独特的艺术天赋打动了傅增湘，他将启功推荐至陈垣名下，涉足学术流别与考证之学，并聘任启功为辅仁中学国文教员。
一边修学一边教书的日子里，启功利用空余时间临习了大量碑帖，给自己独创的书法流派"启体"打下了基础。启功的天赋和努力让陈垣很感慨，便在两年后又推荐启功至国文系担任讲师。
这时启功在书法方面的造诣已相当深厚，他独创的"启体"意境优美，被称为"书家之书、学者之书、诗人之书"，极受市场青睐，本人也被聘至故宫博物院任专门委员。

启功最终于2005年病逝于北京。他的一生都与文房四宝不可分割，晚年更是被推举为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和世界华人书画家联合会创会主席，其独特的艺术风格，温润净清中带有一丝对人世的关怀，旷达自然。
拜齐白石为师 启功书画双绝，其中书法师从于陈云诰、陈垣等人，但在绘画一途上，对启功影响最大的是齐白石。
启功与齐白石的相识在1930年前后，经由启功的叔祖介绍。当时启功不过十七八岁，偶尔会去叔祖开的寿材铺帮忙，而齐白石曾来铺中订购过寿材，便成就了这么一段奇奇怪怪的缘分。

对启功而言，能结识齐白石，得到他两句指点是非常荣幸的事情。当时启功正在学画，师从吴镜汀等人。吴镜汀画风多变，精谨洒脱，无一不精。
但对启功而言，由于受多年碑帖学习影响，吴镜汀南北兼容的多变画风不太适合他学习。这是遇到齐白石可谓是久旱逢甘霖。
齐白石的书画也取法于秦汉碑版，所作之画笔墨雄浑、色彩鲜明，且画中自含一股浑厚朴实的意境。
启功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时常找齐白石请教绘画，可惜后来启功前往辅仁中学任国文教员，便不能常去找齐白石请教。
齐白石对启功也十分上心，发现启功很久没来后还向别人打听启功为什么好久没来。这种不计回报的无私师恩让启功十分感动，将齐白石尊为自己永远的恩师。

之后启功便常常找齐白石讨教，齐白石不仅指点启功的绘画，还送过启功好几件价值不菲的礼物，包括两幅用油竹纸描的《芥子园画谱》和《二金蝶印谱》以及一册影印手写的《借山吟馆诗草》，其中甚至还有樊山先生亲自写的题序。
除了送启功一些珍贵的藏品，齐白石还常常亲身示范教启功作画、题字之道。其中就包含鼎鼎有名的"名家"之谈，齐白石以渔翁稿本指点启功，教他名家独特之处便为画中自现骨形，蕴理其中方能脱颖而出。
在刻印一途上，齐白石也非常欣赏启功，不仅亲自操刀演示"单刀法"，还以吴昌硕所画紫藤为例，为启功讲解其中的虚实关系。
在师从齐白石的这段日子里，启功获益匪浅，对恩师更是无比敬重，还专门在《齐白石印集》上题诗"剸犀气勇贯虹霓，印国倾城尽属齐。余子寿陵难学步，萍翁腕下玉如泥。"来表达自己对齐白石的赞颂。

砚台之选蕴含师徒往日情 启功对恩师齐白石十分尊崇，但可惜齐白石1957年便逝世了，成为了启功心中的一大遗憾。
多年之后，当启功遇见齐白石的孙女，听闻了她想要选人生中第一块砚台的请求后，启功便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作为书法大家，启功的艺术成果有一半要来自于对砚台选择的一丝不苟。这次为齐白石孙女选砚，启功更是倾注了十分注意。启功对砚台的选择可分为三步，谈砚、选砚和鉴砚。
首先是谈砚，所谓谈砚不是指和他人谈论砚台的成色，而是指和手里的砚台"交流谈心"。
这一步便能看出启功大师的深厚功底，相较于旁人需要哈气、摸材质、看纹理的流程，精通书法之学的启功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端砚的出处地。
对启功而言，每一块砚台都带有产地的影子，无论是磨砚的手感、指尖的叩击声，还是砚台本身的燥润和气味都需要结合产地的风土人情特别考虑。仅仅是这谈砚一步，就足以教人获益匪浅。

启功帮齐白石孙女挑选第一块砚台时便露了这一手，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他不仅一眼就能看出砚台产地，对各产地砚台的特性更是了如指掌。
侃侃而谈间不仅让齐白石的孙女大为惊叹，还让营业员都甘拜下风，只顾得上拿出各种各样的砚台请启功品鉴。
谈砚之后便是选砚，启功在初选砚台后会先用指甲试一试砚台，以观察砚台的结构和整密程度。
对他来说，一方好砚松而不散、凝而不结，只有亲自用手指感受才能得出最精确的结论。在用指甲初试后，启功便会正式试砚，屏气凝神，手中轻轻研磨，感受砚台的实际手感、
之后再以笔墨试之，姿态凝重，正如俗话所说"千金易得，一砚难求"。启功对待砚台这样凝重的态度，正是其书法之道的投影，是其作品中严谨态度的体现。

在选砚这一步上，启功不仅态度认真、方法独到，其遇到好砚台时还往往不吝惜赞美之词，曾一遍选砚一边做出"端溪山骨耀虬光，缭绕松云鹤寿长，待我谕麋磨一寸，挥毫题句满高堂。"
这样的诗词，其如痴如醉的表现打动了齐白石的孙女，一种蕴含在文房墨宝中的意趣瞬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磨完砚台后需要等待砚台发墨，启功告诉齐白石的孙女，只有等到发墨之后才是正式的鉴砚。与谈砚、选砚时的复杂流程和仔细思量不同。
在鉴砚这一步骤上，启功的判断反而奇怪，甚至有些"随心所欲"。这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表现让齐白石的孙女感到疑惑，所幸启功之后解释了自己行为中的逻辑。
对启功而言，通过谈砚和选砚这两步的都是好砚台，但比起砚台本身，更重要的是砚台与人的相性，不是每一方好砚都适合写字的那个人。
在寻找最合适砚台的路上，甚至还有些"命中注定"的意味在。对于一方好砚，仅仅是"易于发墨、贮墨不涸"还不够，最重要的还是蘸墨下笔那一刻的手感，只有到触纸的那一刻，才能真正了解一方砚台。

面对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需要鉴砚人保持一种当机立断的态度，这也就是为什么启功在为齐白石孙女挑选砚台时，仅一试就立刻决定了合适的砚台。
品砚之道，亦是艺术之道、为人之道。为学、做人的基本和谈砚、选砚相似，最重要的还是学识的积累，只有拥有的足够的见闻，才能有犀利的眼光，创作出独特的艺术，走出仅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如今启功帮齐白石孙女挑选砚台，一方面是为报答恩师情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自己为人的道理传授给恩师后人。人生路途，恩师情重，艺术路途的传承终是承载于这小小一方砚台的选择中。